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破败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蕙嬷嬷，曼娘瞟了霜雅一眼，霜雅立刻明白了，她对着蕙嬷嬷厉声喝道：“你连灵后的路也敢拦？”

蕙嬷嬷恭敬的答：“不敢。”但人站在路中间丝毫不让。

曼娘见蕙嬷嬷如此态度，走上前一步，逼的蕙嬷嬷往后退了两步，但也是仅退两步而已，还是拦在路中间。

霜雅见到蕙嬷嬷如此无礼，本想要发作的，但曼娘拦住了霜雅。曼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蕙嬷嬷那张容颜尽毁的脸，她摇了摇头，嘴里啧啧两声，道：“真是可惜啊。说完这一句，又连摇头。

本就是容颜尽毁，心里难受和自卑着，曼娘当着她的面，这冷嘲热讽的，换做谁都受不了。

瞬间，那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起，蕙嬷嬷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这句话吼出，蕙嬷嬷立马后悔了，她被气的忘了眼前人的身份。

曼娘像是看好戏似的看着她，等她清醒。蕙嬷嬷立马就清醒了，只是晚了，霜雅朗声道：“蕙嬷嬷，你可知错？”

蕙嬷嬷看了一眼曼娘似笑非笑的脸，答：“老奴知错了。”

霜雅道：“既然知错了，你也是老人了，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蕙嬷嬷死死的盯着曼娘，不回答霜雅的话，曼娘就那样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让她盯着自己，也不出声。

霜雅厉声道：“看来蕙嬷嬷是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啊，你要知道，你面前的是灵后。”蕙嬷嬷终于软下来。

霜雅对站在旁边的侍从道：“带蕙嬷嬷回屋吧，灵后宽容，不和她计较，就让她在自己的屋里好好反省吧。一月不准出她屋门。”旁边的侍从都是大祭司府的，霜雅的话她们自然是不听的，站在那里没动。

霜雅看着蕙嬷嬷，冷笑道：“嬷嬷，你也是老人了，你这是想在灵后面前造反吗？”

蕙嬷嬷此刻还戴不起这样的高帽子，她答道：“老奴不敢。”

霜雅厉声喝道：“不敢你还不赶紧去。”仅管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但还是去了，她还是拧不过身份这东西。

打发走了蕙嬷嬷，曼娘和霜雅径直往沐夫人的院里走去。

边走着，边看着这院中的景致，只见院子景致凋零，到处透露着破败的气息，曼娘问霜雅：“这院子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霜雅答：“平时倒不至于破败到如此。”

曼娘问：“那如今为何破败到如此地步？蕙嬷嬷不是好了吗？她做为这府里的总管，她也不管吗？”

霜雅答：“这小婢就不知道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来到了沐夫人的院子。这里的院子更是破败。

院里的侍从见有人进来，忙过来拦着，侍从没见过曼娘，但霜雅是见过的。沐风院和雅殿的人从来就是仇敌，用不着说理由。

侍从斜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语气不善的问：“你们来做什么？我家夫人不方便见客。”

霜雅觉得眼前的侍从不错，主子都到那份上了，还不忘护着自己的主子。

霜雅对曼娘道：“这个还不错。”

曼娘笑着问：“哪里不错了？”

“护主。”

“也是哟。”拦路的侍从一脸不善的道：“你们要聊天去别的地方，不要到这里聊，平白无故的扰了我家夫人的清静。”

霜雅答：“我们就是特意到这里来聊天的，也是特意来扰你家夫人的清静的，你还不让开，大胆的奴婢。”

侍从一脸通红，但还是拦在门口，据理力争：“你就算是雅殿的也不能跑到这里来欺负人吧。”

霜雅答：“我就是要到这里来欺负你们了，你又能如何呢？”霜雅想到被沐夫人伤了的姐妹，心里就恨。

侍从急了，大声吼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曼娘不想再与这些不相干的人纠缠，直接拿出了灵后玉牌，侍从一见是灵后的玉牌，再一看霜雅，她心里立刻明白了，侧过半边身子，向着曼娘道：“见过灵后。”

曼娘也不理会她，直接擦着她的身子进了院子，抬眼望去，这里比外面的院子还有破败不堪，曼娘想着像木槿色那样的美人怕是从没有在这样破败的院子中住过吧。

侍从见曼娘进了院子，也忙跟了过来，只是让曼娘奇怪的是，自己两人和这侍从在这大门口纠缠这许久，怎么不见别的侍从出来呢？

曼娘问侍从：“这院子里没有别的人吗？”

侍从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霜雅问道：“你家夫人住在哪里？”

侍从惊恐的道：“霜雅姑娘，求你放过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都快不行了。求求你了。”说着都快要给霜雅跪下了。

曼娘好生奇怪，这侍从莫不是吓傻了，怎么不求自己这个主子，倒是求上自己的侍从了呢？

霜雅不理会侍从的哀求，问：“告诉我，你家夫人到底住在哪间屋，最好是不要让我一间间去找。”侍从无法，颤着声音道：“你们跟我来吧。”

曼娘和霜雅跟着侍从来到了沐夫人住的屋子。

屋里的情景曼娘有想过，只是曼娘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现实比想象还是差远了。

霜雅倒是很镇定，她自己的毒，她自己心里当然清楚的很。

曼娘闻着一屋子都是腐肉糜烂的气味，还有那睡榻上面目全非的女人，真是没法和昔日那个美艳绝伦的沐夫人连在一起了，若不是霜雅确定她就是沐夫人，曼娘还真不敢相信。

屋里昏暗的光线里，沐夫人气若游丝的躺在睡榻上，那些被霜雅的霜刀割破的地方已腐烂出白骨，半边脸上的肉已烂掉，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那腐烂的血水顺着榻边往地上一点一点的滴到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看到这样的情景，曼娘心里的那些怒火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发泄了。

屋里的气味很让人窒息，曼娘示意霜雅去把窗户打开。但侍从赶在霜雅之前打开了窗户。

然后，让曼娘没想到的是，侍从竟然一咕噜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流泪哀求道：“灵后，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曼娘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