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章 万通钱庄柳员外
最后那一句安然无恙,既是对他自己说的。
同时也是在暗示姜然,安安心心站在身后就行了,免得出什么岔子,到最后还得让他担责任。
毕竟姜然现在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山南姜家的举子,也算有点身份在。
“这个费洪文,看起来粗犷,心思倒颇为细密。”
姜然心中想到。
眼神扫过周围搬运的人,不少都能看的出来是行伍出身。
而就在他观察的时候,也有不少目光在盯着这边。
姜然大致看了一下,明里暗里至少有六七名训练有素的护卫。
如此严密的保护,也难怪费洪文不需要自己了。
“我明白了。”
“按察使放心,接下来这段时间,姜某会谨慎防备。”
姜然拱了拱手说道。
费洪文闻言,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便转过了头,继续指挥着现场的工作。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加把劲!”
“别松手!”
户云堂中,费洪文赤着膀子,大声吼道。
而在他的身边,也同样是一群光着膀子的苦力。
随着轰隆一声震响,紧接着一堵墙被推倒在地。
姜然凑了过去,只见墙里面砌着一圈圈银锭。
“难怪账目对不上了。”
“原来都在这里。”
费洪文自言自语道,紧接着便叫来了一旁的账房。
“你是连州本地人吧。”
账房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听着对方的话,面色显得有些惶恐。
“别害怕呀,你别看大家都怕我,其实我不是什么大官,只不过是替人办事的。”
“哪有大官自己上来光膀子干活的呢?”
“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地方最大的财主是哪一家?”
“财主你知道吧,就是最有钱的人。”
见着对方说自己不是大官,账房这才放松了一些,解释道:“要说最有钱,那就只有万通钱庄的主人柳员外了,连州商会就是他创立的。”
“哦,这样呀,那这个柳员外住在哪呢?”
费洪文问道。
“万通钱庄就在附近,跟户云堂离得不远。”
“至于柳员外就没人知道了。”
“他已经很久不出面了。”
“官人想要找到他,怕是很困难了。”
费洪文闻言皱了皱眉。
“家在婆娘在,他能跑到那里去,能有什么困难?”
账房摇了摇头。
“官人不知,那柳员外自号闲云野鹤,除了商会大事,其他时间很少露面。”
“这大半年来更是销声匿迹,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还有游历的习惯,一去便是十天数月,除了身边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费洪文越听头越大,随后有些愠怒的说道:“我还就不信了,找个人哪来这么多破麻烦。”
“来人,给我把万通钱庄领头的叫过来!”
“现在就去!”
这一嗓子震响,吓得账房连忙跪在地上。
“官人恕罪,小的不敢胡说了!”
随后连连磕头。
费洪文上前将其扶了起来,随后大笑道:“别怕,我并非是在生你的气。”
“只是有些烦躁罢了。”
“来人,把这位先生带下去好好休息。”
很快,账房便被带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有一人被带了上来。
“按察使,此人便是万通钱庄的现任掌柜。”
这是个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见着面前的费洪文,连忙上前行礼道:“草民见过按察使。”
“不知按察使召我来所为何事?”
费洪文稍微打量了下对方,随后说道:“别的没有什么,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地上的银子看到没有?”
“如此多的数目,最后肯定要找个地方弄干净,老实交代吧,你们万通钱庄跟这连州府衙有什么关系。”
掌柜笑了笑,随后道:“大人说笑了,我们万通钱庄哪能跟府衙扯上关系。”
“哦,是吗。”
“那可不对了呀,我可是听说了,连州知府时常会邀请一些连州当地的富甲贵胄来这户云堂做客。”
“你们万通钱庄身为连州商会的领袖,却敢说一点关系没有?”
“你觉得老子会信吗!”
砰的一声,这次掌柜也被吓得跪下了,连忙说道:“大人息怒,草民不敢隐瞒。”
“我家钱庄确实和府衙没什么来往,这事情商会的人都知道。”
费洪文冷哼一声,随后问道:“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了,你把你们东家,柳员外找出来。”
“这事我当面问他。”
掌柜抬头看了看费洪文,紧接着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大人,这我也不知道。”
“什么!”
眼看着费洪文又要发怒,掌柜连忙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家柳员外时常有游历踏青的习惯。”
“上次带着东西出去,到现在已经数月有余,我们钱庄上下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大人莫急,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她或许知道员外去了哪。”
“这人便是百花阁的杏雨姑娘,她就住在连州运河上的花船上。”
掌柜颤巍巍的说道。
“百花阁?”
“花船?”
费洪文疑惑的说道。
这次还没等到掌柜回答,旁边一个军卒模样的男人连忙凑上前说道:“就是连州最大的妓馆。”
“也是整个京畿道有名的风月场,我听说那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销骨噬魂。”
费洪文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后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私下里偷偷去过?”
“难怪一到连州手脚就发软,干活都没有力气,原来是魂被抽了。”
男人连忙解释道:“听过,只是听说。”
“那就是什么都不懂了?我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滚去干活!”
一声厉雷一般的吼声,将对方吓得连滚带爬。
见着对方跑远的身影,费洪文哈哈大笑。
紧接着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过来。
姜然忽然间感觉到一阵毛毛的感觉,紧接着便看着面前紧盯着自己的费洪文说道:“按察使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吧?”
费洪文也不说话,只是不断打量着他。
姜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