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间之计
人在什么情况下干活最快，自然是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
目前的房陵太危险，申仪一刻也不想待，办起事来效率那是杠杠的，当天就派人试探性的接触了下李辅。
不出所料，被李辅赶出去了。
店铺密室，掌柜汇报道：“二爷，这个李辅不上钩啊，接下来咋整？”
申仪冷笑道：“军中谁跟李辅关系不好，最好是结仇的那种。”
掌柜想了想说道：“孟达的儿子孟兴素与李辅不合，上次因为抢您的外室差点没打起来，孟兴没抢过李辅，对此怀恨在心。”
申仪：“……”
能不能别老提这事，光荣啊？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申仪冷笑道：“机会这不就来了吗，想办法将咱们劝李辅投降的消息透漏给孟兴，再借孟兴之口透漏给孟达。”
掌柜由衷赞道：“二爷，高啊，如此一来孟达与李辅必生嫌隙。”
申仪点头挥手，让他快滚。
掌柜抱拳离开准备接触孟兴，但与孟兴对话需要机会，不是你想啥时候就啥时候的。
掌柜等机会的同时找了一群六七岁的小孩上街，跑到军营去巡回演唱。
孟达现在有点惊弓之鸟，没敢把士兵打散在城中，而是全部集中在城墙上日夜轮守，住宿则是直接在城墙下搭帐篷，帐篷住不下的则去附近民房，确保遇到战事能第一时间冲上城墙。
王二是军中的小屯长，今天不值守，与几名士兵躲在墙根下乘凉，同时发牢骚道：“这破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我都三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今天是我娘的寿诞啊。”
此话顿时激起了兄弟们的思乡之情，七嘴八舌的开始倾诉。
倾诉很正常，离家征战多年且看不到回归的希望，谁心里不憋闷？
平时也有人发牢骚，每当这个时候，兄弟们都会一起叹息倾诉发泄，折腾完了就好了，男人嘛！
今天却与往日有些不同，众人正倾诉着，几名小孩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用稚嫩的童音唱道：“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么姐哥呀哈里耶，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月儿落西下啊，心想小冤家，冤家你不来我家耍啊，我心中乱如麻……”
声音逐渐变大传入王二等人的耳中，几人同时愣住，看着小孩眼神变的格外复杂。
小孩都走远了他们才陆续反应过来，王二下意识的吟唱道：“黄杨扁担呀么……”
唱着唱着，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他……更想家了……
身边的兄弟也是如此，呢喃着熟悉的歌谣，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的只想哭。
同一幕场景在城中其他地方陆续上演，有人低声抽泣，有人嚎啕大哭，军中的情绪瞬间低落到了极致，这一情况很快被巡城的孟兴得知，并上报到了孟达处。
太守府中。
孟达看着儿子孟兴，脸色阴沉的可怕，孟兴被盯的心里发毛，弱弱说道：“爹，这很明显是有人造谣啊，现在咋办？”
孟达咬牙说道：“肯定是申仪搞的鬼，其他人没这能力，全城搜寻，遇见可疑人等全部下狱。”
“喏……”孟兴领命又道：“孩儿接到消息，说李辅与陌生人接触，可能要……”
孟达脸色变了，惊的当场起身问道：“此话当真？”
孟兴摇头道：“不敢确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爹，万一他暗中投降蜀军咱们可就麻烦了。”
确实，这个时候最怕内部不稳，蜀军将至，内部再乱的话就真没活路了。
孟达急的在厅中来回渡步，脑中两个小人不断打架，一个小人说现在局势不稳，内部应该团结，不该怀疑李辅，另一个小人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李辅万一真的投降呢？
思考过后孟达悲催的发现他成了困兽，好像怎么选择都不对。
挣扎许久，孟达还是选择了最保守也最错误的做法，指着孟兴说道：“严密监视李辅，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喏……”孟兴行礼告退，开始带兵搜查全城，同时派人监视李辅的一举一动。
这一变故很快便通过孟兴亲卫的嘴传到了申仪耳中。
申仪没有直接去找李辅，而是耐心等待，静等事情发酵，同时派人联系他那位被李辅抢走的外室，让其给李辅吹吹枕边风，期间还躲过了孟兴两次搜查。
李辅府邸。
李辅回到家中刚进房门，一名双十年华，穿着薄纱妖娆之极的女子便迎了上来，用发嗲的语气说道：“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想死奴家了。”
李辅一听骨头瞬间酥了二两，迫不及待的将女子拦腰抱起直奔主题。
虽然早已享受过，但谁让这小妮子太疼人了呢，加上又是申仪的外室，更加激起了李辅的征服欲。
这年头，人人争当曹贼。
云雨之后，女子趴在李辅怀中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将军，城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李辅诧异道：“为什么这么问？”
女子说道：“奴家发现咱们院子周围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而且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咱家，怪吓人的。”
说者故意听者有意，李辅眼中立即射出两道寒光，问道：“此话当真？”
女子说道：“不知道啊，奴家不太懂，只是觉得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罢了，至于哪里不同，奴家说不出来。”
李辅脸色阴沉，过了许久才说道：“睡觉吧。”
他刚闭上眼睛，女子脸上的微笑就变成了冷笑，看着眼前的老男人眼中满是嫌弃。
不洗澡的臭丘八哪有我家申仪帅啊。
想到申仪将她带回祖宅纳为妾室的许诺，女子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天亮李辅赶去军营点卯，出门的时候特意打量一番，发现门口确实多了几个摊位外加一群陌生人，那些陌生人的站姿眼神一看就是军中精锐，这让李辅的心更加阴沉起来。
来到太守府见到孟达，李辅躬身拜道：“将军。”
“元乐（李辅的字）来了，快请坐。”孟达热情的请李辅坐下，闲聊几句便开始商讨城防事宜。
李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孟达客气的有些过头了，不由的让他心生警惕。
战友之间的客气可不是好事，说明人家在提防你，说不定啥时候就朝你下手了。
一整天李辅都心不在焉，晚上下值回到家中，立刻找来心腹说道：“找到前几天跟咱们接触的那位申家族人，告诉他，我要见他们在房陵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