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牺牲
电梯门打开，两人来到了地下三层。
王岚走在前面，夏桀右手拖着被切断了四肢的女人，跟在王岚的身后。
之前在电梯里，在确认了夏桀的右手已经恢复后，王岚就把手中女人拉到夏桀跟前，示意让他拎着，这感觉有点像买完了菜的大人，确认孩子拎的动菜，就把菜让小孩提着。
夏桀当然无法拒绝...
让夏桀意外的是手中女人的重量，即使被切去了四肢，触手只剩根部，居然还有五六十公斤重，这个重量比体积可不是正常人的密度，夏桀不得不把她拖在地上，这也让夏桀意识到了自己与王岚在力量上的差距。
默默地跟在王岚的身后，夏桀忽然问起：
“话说，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走在前面的王岚没有回头。
“再有一个多小时，你就会回到庭院了，你一个新人，不先问我关于庭院的事？”
王岚短暂思考了一下，给了夏桀答案。
“存在神的世界。”
“神话故事里的那种？”
夏桀追问：
“有女娲吗？”
“没有。”
王岚的话给夏桀泼了盆冷水。
“没有人形，也没有与人类交流的意愿，从海洋里走出来，随意践踏着陆地上的一切，人类在其眼中和脚边的蚂蚁没多大区别。”
“啊...单纯的强大的怪物，说不定是外星人，也算神吗？”
王岚不可置否。
“你亲眼见过就会明白了，和强大的怪物比起来，他们的力量单纯碾压着一切。”
夏桀看了看手里提着的女人，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被打断，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高壮男人，忽然从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冲出。
“他妈的，终于看到活人了，你们知道出口在哪吗？”
男人一脸激动地走上前来。
“只要活着离开这里，刑期就能减免。”
王岚没有说话，转过身，从夏桀的手里接过被切断了四肢的女人。
她的另一只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袋子，袋子里的白色粘液流下，淋在了女人背后断裂的触手根部。
夏桀看到这白色粘液在空气中逐渐变成红色，这让他想起了在地下第四层，猪蹄被电击后从体内流出来的似乎就是这种东西。
高壮男人的身体僵住，他看到了王岚手里提着的，那明显不是人类的存在。
“这是什么，你们把它杀了吗，等等，你要干什么...”
男人忽然脸色一变，他看到王岚居然将手中的东西直接丢向了他。
“啊啊啊，什么鬼东西，快从我身上搬开！”
那没了四肢的女人一动不动，压在男人身上。
但她背后的触手，在淋上那不明液体后像被注入了生命力，从根部自发地蠕动伸长，化作一朵巨大的触手花，渐渐将身下的男人完全包裹。
一点一点，带着白沫的血从触手的缝隙里挤出，流进了地板上银白色金属块间的发光缝隙。
王岚满意地笑了笑，对身后的夏桀道，
“这里的人能活下来，靠的是牺牲。”
“牺牲？”
“是的。”
“为了谁。”
“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
夏桀看着眼前不停扭动收缩，仿佛正在嚼泡泡糖一般的触手食人花。
“刚才那男人，可不是为了拯救人类，心甘情愿地成为口粮。”
“他们本就是死刑犯，在将其关到这里的房间之前，已经告诉了他们一切，他们也知道只要待着不动，就不会遇到危险。”
“我之前可不是那待遇。”
“总有几个特殊的。”
夏桀看着地上的触手将男人吞噬殆尽，连颗骨渣都没剩。
八根巨大的触手向四面伸长，顶起，仿佛是一只开启了觅食状态的蜘蛛。
拐角处又出现了几个人，无一例外，被触手吞噬的一干二净。
“哎呀！”
夏桀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有东西丢在刚才那层了，那是我的宝贝水晶，我先下去一趟哈。”
征得王岚的同意，夏桀转身跑向了电梯口。
王岚看了下表，距离仪式结束还剩一个多小时，自己需要将这只喂饱了的送到指定的区域。
眼中闪烁过红芒，触手源头那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体开始诡异的抽动，身上伸出八根触手的动作也逐渐迟缓，最终归于平静，王岚走上前去，牵住触手中央女人的头发，像牵着马儿，将其带往了这一层中央的白色圆台。
没有权限，这一层的电梯默认只能在地下四层间升降，只有通过圆台，才能前往一层以上的楼层。
活着死了都无所谓，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回到那该死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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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在地下四层打开，铺面而来的腥臭味，让夏桀控制不住地拱起鼻子。
夏桀本来是不打算回到这里的。
为了那块板砖模样的水晶。
陈舒楠之前在这里完成了任务，她消失的时候，手上明明紧握着的黑色匕首却掉在了这里的地上。
对比来看，水晶石砖同那黑色匕首一样，虽然能看见面板，但都被标注了无法被装入记忆空格。
所以有可能即使自己一直拿着水晶，其也会在自己完成任务的瞬间从自己的手里落下，最终留在这个世界。
所以当然不是为了那个。
夏桀意识到，这一层中央，那个长得和猪蹄一样的肉块，是这片区域维系稳定的关键，他走上台阶，在即将触发锁链电流前的位置停下。
祭坛中央，原本被电流烧焦的猪蹄外皮，不知何时，重新变得光滑油腻。
夏桀盯着那猪蹄，勾起了嘴角，不知何时，他眼中的血红色已经盖过了紫意，浓郁地仿佛随时准备滴出血来。
“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些，因为你终将失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