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拾叁章
因为太子哥哥,此事并没有捅到父皇跟前去,虽说我也不怕,自有此理,但是免了这一遭,也省了不少麻烦。
晚间嘉仪皇后召了我一同用膳,本来挺高兴的,看到王翡也在桌上,瞬间没了那个心情。
王翡阴阳怪气的在嘉仪皇后面前数落我的所作所为,虽我不想理她,也顶不住她将那学院学生们瘦了的事也怪我头上。
哦,他们不敢去膳堂吃饭自己饿瘦了怪我?
我将白眼翻上了天,后面的伺候丫头个个憋着笑,王翡气急败坏的指着我:“娘娘,你看她!她还不知错!”
我连垮了脸,委屈巴巴的望着嘉仪皇后。
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嘉仪皇后十分无奈:“这么多年了,你们两姐妹怎还如此?跟小孩子一样。”
我凑了过去,将脑袋抵上嘉仪皇后的胳膊蹭了蹭:“在母后面前,啊昭永远是小孩子。”
如我所愿看到王翡要吐的表情。
我这不学的她平日的模样么,她终于是体会到我每每瞧见她那模样有多吃不下饭了吗?
嘉仪皇后摸着我的脑袋:“你就嘴贫,如果可以,母后真想你们不要长大,做永远的孩子。”
我抬首望她,瞧见她无声叹了口气:“可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甚至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母后舍不得你们离开身边啊。”
近日,嘉仪皇后时常为我们的婚事担忧,问了我好几次可有中意的男子。
“母后,啊翡不想那么快说亲,还想在宫里多陪着母后父皇多几年呢。”王翡道。
太子哥哥迟迟不纳太子妃,嘉仪皇后拿他无法,索性不理他了,便逮着我和王翡一个劲的忙活。
前日还听说还她拟了一份都里贵家子弟的名单送王翡殿里。
真可怕。
我不敢说话了。
嘉仪皇后道:“母后也舍不得你们,可是也不能自私留你们在身边,自是要在你们最好的年纪给你们择最好的郎君。”
她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抓着王翡的手,温声说道:“所以呀,你们两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吵吵闹闹了,收敛着性子要沉稳些才行,啊翡…也该在闺待嫁了。”
我微讶。
王翡蹙着她的细眉,愣了一下,娇笑道:“可是母后,我也还未择得驸马啊,如今待闺有些急了吧。”
在于我父皇登基以后,汉周的民风逐渐开放,不拘于男女之别,太学院男女同窗于一室,更设女官文位。
但即便如此,仍有某些老顽固觉得女子定亲后便不可抛头露面,需得在闺中习为人妇之道。
可王翡还未择驸马。
嘉仪皇后叹了口气,解释:“你年纪到了,又迟迟不择驸马,朝中大臣有了些异议,几番在你父皇耳边唠叨,你父皇也是无奈。”
“我看他们是吃太多撑着了。”王翡哼了一声,气得脸红:“自己家的不去操心来操心本公主?但凡汉周内有哪个男子配得上本公主,本公主何至于还在此?”
我为王翡的自信而鼓掌。
“啊翡,你莫急。”嘉仪皇后安抚着她:“天下男子众多,总有一个配得上你。”
王翡却摇着头:“母后,啊翡在太学院的学业还未完成,就此待闺中实在不甘心呐母后,你想想法子帮帮我。”
嘉仪皇后满脸心疼:“你若想继续读书,母后给你安排先生到宫里。”
我抿着嘴不说话。
王翡咬着唇,脸色有些不好,许久才道:“儿臣知道了。”
父皇已经下令的事,没有收回成命的可能,我她都知道。
我并没有因为王翡被禁在宫里而幸灾乐祸,而是也明白也是不久以后我会也是这般,整日待在殿内习女红,如何相夫教子。
“你们两个,莫怪你们父皇…为了不让你们太束缚于宫中,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嘉仪皇后道:“除了啊昭从小就极少出宫,你们几个一直自由出入皇宫,从不干涉你们在外交际,这些年该玩的都玩了,试问历代哪个皇家皇子公主这般?也因此你们父皇时常被朝中那些老臣愤骂昏君,他也不易。”
我应着:“儿臣明白。”
而后饭桌上的气氛便有些沉重,特别是沉着一张脸的王翡,事以至此,她就算是闹脾气也没有用。
草草用完膳,她便告辞了,看方向是去找父皇了。
嘉仪皇后差人跟着一起去了,便心生担忧:“倒是希望啊翡怨我罢了,可不能同你父皇置气啊。”
我擦拭着手,一边道:“母后你不必担忧,她最多便是去求求父皇收回成命,也不敢耍性子。”
王翡可不是真蠢。
自她母妃的母家出事,那廖家曾得罪过的朝臣便针对上了王翡与她母妃。
慧贵妃被贬了级,王翡因求情而被关了禁闭,才刚出来,便有人状告到父皇那里去了。
父皇因着廖家的关系对她们母女生了厌恶,王翡心中又怎不知,她如今去求情扮扮可怜,取得怜惜说不定还得换取其他的好处。
嘉仪皇后叹息:“啊翡是个好孩子,若非…罢了,希望她觅得一个良君。”
王翡眼高于顶,什么样的良君能入得她眼,怕是要等着被指婚。
旁边的嬷嬷突然道:“奴婢听说,四公主私底下对着左相赞赏有加,还托人给左相大人送了好些礼。”
好家伙,我竟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事关啊翡声誉,不可乱说。”嘉仪皇后连道,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道:“左相大人…倒是不错,品性可佳,又是当代大才……”
我以阑筠的终身大事起誓,他和王翡绝对不可能……
我本着好意为两人澄清。
咳了一下,也压低了声:“母后,儿臣今日在太学院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真假……”
嘉仪皇后疑惑:“你说。”
我微捂着脸,羞涩:“就是…坊间都传左相大人好男色。”
不出意外的看到嘉仪皇后愣住。
“嘶~”她倒吸了一口气,一贯端庄的脸上出现些裂缝。
她不敢相信:“可当真?”
我:“这…儿臣也不确定,便是听到好多人说左相大人府中有男宠…还好几个呢。”
老实说我并非造谣,不过是将下午回宫途中听到的流言说出来而已,我那太子哥哥也是听见的了,虽然他当下就替阑筠否定了的,但是谁知道呢。
嘉仪皇后思虑久久,旁边的孙嬷嬷耐不住,说:“怪不得左相大人这个年纪了也不娶亲,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红颜知已,只听说他不近女色,原来他喜欢的是男子!哦弥陀佛,这可怎么行!”
我憋着不笑。
“孙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讲。”嘉仪皇后凝重道:“这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那是左相大人自己的事…往后都不可多嘴…至于啊翡与左相大人左右……日后也不可再提。”
我丝毫不内疚于搅乱了某大人的一桩美事。
一整晚心里心滋滋的,蹦哒着回揽月歌时,还遇到了王翡,她瞧也没瞧我一眼。
花榕说:“听说皇上下旨要给四公主择婿,也不知哪家公子哥能入得四公主眼。”
我瞧着她的背影,道:“入不入得她眼又如何,公主择婿可由不得她说了算。”
花榕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