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信我
陆铭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旁的仪器发出均匀的滴答声,透着股森然的寒冷。
陆柳儿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大哥,你放心,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我都会替你找出凶手,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相信我,对不对?”
没有回答,但她默默给自己打气。
房间的窗户开着,入秋的季节,后半夜已经很凉了。
陆柳儿穿得有些单薄,她起身去将窗户关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还想多陪陪大哥,于是敲开了隔壁佣人的房门。
大半夜的,开门的人语气不是很好,“有事儿吗?”
“能不能麻烦您给我拿条毛毯。”陆柳儿答得很礼貌。
佣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指着旁边不起眼的一间小屋,“那里就是你的房间,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陆柳儿回答,她就关上了房门。
陆柳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一个佣人也能如此对待她。
天气实在是太冷,她无奈之下只能先回房间。
刚推开门,一阵浓浓的灰尘气息就扑面而来。
打开灯,只见小小的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打扫卫生的工具,有些拖把还湿答答哒哒地滴着水,发出来的气息很是难闻。
角落里的窗像个餐桌一样大,被褥摸起来有股黏腻的潮气。
陆柳儿就算是再能忍,此刻也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她转身出门,刚准备敲开佣人的房间问个清楚,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她还真是不知好歹,不会以为进了陆家的门,就真的成了小姐了吧?”
“就是,被少爷带进来又怎么样?不受老夫人待见,滚出去是迟早的事儿,整天装模作样做样的给谁看!”
“怪不得夫人故意给她安排那个房间,这是给她下马威看呢。”
“有了夫人和刘伯的吩咐,她的日子不好过喽。”
陆柳儿的手臂停在空中,心底泛起了阵阵的酸涩。
原来如此。
发生这些事情之前,她一直都是陆夫人捧在手里的小公主。
只可惜物是人非,陆夫人现在如此恨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陆柳儿转身回了房间。
她现在背负着所有恨意,有些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整晚她都没有睡好,被子上面黏腻的触感让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陆铭辉的房间有准备早餐,但没有她的一份儿。
虽然陆铭辉在这里躺了很久,但每天都会按照惯例给他准备一日三餐,陆柳儿清楚这个规矩。
她在陆铭辉床边坐下,偶尔拿起旁边的面前沾水给他润润干裂的唇。
大约快到中午,管家推开了房间的门,“陆小姐,下面有人找你。”
“找我?”陆柳儿稍微有些疑惑,“是夫人吗?”
“夫人今天不在,是位小姐。”管家如实回答。
陆柳儿实在是想不到,在这个城市里面还有谁会来这里找她。
刚下楼,就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
周蓉见她下来,眼睛里几乎都要起火了,“我就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不然子期怎么会要跟我退婚!”
“那是他的事情。”陆柳儿冷冷开口,“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周蓉冷笑了声,“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啊,我要是你,我就永远躲到国外,怎么可能还会有脸回来!”
陆柳儿皱眉,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的大小姐。”
周蓉带着股彻头彻尾的得意,毫不留情地直戳痛处,“或者说是曾经的大小姐,陆家能有今天,还真是拜你所赐啊!”
她死死看着陆柳儿,期待她被拆穿以后的反应。
要不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还真不知道陆柳儿的这些秘密。
本来还担心她会跟自己抢陆子期,现在可以说是彻底放心了。
毕竟没有人会娶一个恨之入骨的女人。
就算被退婚,陆柳儿也永远没有机会踩在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周蓉阴冷地笑了起来,用手握住了陆柳儿的肩膀,“怎么会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陆家可待你不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陆柳儿神色冷静,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当年这些事情除了陆家本家根本没人会知道,而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往外说。
那会是谁告诉周蓉的?
又是谁将她打昏拖到了冰库?
真正的凶手才会对她调查真相如此慌张。
周蓉看着她平静的模样,内心的怒火直直地冲了上来,“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陆柳儿,做了这些事情你应该用死去赎罪!”
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周蓉的面容被气得有些扭曲,连嗓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不少,“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跟我抢子期?”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柳儿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掷地有声。
不知道怎的,看到她这副模样周蓉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就算我跟子期退婚,也轮不到你这个罪人!”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陆柳儿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浑身散发出强势。
周蓉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心虚之下抬手就朝她的脸颊招呼了过来,“你少得意了。”
手指还没碰到陆柳儿,就被她眼疾手快地紧握在半空中。
“周蓉。”陆柳儿面无表情,眸子里却冷得像冰,“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话落,她狠狠甩开了周蓉的手臂。
周蓉的目光短暂地亮了一瞬,而后顺势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是泪眼婆娑,和刚才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陆柳儿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就看见陆子期正朝着这边走来。
“子期。”周蓉委委屈屈地喊了句,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真的好害怕,幸好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