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清楚
茶香四溢里,曼娘就当不知他的情绪。
捧着碗继续吃茶,在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开口问那些事情。彧也当自己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只是忍的有点辛苦。
一碗茶汤吃完,曼娘还是开口了:“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彧一下还没明白她这话的是何意,问:“把谁怎么办?”
曼娘放下手里的茶碗,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男人眼睛的眼睑修长,眸色褐黄,眼波流转,微微眯起,这模样透着说不出的风流。
曼娘不知此刻的他是何意,但既然开口了,那就没有不说清楚的道理,她开口:“沐槿色。”
彧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问:“好好的,为何要对她怎么样?”
曼娘道:“暗夜已是亲口告诉了我。”
彧还是微笑着道:“暗夜的话是不能信了。”
曼娘道:“是吗?那谁的话能信?”这倒把眼前的男人问住了,他不敢说他的话能信,因为他心虚。
彧道:“总之,暗夜的话信不得。”说完这句,彧脸上的表情在这昏暗的光线里明暗不定。但要说的话,还是要说。
曼娘道:“沐夫人中了霜雅的毒。”
彧惊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曼娘如实的道:“也就是上次出去时,路过一家村里的人家,是那家里的婆婆告知的。”彧没想到,消息会在这样地方流出。
彧道:“沐夫人中毒的原因是,她去雅殿抓歹人时引起了霜雅的误会,两人动手,被霜雅伤了。你的侍从还真是厉害。”最后的这句彧说的意味深长。
曼娘道:“难道不是她故意去我雅殿找麻烦吗?”
彧笑着道:“她一个侍妾,去雅殿找什么麻烦?”
曼娘正色道:“如果我陨落了,那她应该不再是个侍妾了吧?”说完认真的看着他。
彧叹了口气道:“是我没有护好你。”神色凄然的看着曼娘。
曼娘平静的问:“没有护好我,那你就要护好她是吗?”
彧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道:“你想怎样?”想怎样?曼娘的心有点痛。
“不是你想护就可以护得住的。”天色越来越暗,有点像曼娘的心情。炉火已熄,茶锅里的茶汤凉了,当然两人也没想要再继续吃了。此刻的氛围已不适合再吃茶。
彧有些韫色,但还是很克制,道:“娘子,你要明白,精灵国的后位都给了你,有些事情你就得大度些。”曼娘感觉胸前那好久都不痛了的伤疤此刻又在隐隐作痛,手无意识的在放在这个地方按了按。
曼娘努力的压住情绪,但喉咙有点发紧,她问:“你知道我是如何去了魔域的吗?”这件事彧从没有问过,曼娘在心里打不清主意,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何不问。
彧叹了口气,道:“怎么去的不重要,平安回来就好。”当然,此刻能对着面说话,是平安回来了。
但有些话,不是不想说就可以不说的。
曼娘道:“你不想知道,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说看。”曼娘不再管彧是否愿意,她接着道:“那夜大火烧倒了屋子后,我和雪若雨墨逃了出来,出来后,我看到了几位做精灵武士装扮的人。”这是彧不知道的。
彧惊道:“精灵武士装扮的人?”
曼娘答:“是,他们和蕙嬷嬷站在一起。起先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和蕙嬷嬷为何要放火烧我,等他们离开时,我便跟了上去,没想到,他们是朝着精灵国的出口去的,当他们到达出口的位置时,他们把精灵的装扮除去,我才发现他们并不是精灵,他们是魔僮。”
彧没想到,除了暗夜,还有许多的魔僮在这里来过。
彧问:“你确定他们是魔僮?”
曼娘冷笑了一声,道:“我身边的雨墨曾在魔域呆过,她不可能连魔僮都会认错。”
彧问:“他们为何会和蕙嬷嬷在一起?”
曼娘笑了笑,答:“这也是我正想知道的事,于是我们就尾随他们去了魔域,在魔域,我见到了受了重伤的暗夜。”
彧想着,自己没有和暗夜动过手,他为何会受伤?
彧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曼娘接着道:“他伤得很重,但他并没有医治自己,后来还是雨墨医好了他。”
彧问:“他为何不医治自己?”
曼娘冷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我知道,他是被风灵伤的。”
彧不解:“暗夜怎会被风灵伤到?”
曼娘道:“事实就是被风灵伤了。”
此刻的彧,有点恼火,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彧道:“他不可能会被风灵伤到,风灵的修为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彧不相信。
曼娘道:“雨墨亲自给他疗的伤,风灵和她还有霜雅她们三人一起都在魔域呆过,她们各自的法术彼此都是很清楚的。”
彧正了正衣摆,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问:“娘子,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色慢慢的在降临,眼前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看不太清,但曼娘心里明白,自己不是他想要护的那个人。
但无妨,曼娘接着道:“大火后,灰烬里应该有暗夜的符咒留下的痕迹吧?”
彧点了点,这一点他不否认。
曼娘突然灿烂的一笑,笑得灿如星河。
曼娘道:“他既来过这里,也去过了国都,那他说的话到底为何不能信?”
这一下彧不知要如何回答。
曼娘这接着道:“你要护着她,我无话可说,但就看你能不能护得住她?”
彧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平静的道:“我们为何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来伤我们之间的和气呢?”
曼娘已失望得心凉了,在昏暗中站了起来,因坐的有点久,腿脚都有点麻了,一瘸一拐的往睡榻走去,到了睡榻的位置,便和衣躺进了被褥里。话说的有点多,还真是累着了。
坐在黑暗中的彧,看着女人一言不发的上榻,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些事自己不说,原来以为她是不知道的,没曾想,她什么都知道,在黑暗里望着榻上那模糊的那一团,想着到底要如何办,她才对这事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