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长鼻子狗

“你迟到了，韦斯莱先生。”说话的是麦格教授，她就像一颗老而苍劲的绿松，站在哪里都显得很端庄，当然，也很不近人情。

红发男孩在半路上就发现自己可能要迟到了，这要怪霍格沃茨城堡的移动楼梯，它们总是莫名其妙就移动位置。罗恩想替自己辩解，但看到站在麦格教授身后的金发小白脸，顿时觉得不能弱了声势。

德拉科·马尔福露出那副标志性的表情——活像是他爸爸在翻倒巷花三西可零四纳特买了一副中世纪小丑面具用永久粘贴咒拍在了他脸上，又被他妈妈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按在马桶里刷了六小时零十四分钟，变成一团浮肿恶心而不怀好意的假笑。

罗恩挺直胸膛，“是的，我迟到了麦格教授。”

“噢，我们的韦斯莱先生看着很理直气壮，看来是故意的。”麦格教授严肃的脸上又更多了一些气愤，她干瘦的脸颊略微颤抖。

看到自家院长生气，罗恩心虚地低下头去。

“唉，好吧！我说，那么你们都听好了。韦斯莱，马尔福，接下来你们都听从费尔奇先生的安排，我请求他给你们安排需要齐心协力的工作。以后都记住了，不要在飞行课上玩闹，尤其是你马尔福，同学之间应当友善。”

罗恩与德拉科对视一眼，不屑地别过头去。

麦格无奈摇头，“费尔奇先生，请过来吧。”

又老又丑的费尔奇走路时让人想起上了发条的玩具，身后永远跟着那只名为洛丽丝夫人的猫，他浑浊又恶毒的眼睛里射出绿光，整个霍格沃茨没有学生喜欢他，除了他相貌不雅，也和他的作为有关。他总是不遗余力在校规允许的范围内折磨犯错的学生。

“麦格教授。”

罗恩看着这个家伙朝麦格教授鞠躬，真是个伪君子，他心想。

“你们跟我来吧。”费尔奇抬头看向这两个男孩的时候，嘴唇像是失控一样高高翘起。

三人一路来到奖品陈列室，这次禁闭的惩罚就是把这里打扫干净，不准使用魔杖。一个人负责拖地，一个人负责擦亮奖品。

费尔奇把桶子、拖把和抹布拿出来，它们比那些奖杯还脏，让人疑心打扫过的物品可能还不如先前干净。

轮到分配任务的时候，马尔福抢着要下了擦奖品的工作。罗恩觉得擦地不错，不需要很仔细，沿着直线来回跑动就好。但过了一会儿就明白德拉科是在打什么算盘了。

费尔奇没有一直留在这里监视他们，因为宵禁过后，他还需要在校内巡逻，抓那些夜游的学生。他提着老旧的马灯，带上洛丽丝夫人出去了。

罗恩弓着腰，使劲攥着拖把，与地上一块顽固的污渍斗争，肯定是某个学生在这里偷偷使用甘卜宝爆炸气泡水了，泡泡留下的印子就像一块风干的绿鼻涕。

这时候德拉科捧着一座小小的银质奖杯站在罗恩面前，看这个韦斯莱不断弓腰，就像是在给他行礼一样。他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马尔福，滚开！”罗恩也发现了德拉科的打算，这坏种在分配任务的时候就盼着这一刻呢。

“对我说，请。不然我可听不到你的话。”德拉科心情愉快地讥笑，“你活像个家养小精灵。你们韦斯莱如果真的穷到吃不起饭，可以来我家做佣人。噢，抱歉，我们不需要又懒又笨的佣人。”

罗恩气得两眼发昏，恨不得撕烂德拉科的嘴，但他忍住了一时之气，用力把拖把朝前一甩，湿漉漉的污水抹在小白脸的鞋子上。

“脏死了！”马尔福嫌恶地跳开去，不再纠缠。

罗恩却余怒未消，他灵机一动，悄悄抠下地板上的泡泡渣，然后抹在斯莱特林的1988年的魁地奇奖杯上。他不知道，马尔福也悄悄把一瓶强力胶水倒在地上。

他们两个一边干活，一边给对方捣乱，从八点二十分开始，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陈列室弄得一团糟。拖把碎片粘在地上，奖杯断了几只耳，玻璃展柜变得乌漆嘛黑。

等费尔奇赶回来检查的时候，好好的奖品陈列室仿佛飓风过境后的海滨小屋。

他怒气冲冲地责骂起来，“想让我去把麦格教授喊来吗？”

罗恩和德拉科都不服气，别过脑袋去。

费尔奇喘了几口气，突然大发善心，“时间不早了，我要求你们帮互相做好工作，然后就回去吧。”

两个男孩——虽然看彼此很不顺眼——但在费尔奇的监督下，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帮对方完成工作。

罗恩把那支沾了绿垢的奖杯来回摩擦，突然间他发现奖杯上缠绕的蛇形装饰似乎在发光，随后，这条蛇在奖杯表面游走，留下了一行字迹：灯神传说指引通往藏书塔的道路。

字迹很快就干涸了，像是没有出现过，罗恩心头砰砰直跳，他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却有种探索宝藏的朴素快乐。

他小心翼翼地扭头打量，马尔福正在用铲子清理强力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等他们终于打扫干净，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

费尔奇盯着又累又饿的红发男孩看了一会儿，他让德拉科回去，又对罗恩说：“你跟我来。”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哼着歌就走了。

罗恩怨气十足，以为费尔奇又要折磨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领他去了霍格沃茨的厨房，带他在那里大吃了一顿饱饱的夜宵。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厨房入口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也不知道原来他们每天的饭菜都是一群家养小精灵准备的。不过一想到德拉科回去之后忍饥挨饿，罗恩就乐开了花。

费尔奇板着脸看罗恩胡吃海喝，他自己只求小精灵们准备几条炸鱼，慢慢喂给洛丽丝夫人。

“费尔奇先生，谢谢你。”

“哼，要不是你的两个哥哥……算了，你回去吧。”

罗恩回到宿舍，把自己摔在床上，真是漫长的一天，他心想，也是奇妙的一天。

在入睡前，他的脑海里浮现许多怪想，关于出现在奖杯上的神秘字迹，以及那条跟在林德身后的白色苏俄猎狼犬，罗恩说不上为什么，可他有些害怕那条狗，它冷幽幽的眼神在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