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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风雨欲来

她们两人谈论了好多关于遗忘之地的事情,却并不担心罗夏会听到。

因为初次觉知机械运转的奇妙,是极其震撼的。

罗夏真要放弃了体悟那般美妙而选择去听她们在聊什么,那这个人也根本就不值得她们为其传播知识。

机械律动之美是何等的奇妙啊。

它首先蕴含彰显着自然和世界的至理,通过它更深入地去体悟人类生活的世界,就好似一个近视眼人生第一次戴上眼镜,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的震撼。

更有趣的是,机械并非源于自然,它不是花木鸟兽那样自然生长出来的,它是人类利用自然至理去制作出来的。于是它拥有着人类参与其中的个体表达。

机械,是更进一步的自然。

机械师,是制造这种伟大造物的造物主。

不知不觉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罗夏身旁浮现,流光涌动,让老烟杆和斋鸟停下了讨论。

仔细望去,赫然是让光头络腮胡施法暂停的那道虚影长箭。

但又有些不同,它渐渐地变得内敛,奇妙地拿眼看去是如此的流光四溢,但不去看它又感受不到有一道光源。

“这是什么术法?”

老烟杆有些疑惑,说实在的,她觉得罗夏施展的术法,除了那道活化沙海之外,不管是鸟腿还是长箭,看起来都格外的诡异。

是的,这两道术法,仅仅肉眼上的观感,仿佛都可以看到罗夏的内心彰显。

“求知……”

罗夏抬起头看了眼长箭虚影,“还有破妄。”

长箭径直射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路线,径直击中了他手中的指针表,瞬间化为星星点点的金光。

只是瞬间,他仿佛清晰地看到了指针表内部的所有零件,明了了它们的尺寸、材质特点、运转的规律……

前路迷茫,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菲欧娜有句话说得对,当我们将别人的人生当做我们的人生,我们就变成了他人。

既然如此,旁人的路不可依凭,自身又该如何去走。

于是就有了求知和破妄。

它是‘膝盖中了一箭’这道术法的第二层解读,‘对未成之事的懊恼’之外,‘对未成之事的懊恼的恐惧’,带来了求知和破妄。

菲欧娜说的是对的,术法的源头就在于生活,这道术法调动的记忆、情绪、感悟,恰恰就是他这段时间对术法的迷茫和探索。

斋鸟说的也是对的,术法的修行,就在于它存在于机械师和自然世界的活动交互之中。

罗夏找她们要来一张纸,将自己脑袋里突然多出来的指针表内部结构画了出来。

老烟杆歪头看了眼,表示了抗拒,画得太丑了,“你要是在我们遗忘之地,这机械制图的作业会被判不及格!”

斋鸟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指着图纸,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可……可它真的就是我占卜机械的图纸!”

这是何等可怕的术法啊!

就这样一射,就把机械和机械运转原理都搞明白了?

她看着图纸,莫名有种羞耻感,仿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模样,就这样通过自己设计的机械给坦诚摆放在面前。

“它是对的吗?”

罗夏看着她问道。

斋鸟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看来我这个术法是对的。”罗夏摩挲着下巴,有些疑惑地看着图纸,“这道术法里,我验证了菲欧娜的说法,验证了你的说法,可山末先生的说法怎么就搞不懂,难道他是瞎说的?”

“等等!”

老烟杆陡然惊叫了一声,像是慵懒瞌睡的猫突然之间炸毛了一样,急促绷直的身体甩动了脸上的墨绿色眼镜,将它甩得半扒拉挂在脸颊上。

她的眼眸子看起来是何等的凌厉,死死地盯着罗夏,“你刚刚说,那个老头叫什么?”

罗夏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我刚刚没跟你们说吗?他叫摩·山末。”

“摩?”

老烟杆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一样,整个人都惊呆了。

斋鸟也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阿巴阿巴地发出几声,“我竟然反驳了摩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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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山末先生到底是谁?

老烟杆一脸凝重,“当今最强大的七个公国,他在其中四个公国当过国师,现在是荆棘公国的国师。”

斋鸟满是崇拜地喃喃着,“他建立了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把强大的黑龙帝国打成丧家之犬躲进十万大山里不敢出来。”

“他是高序列的施法者!”老烟杆目光灼灼地看向车窗外摩·山末的车队,“更确切地说,他是教会体系之外,当今世间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施法者!”

都说低序列是机械师,高序列是施法者。

但脱离了教会的体系,真的能走到施法者领域的,当今世间就只有摩·山末。

其他所有高序列施法者,无不是教会成员。

这样人物的存在,向世间所有人证明了一点——机械师并不需要教会就可以晋升高序列。

“山末先生这么牛逼的吗?”罗夏愕然。

“你最好不要叫什么‘山末先生’!”斋鸟显得很激动,“据说教会很讨厌他,贵族大公们也不敢给他赐姓,于是有些反对他的人故意拿他低贱的出身姓氏羞辱他,才有‘山末先生’这样的称谓。”

罗夏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叫我这样称呼他的,说可以叫摩或者山末先生,我还挑了个礼貌一点的称呼。”

“人家那是自谦,你千万不要这样叫,太不礼貌了。”

看得出来,斋鸟是很崇拜摩·山末的,哪怕根本不认识,依然疯狂地为偶像说话。

老烟杆却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重新戴好眼镜,嘬着烟杆,若有所思,“他一个荆棘公国的国师,隐藏了身份跑到其他庇护所里,却又让罗夏知道他的身份……”

“他会不会是猜到我们是自由军团的人,但又不想跟我们有直接接触,于是通过罗夏向我们释放信息?”

斋鸟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会不会跟我们自由军团合作?”

“不清楚,不确定。”老烟杆皱眉思索,“斋鸟,你把地图拿出来我看看。”

教会禁止绘制地图,查到就是重罪,是要扔进焚化炉里烧死的。

斋鸟有个神奇的藏东西的地方。

她一脚抬起,踩在座椅上,手指头摩挲着机械小腿,很快掀开了一个盖子。

里面装着很多小物件,用柔软蓬松的填充物固定住。

从里面抽出一根细小金属管,打开盖子,从里面抽出一份卷起来的地图。

罗夏好奇地凑上前观看,她们并没阻止。

地图上标注着一些字,可惜他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不过地图倒是看得懂的。

一片不规则的荒野绘制在地图的正中间,上方是一道大河,左边是教会魔石矿的禁区,右边是一道长长的山脉。

罗夏他们这次要去的庇护所,就在荒野的左边,魔石矿所在矿山延伸山脉的凹陷处,可谓是三面环山、直面荒野。

矿山的左边,是荆棘公国。

右边山脉的右上方,似乎也是一个公国,画着一个帆船的图案。

罗夏的目光陡然一凝,望向低头的右下方,那里清晰写着——遗忘之地。

懂得遗忘这个单词,还是因为庇护所里有一款小面包,商标是‘勿忘我’,营地老头装逼扯起背后趣事的时候教他的。

好家伙!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老烟杆和斋鸟,这两人就这样让自己看标有遗忘之地的地图,等会该不是要灭口吧?

老烟杆手指划过左边的荆棘公国来到地图中间的庇护所。

另一只手点着左下角的遗忘之地,也滑动着来到庇护所。

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右上角的公国,眼中精光一闪,“发消息,我要知道帆船公国的最新情报,要快!”

她嘴角微微勾起,满是调侃地看着罗夏,手指头点了点正中间的庇护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庇护所要出事了!”

“你们流浪者营地在这时候被庇护所收编,嘿嘿……”

包围着这个营地的帆船公国、荆棘公国、遗忘之地,现在来了俩,不,她甚至怀疑帆船公国可能也有人来了。

啧啧,风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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