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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本座似乎重伤了

云兴山脉深处,愈行愈暗,这暗处死灵也多了起来,邪昙四周围了厚厚一圈死灵,这些死灵聚集起来居然燃起了幽幽鬼火,将邪昙周围的地面照的纤毫毕现。

传送阵重新启动,她还是要来看看的。

她方才原本是径直往枫林去的,可是半路看到好多人往一个地方聚,好奇之下她也跟了过去,然后就见到一群猥琐之人伏在暗处看阮文庆打怪兽……

她再想离开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是人,邪昙当时就觉得,古漠的修士其实也不少了。

干啥啥不行,捡漏第一名。

她想刚才的事想的有些出神,没留意到周围的鬼火弱了下去,直到死灵们一哄而散她才发觉不对。

难道,进了什么结界?

她刚这样想,周遭阴暗突然褪去,眼前的是长廊楼阁和风暖阳。

邪昙当场疑惑。

还没进枫林呢,总不可能有人把阵法都布置到枫林外面来了吧?

邪昙远远看过去,长廊尽头的亭台上似乎还有人,她心里蓦然一凸,步伐不再像刚才那般悠闲。

她猛的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凝重地看着亭子里的人。

亭子里是个紫衣女人,背影看起来华贵雍容,邪昙顿住后,她转过身来,隔着长廊邪昙也知道她的目光必然是温柔宠溺的。

女人柔声道:“韵儿,站在那做什么,过来。”

邪昙没动,也不言语,只掌心溢出几缕黑气来。

是谁!

敢窥视她的识海?

那女人踏上长廊,一步步走到她身前蹲下,伸手要揉她的头,邪昙猛地后退,此时才发现,她居然成了孩子模样!

她掌心的黑气突然凝结起来,成了一把剑的模样,仔细一看,这黑剑居然是有实体的,剑身绕着一层状如死灵的黑气。

“韵儿?小孩子怎么能碰这些东西!”

“……”

邪昙阖眸沉声道:“什么人滚出来!”

还有点小奶音的稚嫩声线被她压低,可是压的再低也没什么威严。

虚空传来一声浅笑,那声音磁性而优雅,好听的紧。

可配上那笑声,到了邪昙耳朵里就是嘲笑!

她循着声音跃起一剑砍去,剑势受阻,她睁眼就看到魂祭被人两指夹住,那人还嫌弃道:“小孩子力道。”

如果不是修为降了亿点,这一剑非把这人手砍下来!

可是没有如果,现下魂祭被他制住,剑尖停留在他胸前,邪昙握着剑柄也就停在了半空。

该死!她还没打过这么丢人的架!

这人至少是裂空修为,不然这样触碰魂祭绝对会被它侵蚀,可这已经超出了古漠的体系!

修行之初为纳气,共九层,九层纳气圆满成功清髓了才算修行入门。

而后便是清髓、塑脉、凝珠、观微、裂空、踏虚,各分初中后期,踏虚圆满就有了迈入仙启境的契机。

而古漠的体系,只到了塑脉,不出古漠,终生无法突破!

难道就是这人开启的传送阵?

不管他是谁,现在首要的是落地……

邪昙掐了个手印,灌注灵力一掌拍出。

他本可以轻易躲过,邪昙也还有后招,可这人并不想纠缠,松了夹住魂祭的手指。

邪昙落地之后四周的景致又换了,像是掉进了枯井,只有一小团的光明,四周都是黑暗。

那个男人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邪昙看了看自身,恢复了正常身量。

她心下稍定,魂祭剑身的黑气也没那么狂野了,“晚辈来比历练,不小心冲撞了前辈……”

“不用跟我装。”

“……”

这天还怎么聊?

邪昙疯狂回忆以前冒犯了自己的小修是什么说辞,可是似乎行不通,她脾气好好说话,这个人可没她的好脾气。

而且,邪昙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做小伏低。

那就懒得装了,她抬起头,打量了这男人一下,生的倒是俊俏,可惜还是帅不过她。

不知为何,邪昙生出一股立马离他远点的念头,一刻也不想多留,不然心里堵得慌。

她冷声问,“拦我何事?”

男人,“小事,许我一诺。”

邪昙,“否则?”

“否则,命留下。”

邪昙被他的狂妄气笑了,“呵呵呵……那你来拿?”

若是出了古漠她可能还会周旋一下,可是古漠,可是她的主场,她倒还不至于在古漠被突然冒出的人杀死。

男人也不恼怒,只淡淡道,“我不欺负塑脉小修,你自己出的去就走吧,别到时候求我。”

邪昙表面平静,笑的从容,“大可放心!”

他大爷的塑脉小修!

给爷等着!

目前看来,她应该是进了这人的幻境了。

既是幻境,这的景物也是随主人心念而变动,男人没再说什么,身影渐渐消失。

他刚走,邪昙便换了个去处——怪石林立的石林。

石林里设有迷阵,入内便很难找到方向,邪昙在里面悠闲地转悠了几圈,没找到出口,便也懒得动了,直接席地而坐闭目凝神。

这石林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个场景,一个破幻术就可以解开,但后面的场景难度会渐渐加大。

一般人进了幻阵都会挨个解开迷阵,直到再也难以破开迷阵,最终困死在幻境中——他们都忘了自己原本目的,是离开而不是破解迷阵。

她倒是找到了症结。

某处,男人在移空镜上一拂,镜中光景瞬息变换,原本烈日当空的石林瞬间就迎来了漫漫长夜。

纯澈的黑暗最能滋生恐惧,他就不信她还能安然坐在那参悟幻境。

周遭温度骤然下降,邪昙察觉到不对,睁眼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也不算望不到头,毕竟她现在几乎不能视物。

难道这就出了幻境了?

她还没来得及疑惑多久,就听到一声狼嚎。

她手一紧,将魂祭拿出来。

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背地里汗毛却是全都竖起来了。

移空镜前,男人略疑惑。

她居然怕狼?这种连灵力都无法吸收的普通猛兽?

黑暗中露出几只绿油油的眼睛,邪昙目光与之相对,迸射出凛冽寒意和杀气。

男人更疑惑了,她不怕?那为何这些狼会出现?

在他的幻境中出现的应该是被困人心中的阴霾,是被困其中的人最害怕的东西。

难道是她心智与神魂太过强悍,将害怕的东西隐藏起来了?

移空镜中,邪昙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平静得不像话,却又像一把只知道杀戮的剑,整个人与手中的魂祭融为一体,将前来冒犯的野狼斩于剑下。

可这些狼却杀不尽似的,一批又一批的扑上来送死。

邪昙目光冷沉,也不管被鲜血染的猩红的衣服,毫无章法地砍杀狼群。

男人皱皱眉,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突然一折扇自行飞出,在空中展开。

它周身发出的白光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照的亮如白昼,邪昙眼中的疯狂暴虐也平息了些许,足尖一点凌空而上,她划破指尖以血迅速勾画出一个繁复阵法,而后向前方虚空一拍,顿时虚空出现一片波澜。

邪昙握了折扇给了那片起了波澜的虚空一记重击,虚空应声而碎,碎片如破镜一般四散开来。

男人自移空镜另一头淡然看着她离去——她会自己回来的,她刚才破界时受到了阵法反噬,那种反噬没人能熬过去。

然后十天过去了,他的幻境连一只死灵都没有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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