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陈年旧事了残局
“不过希望姜举子能够明白,我等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
“希望姜举子不要让我等失望,也不要让裕王殿下失望。”
说罢便拱了拱手,紧接着招呼银甲士兵,把姜鸢的尸体抬了出去。
听着对方这番话,姜然心中哪能不明白,这根本不是在卖姜唯的面子,而是在卖裕王的面子。
看来这位羽林卫执戟将也多半是书阁党的人。
刚才那番话可以看作是两种暗示,一种是若是自己不是凶手,那么便要趁着这个机会找到凶手。
另一种则是,若是自己是凶手的话,便要趁这个机会想方设法的离开。
姜然自然不会离开,眼下事情已经愈演愈烈,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就此离开,且不提自己先被扣上了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还有就是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又要断在这里了。
很显然,杀死姜鸢的凶手,对于这些事情一定是十分了解的,若是不然,也不会为自己设下这么一个局。
而自己似乎也正朝着预定的轨迹,一步一步的接近,一步一步的走入其中。
事情又陷入到了一种被动的局面,想要了解真相的话,眼下只能从那一封悔过书入手。
随即他便看向了面前的姜亦言,而对方此刻同样也在看着他。
她的眼神中包含着许多情绪,有刚刚失去亲人的悲痛,也有对于面临眼前这些事情的迷茫,同时还有对于姜然的怀疑。
“奶奶临死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还未等姜然开口,姜亦言便先问道。
姜然回想了下,随后便将姜鸢所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听完这番话之后,姜亦言的表情变得更加的迷茫了,她有些痛苦的说道:“奶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对你所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所说呢。”
很明显,对方话里有话,姜然连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姜老前辈早就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可这又怎么可能,若是如此,现场怎么会变成这样,又怎会如此巧合……”
姜然还有没说出来的一句话,那就是巧合到刚好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姜亦言开口说道:“方才有他人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讲。”
“但既然你已经和此事有如此深的关联,我自然不能隐瞒于你。”
“其实关于这封信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属实的,唯独有几件事情不能确认。”
“便是有关于你的事情,以及大哥姜檀的事情。”
姜然眼神一震道:“我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说,关于我被山贼袭击的事情,这件事你也知道?”
姜亦言摇头道:“是不是山贼袭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之前奶奶确实表示过阻拦你进京的想法。”
“她还给连州府相熟的官员写过一些信件,让他们对你多加注意,并且报告你的行径。”
“只不过后来连州发生了些大事,那边的官员似乎都忙于处理事情,并未有所回应。”
姜亦言所说的事情,很明显就是阴阳道之乱。
看来无论是裕王,还是斩魔司,对这件事情相关的细节都进行了隐瞒,京城这边似乎并不清楚连州具体的情况。
姜亦言所说的事情看起来并不假,可若是这样的话,那令山贼袭击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所发生的事情的确是疑点重重。
裕王说,想要杀自己的人,本是想做成,山贼劫杀,而那封信件当中也明确的表示出了这件事的具体事项。
但若是和姜亦言刚才所说的进行对照的话,便又出了差错。
很明显按她的意思,姜鸢只是想阻挠自己进京,而这个阻挠,很明显和截杀还差着很大一层意思。
要不就是两人当中有一人说的是假话,要不就是其中的信息理解有所偏差。
关于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有更多的细节来佐证,而此刻姜然还有一件事情极为关心。
“那么姜檀呢,他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才说过他是被人害死的吗,既然你是姜老前辈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于这件事情难道你一点没有察觉吗?”
姜然问道。
“大哥,大哥他……”
“此事我也不知从何处说起,当初,大哥被太爷爷定为姜家家主的时候,奶奶曾极力反对。”
姜亦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两个人由此产生了间隙,因为这家主之位生出了矛盾与仇恨?”
姜亦言摇头道:“此事恰恰相反。”
“大哥他对于家主之位也并不有所求,正是他请求奶奶出面,所以才会有这事情。”
姜然感觉到有些稀奇,说道:“这又是为何,他既然身为姜家大少爷,血脉传承,嫡子嫡孙,对于此事难道不应该欣然接受吗。”
紧接着姜亦言便讲了一段故事。
原来,姜家这位大公子,虽生在国公府,同时又住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却自幼向往京城外的生活。
幼时,他曾多次望向楼门之外,站在国公府最高的阁楼上,便能看到京城外一片苍苍郁郁的田园,以及望不到边际的村庄。
但身为国公府长子嫡孙,自幼便被封闭在府中学习。
直到成年前,才有机会前往城外看一眼,也就是那一次,他在城外认识了一个姑娘。
那是一个很平凡很普通的姑娘,但却十分的独特。
与国公府的女眷,以及自幼接触的达官贵人的小姐,或者是府中的丫鬟都不同。
按照姜檀亲口所说,从她的身上能看到一种生气,一种与周围人完全不同的生气,仿佛野草一般,拥有着极为旺盛的生命。
正是这一点吸引了他,两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但彼时,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他的乔装,还以为他也只是附近村庄的庄稼汉。
但在她的眼里,这位白净,斯文的庄稼汉,也与自幼碰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她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却也被这一点深深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