第一百九十二章 卡尔迪亚之主（3）

故友相逢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一个是现在的卡尔迪亚总督赫尔松大公帝国凯撒殿下，一个是小小的城堡守捉官民兵队长，高低立见，但是此刻再相见已经十年之后，哪有什么上下尊卑，至少在这一夜的聊天的氛围是没有的。

阿莱克修斯看着少年时最强大的朋友，早被这这边塞的风吹起了皱纹，即使再激动的相见也有冷静的时候，阿莱克修斯再次关注起吉雷松兵败的原因。

“我听格林说之前吉雷松的战役失败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就要糟了，罗格究竟是什么情况，在我的印象中罗格你不是这样不通军事的啊？”

听着阿莱克修斯的问题，阿迪斯·罗格一愣，苦笑着看着自己的朋友和主君。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全是我的指挥失误。”“蛮子大哥别说敬语了，我不想知道别人的答案，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蛮子大哥你说什么我都信。”

“哎！既然阿莱克修斯你想听我就说说吧，哪有什么正规军士啊，全是民兵罢了，就是特拉佩祖斯里面除了贵族的打手外，都没有正规军了，全是民兵部队，只不过稍显精锐些。我就是有着再大的本事，无兵可以用的指挥官，又这么可能胜利呢，我的民兵在我的调教下已经很优秀了，可是这样的民兵面对罗姆的轻骑兵怎么可能不失败呢，那可是罗姆的轻骑兵啊，要不是我的威望高，早就一败涂地了，丢了性命了。”

阿莱克修斯面对这样的答案整个人懵在现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怎么会这样，当阿莱克修斯再次问为什么不直接让民兵守城的时候，阿迪斯第一次在阿莱克修斯面前落泪了，苦笑着拉着自己的挚友来到城墙下，轻轻一挖，墙粉哗哗的落，残破的城墙看起来威猛高大，但是都是样子货，这一瞬间震惊阿莱克修斯的三观，失声问到，“整个帝国都是这样吗？”

那个熟悉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当然，但可能君士坦丁堡附近那边会好一些，但是好的有限，至于其他地方，大部分是这样，除了几个实力非常强大的军阀总督外，基本是这样的。

你要知道我们以前是军区募兵制，金币就是唯一的补偿，后来帝国失去了太多的领地，大量的平原土地失去，使得财政收入早已无法支持庞大的军队，这个时候土地封赏正式被提出了，还是您的先祖阿莱克修斯一世陛下制定的，您知道这个制度在一开始是恢复因为财政不足的导致的士气衰落的问题，可是以后呢？随着土地补偿开始了，土地兼并加剧，无地农民越来越多，税金越来越少了，依赖的土地也是越来越多了，可是土地终有耗尽的时候啊，一旦土地耗尽我们依靠什么来弥补士气呢？”

“您或许会觉得土地在他们手中，他们应该更会保护自己的土地吧，理论如此，可是他们不会这么想，因为大贵族们拿出金币买走土地，大量土地从国家变成私人的，渐渐税金越来越少，无地的农民都变成大贵族们的私人佣户，国家的财政和兵源从什么地方来呢？”

“可是卡尔迪亚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因为无主啊，每个人都知道主人不在，怎么可能不都拿一些呢？您知道为什么取消霍雷拉、里泽、佩佩尔塔地区吗？”“不知道~”

“因为他们都是私人的土地了，怎么可能建设国家的设施呢？”

“他们不担心罗姆人抢走吗？”“怕啊，可是更多可能只不过是换个主人，这样的风险值得他们去选择视而不见。”

“随着土地是私人的，正规军队根本无法建设起来，私军开始强大起来，但是在之前一个蠢货的指挥下，3000人的私军损失殆尽，现在在特拉佩祖斯的只剩下1000人的像正规军样子货民兵，1000人根本不敢打战的私军，2000人连武器和甲衣都准备不齐的民兵部队，打土匪都费劲，更不一定要说罗姆人了。”

“对了，你知道新皇帝的事吗？”阿莱克修斯还是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伊萨克二世陛下的那个蠢货儿子吗？我知道，他与伊萨克二世陛下刚刚登基后的第十天这边就传来消息了，所以我十分清楚，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那个家伙一直都是那样，自大且愚蠢，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是天定的皇帝，可是他其实就是外厉内弱的家伙，本事没有多少，野心却很大，我曾经担任过他的护卫，我不认为那是一个好的皇帝，更不可能在危机中拯救帝国，重新站起来，反而会更加糟糕。”

“那按你的看法谁最被你看好？”“这个....”“罗格但说无妨，不是我有什么不好说的吗？要是你都不能不敢对我说真话了，那还有谁敢呢，我岂不是永远听不到真话了吗？”

“臣以为奥普希金将军总督狄奥多尔·拉斯卡里斯最有帝国皇帝的可能。”

“为什么？”

“因为阿历克塞三世作为他的岳父带着大量钱财已经投奔于他，法理上已经超过任何军阀了，而且他能在岳父是前任皇帝的前提下依旧控制着奥普希金的局势，就证明他的能力非同一般，不是一般的贵族可以比拟，此外奥普希金是帝国最精华的地区之一，有着大量的人口基础，平坦的平原都是发展的最好助力，所以臣最看好他。”

阿莱克修斯听着阿迪斯·罗格的分析就知道自己小瞧天下英雄了，很多事情都是必然的发展，而非巧合，比如狄奥多尔·拉斯卡里斯未来的尼西亚帝国皇帝并且最后再次恢复帝国的统治，这些当时的人完全不知道，可是凭借事态的发展依然可以分析到阿迪斯·罗格的地步，阿莱克修斯就知道自己小瞧自己的这个朋友，这不仅仅是武将更是很不错战略分析家一个合格的政客。

阿莱克修斯假装不经意的问，“那么大哥决定投奔于他了？”

“如果您不来或许会去，但是您来了，这种再无可能，我现在开始只忠诚于科穆宁家族，更进一步忠诚于您，我的殿下。”

“不后悔吗？”“哈哈哈哈，殿下我想问您当年在宫廷为我出头而被打的时候后悔吗？”“说不后悔是假的，被打太疼了，可是如果现在我还会这么做，然后被打完再去后悔。”“那殿下我也是，嘴上很后悔，但是我还是选择忠诚于您，殿下。”

在一片祥和气氛中，阿莱克修斯问出对于自己朋友最后的考试，“我想知道我在你的眼中可以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一定要回答吗？”“一定要，我想知道真话，这是我的命令也是我的请求。”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