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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拾伍章

夕阳晚霞的暮色降临下,便有了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风光。

是刀剑互相撞击的声音。

我一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湖面上追逐的两道身影,难舍难分,打得有些激烈。

花榕微恼:“那么多的地方不去打,偏偏打到跟前来,晦气!”

埋怨一句,她赶连划桨远离这是非之地,小舟紧急划行,我转身去瞧那在水面上你来我往的两道身影。

踏水而行于水面上,轻功可谓了得,那青衣男子剑指水面借力,便又飞到了那半空,手中的剑在他手中如一条蛇般柔软,卷上对方的手臂,他的对手是个蒙面的黑衣人,面对骤然到了跟前的冷冽剑尖,也有了片刻的慌张,便这慌张片刻,就失去了先机。

剑尖贴着他的脖侧而过,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那喷洒出来的血溅到剑上,有血珠滑落未及,滴落在卷过来的剑身上,软剑带血而上,剑身反打在那黑衣人的脑袋上。

嗡~

我便瞧见了那人失去了反抗力,而后垂落湖里,炸起一片水花。

我惊讶于那青衣男子的功夫手段,干净利落,眨眼间他已上了岸边,蹿进树林里。

好过分,杀完人还乱丢尸体。

正想着时,花榕惊呼:“殿下!你看前面!”

我回身望去,便发现不知何时那右侧前方的湖边有好几个打斗的身影,而那树影婆娑中也人影绰绰,这…这天子脚下是否过分了些?

眼看那些尸体如同下饺子般摔落湖里,我皱眉:“想办法靠边,去报官。”

太阳已经逐渐西落,月亮的轮廓已经挂上天边,借着湖边的大树遮挡,我与花榕上了湖边,打斗声已经减少,空气中飘着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花榕拉着我:“殿下,你随我走,咱们去报官,切勿在此逗留。”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瞧着个个身手了得,且人数众多,这不明就理的冲过去多少没有底。

纵我是当朝公主殿下。

“花榕,你去报官,我在此看着,你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我推了她一把。

方语落,我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盯着前方那被黑衣人逼到树后,露出侧容的几人。

阑筠!

怎是他?

花榕:“殿下……”

我抿了下唇:“算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

我猫着身子,躲于树后,悄然摸了过去,打斗声还在继续,我也看到刚才那湖面上的青衣男子在不远处被又几人缠住,他不时分神看被围困的某左相大人,神色显然有些着急。

而那主人公虽被围困,却也不慌不忙,虽一直在后退,身前的护卫只剩一人,他也不见狼狈,神色淡然不见紧张。

死到临头还装!

“相爷,快走!”

那身前的护卫拼尽全力一击,将前面的黑衣人逼退几步,而后大吼一声,冲上去誓死拼命要将敌人同归于尽。

可一人万勇也难敌四手,落单的阑筠很快被旁边的人盯上,他退没两步,那蹿出来的黑衣人提刀就要砍。

我藏于树后,瞧见旁边尸体还落着刀,转身提脚就将刀踢了出去。

那刀准确无比的便入阑筠跟前黑衣人的胸口,穿胸而过,血泠泠的刀尖映在他的眸子里,随着那具尸体倒下,我乘着微弱的月光映入了他的眸子里。

我瞧见他眼里的惊讶。

这番英雄救美纯属意外,我就这么巧的撞见能怎么办?

堂堂左相大人竟是弱鸡,我也很惊讶的好伐。

几个黑衣人冲过来时,花榕也悄然摸到他们身后,于后突袭。

我徒手与那前面的黑衣人过了两招,练家子的力量之大,一拳打在我的手掌里震得我整个手臂发麻,不得以巧搏击。

将人扫于地下,我伏下压制时顺手将靴子里的小刀抽出,无半分犹豫的插入他的胸膛,再迅速将刀拔出,喷涌出来的血溅上了我的脸。

我眨了下眼,热血喷上脸时有一瞬间的发懵。

“殿下!”花榕一声惊呼。

我头未抬,手一侧,小刀顺着掌心飞了出去,身侧的身影一晃,才慢慢倒下。

花榕一剑劈了跟前的人,便急急扑了过去,着急:“殿下,你受伤了?”

“无妨,不是我的血。”我看眼手上的血,微微皱了眉头。

花榕还欲说话,便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一伙黑衣人来,她连将我推往阑筠那边。

“殿下,你与相爷先走。”

一个青衣身影落在了跟前,是那个身手了得的年轻人,他拿着一把软剑,做出防备的姿势。

十分年轻的声音:“爷,你先走。”

我回头与阑筠对视了一眼。

这群人前仆后继的,打个不完,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我道:“那你们小心些,能脱身就走。

同时,阑筠道:“啊堰,护好花榕姑娘。”

语毕,我转身拉过阑筠便跑。

权衡利弊,跑,不拉后腿是最好的选择,哦,是说左相大人这个拖后腿的。

我从未如此狼狈过,拉着阑筠的手奔于回城的大道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疏疏落落的星星与弯月今夜格外冷冽。

我提防着有人追上来埋伏,提了十二分精神。

后面实在喘得不行了,才停了下来,连抓着他的手底都是汗,我若无其事的放开了他的手才抬眼瞧他。

阑筠脸色自若,除了额前被风吹散了几丝碎发,也无半分凌乱。

好家伙,我跑得满头大汗,他竟是一个粗喘都没有。

我堂堂公主殿下欸!

居然还要护他?

岂有此理!

护他便罢,我这般狼狈,他清风明月。

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我方欲开口,他先道。

“不必再跑了殿下,他们不会再追了。”阑筠望了一眼前方,那能遥望城门处,隐约也有人马疾速而来,溅起沙尘飞扬。

我将原先的话语又压了回去,转而道:“那些都是些什么人?胆子忒大哈,天子脚下刺杀朝廷大臣。”

“微臣也不知。”阑筠颇有几分敷衍。

我信他个鬼。

“许在无意间树敌,招惹来杀身之祸。”他一边说着掏出一方巾,看着我的脸:“殿下。”

我瞥了一眼那蓝色的方巾,没有接过,只是眼皮动了动。

我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到近,那来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我道:“多谢左相大人。”

始终未接那蓝色方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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