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坑
瑞兰在姥爷草药治疗下,几天时间,病情缓解不少。能活动,靠在床上了。
这期间经理王艳萍和主任过来,看她。
王艳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广告公司女老板,长的很干练,波浪发,总是穿着花哨。
主任刘文波是三十多岁胖胖的男人,一双眼精光四射。
王艳萍说话总是堆着满脸笑容,对瑞兰说“宝贝儿啊,你看这是咋弄的,可怜死人了。”
刘文波说“安心养病,咱公司可等你回去安心上班呢?大家不见你可想你了。”
王艳萍掏出一个信封,塞床下面说“郑大爷,一些心意,你们给瑞兰买点好吃的。”
两个人互相推脱一阵,王艳萍两位走了。
姥爷看他们走了,暗暗叹了一口气。
姥爷有一手家传秘方,是中医但是除了给街坊邻居,接个骨,弄个跌打损伤,疗效很好。
姥爷一般不会给别人治病,更不会收费。
姥爷转脸看见姑姑张雁今天在这里,姥爷问“你不上班吗?”
张雁说“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请假了。”
姥爷哦了一声,解开羽绒服,拿出一千百块钱,对张雁说“这几天就在这里开火吃饭吧,杨全在厂子里面上班,家里就你们娘俩,该买的吃的,别省。”
姥爷说着,推着他的自行车出门。
张雁手里整理垃圾袋,说“大爷,你还骑车去店里面吗?你可慢点。”
姥爷推着车子,刚拎车子出院子门。胡同里面一辆车开过来,姥爷招呼车里的人说“往外开,停路边,这么屁大点胡同,你都给人堵上。”
车里人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人,鹅蛋脸大眼高鼻梁,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瑞兰的舅妈秦敏。
秦敏朝姥爷说“爸,你出去啊。”
老头在嗓子眼里面,哼了一声,说,嗯。
舅舅郑小锐,胡同口街上停下车,在胡同口等自己的父亲。
姥爷走过去,舅舅问“爸,家里冷不冷。”
姥爷冷着脸说“瑞兰受了伤,你们两口子就不能回来看看?”
郑小锐说“咱这不是忙嘛,我媳妇也忙。”
郑小锐看姥爷脸色试探着问“瑞兰没有事情吧?”把手里一条烟递过去。
姥爷瞥了一眼,说“呆着你的吧,没有事情。”把烟丢进车筐里面。
郑小锐凑近姥爷耳朵说“我们接到情况是这样的……”
远处胡同口,有人喊“郑东海!你过来,咱们这里边规定扫雪情况,我给你说说。”来人是负责街道协调的张大妈。
猛的一阵车辆启动声,一辆被雪遮住车牌的猛的在路边冲出来,朝着张大妈急冲过去。
姥爷郑东海,一个箭步冲出去,砰的一声,一拳砸在车头上。
咣!那个车头砸了一个坑,
但是那个车头依然拱着张大妈呼啸而过。
郑东海跑出胡同口,竟然没有看见那辆车。
郑小锐迅速掏出电话通知人手过来。
郑东海看着地面上的车轮胎印,说“他跑不远,就在附近。”
郑小锐迅速看了一眼四周,前面的路被挖开了,用围挡围着,半幅路通行,不可能直接从前面路上冲过去。
除非,那人的车飞起来,冲进围挡里面。
郑小锐跑到围挡那里,透过围挡缝隙,看见挖起的半个路面下面铺着粗大的水泥管。
这个水泥管是城市改造工程一部分,要把各种管线集中到这一个地方集中处理。
有两道车辙通向水泥管。
瑞兰躺在床上,嘤嘤嘤嘤的哭,咿咿呀呀的叫。没有姥爷在身边守着姑姑,可以尽情撒娇了。
秦敏走进来,把水果和奶放一边,朝张雁打招呼“她姑在呢?你看着兰兰比我强。”
张雁笑了“他舅妈来了,你坐我给你倒水。”
秦敏伸手撩了一下瑞兰的额前头发,说“哎呦呦,你看跟小花猫一样,啧啧啧,差点破相哈!”
瑞兰皱着脸,说“姑,你看舅妈,嘶,呜呜呜。”
张雁倒了杯水递给秦敏“行了行了,你也没有个正形。”
瑞兰忽然感觉前面光线暗了一下,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窗子。
前面的窗子上趴着一个人形,血肉模糊,两只眼睛冒出眼眶,平贴着玻璃显得特别大,一嘴巴的白牙碎的在嘴里的血沫沫里面,一颗颗往下掉。花白的头发遮住脸孔。
那个人形半个身子扑在窗子上,两只胳膊诡异的从胳膊肘反折过去,身上冒着黑色的气。
那个身影无声的呻吟,嘴巴一张一合,牙齿就一颗颗的掉了下去。
秦敏拍了一下愣神张着大嘴的瑞兰,“你看,这孩子不但伤了身子脑子也被摔坏了。”
“哎呦我擦!”瑞兰疼的大叫起来。
张雁假装用力拍了拍秦敏,“你这个没轻没重的。”
秦敏哭笑不得的想安慰一下瑞兰,可是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说“行了行了,等你好了,我给你一套唐悦那套化妆品。”
瑞兰刚才看见窗户上的诡异吓着了,又被舅妈拍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
视线模糊了,窗户上的东西没有了,大概是自己这些天因为疼,没有休息好。
门外有警车警笛声,街上吵吵闹闹的。
秦敏心里一惊,低声说“咋了咋了?”站起来往门外走。
胡同外面,围挡被拆开,附近拉开警戒线。
郑小锐换上水鞋,跳到坑里,这里有拍照的,有提痕迹的。
有一个队员在里面喊“郑队,你小心一点,这里太滑了,怎么管子里结这么多霜。”
郑小锐看了一眼粗大的水泥管子,里面结着厚厚一层霜花,随着管子里有风吹过,那些霜花纷纷下落。
郑东海在围挡那里看得真切,大声吆喝“快跑,快跑!快上来!”
水泥管子里面猛然喷出一股巨大的气体,还没有到眼前,郑小锐的脸孔先笼上一层冰霜。
郑小锐只能奋力奔跑揪住那个管子里里面的队员,往后一带,身后一股大力,把他们撞到坑边。
那个大粗管子,喷出来一股浑浊的冰气,把几个勘察现场队员喷倒在地。
那个管子前三节猛然爆裂,粉碎了一切,管子,冰雪,泥土。
在肮脏的泥雪里面有一截人形血肉模糊的血污,格外显眼。
郑东海抓住坑里的安保员,跟抓小鸡一样,一个个被他丢到坑外面。
郑东海也手忙脚乱爬上去。
坑里面立刻冻成一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