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章 唏
“你该知道,嫡凰的命不长,有一些是没有后代的,凤怜惜那一任嫡凰就是似嫡系出来的。凤族从来都是成年才开始孕育子嗣,但凤怜茹生凤白离时才十九岁。许是违背生死规律,她生下孩子那一刻直接陨落。双凰被弄死年长的一个,十五岁的凤怜惜根本不成气候,被逼进圣地后,就再也没有踏出一步。”
“现任嫡凰处理好了,他们把控原罪十多年,直到新一任嫡凰诞生。凤若雪内定为凤怜惜的接班人,所以没人动她,只是同样囚禁在圣地。凤若水为什么献祭,这可是原罪,凤族的天下,她可是凤族的嫡凰!”
“说白了,她们两代嫡凰之所以被看轻被摆布,就是因为没有上一任嫡凰的庇佑。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嫕凰出事陨落,为了凤族的稳定,凤唯愿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出圣地半步!我们决不会保她,特别是她嫕凰出事有你一份力!更甚至,我们会成为新的长老,把控原罪!”
钟缪知道凤族由长老们把控,但没想到会这么嚣张,直接把嫡凰变成傀儡!“她们的凰伴呢?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对小九!我是凰伴,也可以代表嫡系!”
“你以为凰伴又是什么好东西。凤白玄难道不是凤怜茹的凰伴,不还是间接逼死她;凤净焜难道不是凤怜惜的凰伴,不也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自罪般一辈子不出青川;凤白离同样是凤若水的凰伴,她献祭的时候就在一旁!就凤若雪的凰伴凤明还算可以,陪着她一起陨落。”
“你想知道嫕凰命定的凰伴是谁吗——凤冥幽。”
钟缪恐惧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冥凤他……他分明……”
“对,他是嫕凰的兄长。不仅如此,他还以兄长的名义给嫕凰和凤白灿定下婚约,昭告原罪那种。不然你以为嫕凰变成冥凰是巧合?呵,你觉得,凤族现在谁还会相信嫡凰的凰伴。”
“为……为什么,他们不是凰伴吗?”钟缪的世界观第一次感受到颠覆性的冲击。
“是啊,凰伴,半个嫡系呢。又出自似嫡系,自傲得很。如果不是凤明没有出自似嫡系,谁又说得清他是不是下一个凤白玄,毕竟凤琎瑀的天赋是族谱验证的。似嫡系,永远都不是嫡系,论信仰甚至还比不过圣地那些旁系。你让他们怎么服气。你看凤琎瑀,至今还是嫡凤一脉,没有形成新的似嫡系,不就是过不去方川因他不是嫡凰而不让他掌权一事。谁不想成为嫡系,还是有嫡凰顶着不用承担责任的嫡系。”
“你也不用想着借凰伴的身份替凤唯愿保驾护航,真正忠于嫡系的人决不会和凰伴联手,他们不敢,也输不起。对你来说,凰伴的身份从不是武器,而是你挣脱不掉的累赘。可以说,嫕凰是你唯一的机会。而你……呵!”
钟缪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恐惧一点点爬上心口,肢体也变得僵硬。“所以为什么要把小九送去白宅?”
“怎么,觉得凤唯愿去白宅会受委屈?是,白宅是一种束缚,可束缚何尝不是保护。你以为凤白玄他们是正大光明地对嫡系下手的吗!族谱记载,凤怜茹过早孕育,陨于难产;凤怜惜为平此事,自请入圣地;凤若水为护嫡幼凰,献祭;凤若雪大限至,四九龄陨落。剩下的,都叫野史。野史,那是人杜撰的,你怎么敢肯定它就是事实,你又不是那个时期的人,你又不是参与者或旁观者。”
“凤唯愿在白宅,一旦出事,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白系。凤族现在还没谁敢挑衅白系。”
“我……”
凤念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说了,思迁不会再支持凤唯愿,告诉你这些事已经算仁慈义尽。之后,你想和思迁合作,我们不会拒之门外,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
很直接的赶人。
钟缪压下恐惧,最后和凤念对视须臾后拖着发虚的双腿离开。
原来这就是凤族。
“思迁要自成一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凤贤脸色凝重地问。他是比较冲动,但不傻,而且凤念有前科。
凤念没理会眼前的人就要直接动手,毕竟他当年做得挺过分的,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不能留什么误会坏事:“我们一起共事九年了吧,我是那种先斩后奏的人?嫕凰……吟凰溃形,思迁已经不被需要,自成一系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不管思迁如何,都不可能背叛嫕凰。”
“吟凰溃形?你在开玩笑吗!谁敢对她下手!不对,我为什么没收到消息?是不是被你拦下来了!凤异,你要逼死小嫕吗!”凤贤揪住他的领子,怒声质问。
“你还记得我叫凤异,见异思迁的异。凤族的名字没有避讳一说,反而会因同音,沾上几分因果。换句话说,我天生就比你和嫕凰多一些羁绊,不然这里也不会叫思迁,而不是思齐。”他很平静地阐述事实。
“然后呢?你当年联合妘薇借着乐芷的名义给小嫕施压,如果不是吟凰察觉得早,小嫕早就陨落。那份羁绊从你改名成凤念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思迁也好,思系也罢,我不在意叫什么,。但是凤异,你要是敢再做相同的事,我和凤齐联手,还是能弄死你!”凤贤抛出筹码威胁。
“九位往生者,三个是族内的,翎社、妘嫕、冥王、黑净、思迁也都有一个,凤吉不入夜组倒是不偏不倚。妘薇和莫雨,你和凤齐——当真要如此对立吗?我们的过往谁比谁好一样,不都是背叛者,不犯错,也不会进夜组。凤吉不就是因为不管不顾、不搭理不伤害才改名卫易,躲过夜组。你别忘了,我的能可是回溯,看得到过去。”
“那又如何,过去终究是过去,你改不了!”
“是,我改不了,但我能放大它对现在的影响!”
“你到底想要干嘛!”凤贤忍不住彻底翻脸。别看他们同为思迁的掌事人,其实平日里是能不见就不见的。维持表面平和的,不过是同类的身份而已。
“钟缪带来的消息,思迁收了。”凤念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
“不行!这个消息一旦放出,等凤齐的身份暴露,小嫕的名声就毁了——哪有嫡凰的追随者听似嫡系的话刺杀嫡凰的!”
“这件事由不得你。钟缪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安排了,方才不过是拿他当挡箭牌,拖住你。现在,思迁的消息早就传遍原罪。”
“凤异!”
凤贤一拳砸向他。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小嫕她……”
“我知道,但这正是她要的。准确来说,这是十年前的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