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生三世
西湖三月，春意盎然，远山黛青，近水澄明，烟雨朦胧。
远方雨幕下的小船摇摇晃晃，慢悠悠的向着断桥而来。
“老师所说，我纠缠了三世的缘就在此吗？”
许仙看着远方的乌篷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里边似乎有一个与他十分重要的人。
他的修为不够，不能直接看到因果所在，他问老师能不能看到，老师告诉他他只能在此界看到，许仙确实有着三世未断的缘。
“如果真的有牵扯三世的缘分，那么就让他在这第三世了结好了。”
许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撤去了身上的释迦神力，将所有神力深深隐入轮海，不漏一丝气息，任由雨水落下，湿透了衣服。
“船家！船家！”许仙狼狈，浑身淌水，看着远方的船只大声喊道。
“船家莫走，能否渡我过河！”
……
“姐姐，你说你要来余杭找谁？”小青像个没有骨头的柳条，软塌塌靠在白素贞身旁。
哦对，她本来就是蛇，软骨。
粉色的小舌舔拭白素贞洁白的耳垂，挑逗意味浓厚。
“不知道叫什么，但是老母说我今日此时来此，就会看到他。”
“姐姐找他有什么好，你长生不老，他凡人活不过百岁…”
青蛇翻了个身，来到桌案另外一头，幻化了个俊俏男子。
“不如小生陪姑娘共度余生，过那神仙眷侣的生活啊…”
小青诱人的笑声传出船外，惊的水中鱼儿都四处游走。
“青小姐，小声点，这里是人间，可不是骊山，小心有修士来降妖。”
船夫听到小青又在作弄白素贞，不由得苦笑，但是谁让自己接下了照顾白素贞的差事呢？
老母把这个活交给他，也不是他修为更强，只是他在凡间经验更多罢了。
“知道了老蝙蝠…”小青伸出头，给了船夫一個威胁的眼神，让他少多嘴：“凡间的修士谁能降服了姐姐，谁又敢降服姐姐！”
船夫苦笑，虽然自己是蝙蝠，但也是玄门弟子，只可惜白蛇出身不凡，老母嫡传。
白素贞本在桌案上认真写字，听闻小青话语，搁下笔，看着她说道：
“我成仙已近，只要了了三世尘缘，就可以位列仙班，到时候不论留在骊山伺候老母，还是去天庭占个位置，全都随我心意，所以老母让我出世了结两件因果。”
白素贞说出了自己来到凡间的目的。
“哪两件？哪两件？”青蛇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青蛇前段日子被一个神秘道人放出来后，就苦寻白素贞，想要洗刷三百年镇压之耻。
但是在经过一个镇子，可怜那里数年不下雨，于是私自下了一场雨。
天上天庭立刻派了天兵捉她，如果不是白素贞出面，真是要被填了天规了。
所以她也知晓白素贞心肠好，愿意跟在身边，结为姐妹。她本来想结为夫妻，替白素贞了了情劫，奈何白素贞不为所动。
“一件是坏人修行的因果，一件是情劫。”
白蛇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眼神迷离，轻叹口气：
“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岁月似乎是最无情的东西，哪怕长生不死的人，也能感知到岁月给人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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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我还是一条刚出生的小白蛇…”
……
荒野山林中，一个素黄色禅衣的和尚走在小径之上，不时还来回看一看。
“再寻一味一万年老药，就能炼制清心丹了。”
阿罗汉心中高兴，有了清心丹，就可以在证菩萨果位的道路上少几分心魔。
从凡人到须陀恒，再到斯陀舍、阿那含，最后到阿罗汉，他的每一步都走的磕磕碰碰，只能靠自己。
也是因为自己的坚毅与佛心，世尊如来让自己成为了他身边的侍奉阿罗汉，可以说成了世尊半个记名弟子。
“有了清心丹，就可以尝试证菩萨，证了菩萨，就有机会成为佛陀。”侍奉阿罗汉眉眼温柔，似乎能够更接近世尊的每一步都值得开心。
他仔细寻找着，但是周边都是百年的灵药，少有万年的。
“嘶嘶～”
侍奉阿罗汉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向一个石头底下，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被一只金色大蟾蜍吞了快一半。
那金色蟾蜍大如脸盆，金光闪闪，背部流转着神秘道则，赫然已经成了妖。
“不要伤及弱小，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侍奉阿罗汉手中佛光绽放，一把抓起了金蟾蜍，掏出了他嘴里的小白蛇。
“我佛慈悲，众生平等，看你平时是不是不信佛啊…”侍奉阿罗汉看着金蟾蜍，絮絮叨叨，说些种族平等，众生平等，慈悲为怀的话。
他又看向手里断了一半的小白蛇，半截身躯淌血，心生怜悯：“罢了罢了，既然我说了平等，那这颗救命丹你也用的起。”
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褡裢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一阵药香传遍了山野四方，一阵五彩光芒闪耀，天地秩序环绕。
好一枚仙药。
“小白蛇，这可是我准备证菩萨才用的药，你吃了肯定会开启灵智化身为妖，小僧只盼你开启智慧后，积德行善，不要为非作歹。”
侍奉阿罗汉一脸心疼的把仙药塞去了小白蛇的嘴里，不是他不想喂食其他丹药救命，而是白蛇这种伤势，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他没注意到金蟾蜍眼里莫名的色彩。
要知道证了菩萨，就相当于天庭的真仙了，而非普通的仙，阿罗汉不过是最低级果位，这下自己可要多修炼数百年了。
“至于你，也望你以后一心向佛，慈悲为怀，可不要再欺负弱小了。”说罢，不等金蟾蜍反应，顺手一扔，把他丢到了某个充满天地精气的湖里。
小白蛇吞下了药，浑身闪烁着五彩光芒，尾巴也在快速生长，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且还粗长了一整圈。
“这样就好了。”侍奉阿罗汉眉眼含笑，有些像小白蛇懵懂之间在破佛庙里见过的那座没有生气的雕塑。
“走吧，走吧。”
侍奉阿罗汉推了推小白蛇，示意它该走了。
小白蛇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流露出智慧的光泽，慢慢爬去了树丛。
“真麻烦，还得重新找草药炼制。”侍奉阿罗汉嘴里喊苦，眉眼似佛。
……
“姐姐，那条白蛇就是你？”
青蛇听的入神：“那后来呢？”
白蛇一阵苦笑：“等到第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