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求贬

苍穹之中，瑶台只上。

涅煌激动的抓起曼娘的手道：“什么天定？没有的事，我只知道你现在过的不快乐，所以哪怕是逆天，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放手。”曼娘摇了摇头，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

曼娘和他相视而坐，看着他眼里的痛疼，反手握住了他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煌哥哥，对不起，我爱上了他，爱得遍体鳞伤。你忘了我吧。”

涅煌满脸的痛疼和绝望，当初是自己先放手，不然也不会到这种绝望的境界，是自己的无能，才把自己守了那久的人最后还是送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涅煌摇了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月儿，是煌哥哥不好，没能力保护你，你应该明白了这桩婚约对你意味着什么。”

曼娘道：“以前我是不明白的，这后来我明白了，所以我和他也就是等价交换，我爱上了他，只是我对他的贪念。”

涅煌道：“不是，是他不配。”曼娘含笑看着涅煌，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当初第一次见的样子。

曼娘道：“煌哥哥，你抱抱我吧，我记得你是从没有抱过我的。”涅煌一阵心酸，把眼前的这个自己守了上万年的女人轻轻的拥抱入怀，内心便从此宁静。

夜晚的瑶台还是当初的样子，皓月当空，月华如练。

曼娘对身旁的涅煌道：“煌哥哥，今夜我想一个在瑶台住一夜，以前都是你陪的，但今晚我想一个人住一晚。”说完期盼的望着涅煌，生怕他不答应。

涅煌看着她眼里的期盼，尽管心里是不舍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看着涅煌走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曼娘才收起那一副轻松娇柔的模样，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的说了声：“煌哥哥，对不起。”

意念一转，皓月之光笼罩在瑶台上，照得如白昼一般。幻化出鸾镜和梳妆台，再拿出秀美做的那套衣裳，曼娘仔细的看着衣裳上的一针一线，心里感叹秀美的手是真的巧，这针脚裁剪真是巧夺天工。伸手抚上，还真有点不敢穿，太美了。

对着鸾镜，曼娘仔细的给自己梳妆，看着镜中的人儿，面色苍白，容颜凋零，神情更是萧瑟，看着镜中人如此模样，曼娘嘲弄的一笑，心道：你如此模样，幸好他不在身边。

又是一声嘲弄的笑。

一夜过完，涅煌来到瑶台时，已不见了曼娘，只见玉几上留有一张锦帛。

上书写着：今与君别，万望珍重。款落：月儿别。

涅煌拿着这锦帛，心如刀绞，但她既已嫁做他人妇，我又有什么理由去留她？又如何留得？

凌霄殿外，曼娘已站了许久，天帝始终没有宣她进去，但站再久，她也没当一回事。

终于，在曼娘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神使终于出来宣她进去了，曼娘抖了抖站得发麻的腿脚，跟着神使走进了凌霄殿。

这是曼娘第一次正式见天帝，心里还是很紧张的，但一想到他给自己赐了如此的婚姻，心里的又平静了。一路跟着神使到了大殿。曼娘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男人正严肃的坐在书案后面，一副不怒自威，神圣庄严的样子，曼娘心想着一定就是天帝了。

上前伏地就拜，拜了三拜，这是大礼了。

天帝对着伏在地上的女人道：“你为何要见本尊？”曼娘见问，便抬头回话：“回禀天帝，小神有一事相求。”

天帝道：“何事？”

曼娘道：“小神想请天帝把小神的仙骨剔除，永世贬为凡人。”

话音刚落，把殿里的所有的神和仙都惊着了，还从没有哪位神仙提这样的要求的，永世为人，哪怕受罚罚得最重的也就是下凡历劫一世，历劫完，还是要重回仙班的。

自混沌开蒙以来，还真没有神仙这样要求过，把天帝都惊到了，这好好的，也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如此？

天帝道：“你为何提如此要求？你要知道，你是精灵国的灵后，精灵国一国的干系都担在你肩上。你赤龙族一族的责任也在你肩上。”

曼娘无力的摇了摇头，道：“回禀天帝，小神只是一位灵力低微的神，这些小神都担不起，小神只想做个酿酒的凡人，过着凡间生老病死的日子，那样尽管平凡如尘埃，但至少可以过得随心所欲。”

真的随心所欲吗?其实也不尽然，沐兴华的原配夫人就是一个鲜活的列子，曼娘不会不记得，只是她为了摆脱和彧这亘古不变的婚约，那些又有何妨。

天帝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曼娘抬起那张憔悴的不成样的脸道：“是的。”

天帝道：“一旦仙骨剔去，你便从此是凡人了，永生永世都要经历这生老病死之苦，骨肉离别之痛。你可愿意？”

曼娘道：“小神愿意。”天帝定定的望着曼娘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看，她到底为何这样的决绝？天帝看到的是一副憔悴，沧桑的面孔，看来她这次情伤伤得还真的重。天帝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于心不忍，想着让她承受得多了些。

天帝还是说出了曼娘最不想听的那句话：“你是精灵国的灵后，也是雪峰神君的妻，和他有亘古不变的婚约，就是你做了凡人也是改变不了的，你明白吗?哪怕你做为凡人，你的每一世都得嫁给他。”

曼娘终于崩溃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难道真的要小神元神俱灭，才能了结吗？如果真要如此，小神也愿意。”天帝脸色突然变的铁青，大殿里顿时气温剧降。

旁边的神使大声训斥道：“大胆，你敢在天帝面前如此胡言乱语。”曼娘倒是没有惧怕的样子，刚想再说什么时，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她便昏倒在地。

沐昊从旁边的屏风里走了出来，向天帝拱了拱手。

沐昊道：“天帝不必动怒，她也是情伤太重，进而迷了心智，臣这就带她回去。”说着伸手从地上把曼娘抱入怀中，站起身来说了声“告辞。”提脚要走。

只听见身后天帝的声音响起：“河神，你要明白，她只是你的徒弟，她和雪峰神君的婚约是亘古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