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缘起
临时病区里面，最后一位病人，跟瑞兰发生了冲突。
瑞兰抓住李蓉的约束衣，没有想到李蓉的身体缩小一点，身体柔若无骨，在衣服里面滑动。
嗤啦一声，胳膊脱离约束，李蓉的手抓破束缚衣。
李蓉双手扣住瑞兰胳膊一股寒气从瑞兰胳膊传过来。
很熟悉的，阿木那一套先冷冻，再袭击。
只不过是李蓉的催眠境界似乎并不行，没有那么强。
瑞兰刚想抵抗那种，冷冻的力量的时候。
感觉到那种冷冻的感觉居然减弱，瑞兰发现李荣脸上露出一种挣扎的神色。
这种情况就像两个人打架，你打出了一拳，对方由一个面目狰狞的对手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瑞兰不由得停下手，往回退了几步。
瑞兰眼前出现一层迷雾，穿透迷雾是一条山间公路。
登上乡间人满为患的小公共车，一路到了繁华的城市。城里车来车往，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在城里工作，早上迎着朝阳，晚上
披星戴月回到出租屋。
瑞兰明白了，她是站在李蓉的角度看事情。
流水的日子，虽然辛苦，平平常常的工作，姐妹在一起挺开心的。
视野里出现余强，开着车送老婆来上班。
余强的老婆是一个，个子小小的温婉的女子。
作为主任的她，总是不喜欢多说话，微笑着面对她的组员们。
余强开车要离开，她媳妇叫住他，说“记得吃药，我给你的手机定了时间。对了，车上给你买了一件风衣，你扛不住风，记得穿。
对了，今是咱妈生日，我订好了包间，记得讲完课，过去把妈和爸接过来，记得放学接小乳儿回来。”
小乳儿，他们的女儿。
余强“你还记得我妈生日，我这个做儿子的却还得用手机记着日子。”
后面李蓉她们喊“老母鸡啊！老母鸡！”
余强板起脸“啧！你们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吗？你们这是嫉妒羡慕恨！”
余强目光如炬，穿透这里的淡淡迷雾。
“唉唉唉！宝贝儿，媳妇儿，你想吃点啥？”随着这个声音，这个世界有点阴森森了。
蓝色天空那么明朗，却是有些黑暗的颜色一样，就像日食的蓝天，空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阿木出现在视野了。
那时候的阿木脸有些淡黄色，并不是黑黢黢的样子。
他开着一辆小皮卡，送媳妇来上班。
阿木的媳妇长得中等身材，挺白，尤其一双眼睛大大的，一颦一笑很勾人。
阿木媳妇喜欢蹦蹦跳跳的，一刻也不停，像上了发条的小陀螺。
据说是阿木媳妇儿是一家小老板的女儿，人家娇生惯养的。
阿木一天去超市看见人家小姑娘，惊为天人，执着的天天去缠着人家。
后来，被阿木的死不要脸，还是执着吧，给谈上了恋爱。
结果阿木媳妇儿，就那么执着的跟着阿木了，而且阿木媳妇不听家里人的话，愿意跟着阿木去打工。
这里的阿木像只猫咪一样跟着媳妇，放弃了他山里人走出大山，打拼江湖的心愿，更放弃他在城里的关系。
阿木更愿意过这种亲亲爱爱的日子。
可是，那一天什么事情都改变了。
李蓉听见车间警报声响起，技术员飞跑到她们车间冷库。
车间主任脸上冷若冰霜，没有了温婉可人的笑，她严厉的说“现在不是追究复查安全隐患的时候，赶紧救人。就是拿手抠，拿牙咬，也得快速把人救出来！”
说着话她拿起破拆器冲了上去。
门被打开了，人没有救出来。
那个一身青春灿烂的，眼里能拉出丝来妩媚的人，现在像一截毫无生机的枯木，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着。
主任的手指真的流血了，她看着那具了无生气的人，慢慢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她的手，希望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阿木蹦出来了。
是的，李蓉记忆里，阿木就是那么直接的从虚空里蹦出来了。
他的身后带着一溜黑烟，砰的一声落地，地上的水泥地面踩裂一片，站在冷库门口。
阿木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脸上黑黢黢的颜色。
阿木手里握着一把短刃宽大的黑刀，大喝一声，冲过来。
主任猛的站起来，用她小小的身子挡住后面的人，厉声喝道“阿木你冷静一下，不要做傻事！”
阿木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及伸出来的带血的双手，心里有一丝犹豫。
身后忽然有人高声喊“抓住那个家伙，山里面的穷鬼，他是搞破坏的，打死他！”
大家吃了一惊，看向那个方向，没有人。
阿木眼神一寒，突然爆发了，短刀朝前砍去，鲜血飞溅。
众人奔逃的时候，一个黑影溜进了冷库里面。
阿木踹开冷库的门，走出冷库，他的身后一片狼藉。
阿木对着要包围过来的护卫大喊“谁敢上来！来吧来吧！”
护卫奔逃，阿木追击几步摔倒在地上，他用短刀拄着，爬起来，又摔倒。
阿木大口大口喘息，脸孔变得扭曲，“呵呵，呼呼呼！呵呵，你，们，等着爷爷回来，呼呼呼！”
冷库里留下他冷若冰霜的执念。
车子停下来，一脸铁青的余强走下车。
余强茫然的看着前面冷库，他的脸孔一片严肃。
李蓉带着哭腔喊“余强哥！”
余强转过头看了看她，伸出手，手不停的哆嗦，拍了一下李蓉的后背，低声说“咱不怕，咱不怕。”
余强快步走到冷库门口，脚步却慢了下来，他看着里面几具盖着白布的担架，地上已经被寒霜覆盖的狼藉。
余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怀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余强惊得一个哆嗦。
余强拿出电话问“谁呀谁呀，啊？小乳儿怎么样了？我过去一趟？”
余强的手机落在地上，他试着拿了半天也没有拿起来。
李蓉跑过去给他拿起来，塞到他手里。
余强摁住手机开关键，说“屏，屏幕跌碎了，你看，都打不开了。”
他走进冷库里面，看了看那个白布下面小小的身影，泪如雨下。
忽然余强抬脸看了一个方向，眼睛像要瞪裂。
在李蓉看来，余强的脸在灯光照耀下，变得通红，像是燃着的一团火。
余强喊道“这！这这！你也敢这么干！”
一口气没有上来，余强倒在地上。
迷雾聚拢景物，景物飞速倒退，瑞兰退出来李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