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嫉妒成患
男鬼愣了一下,怔怔的道:“我不是猝死,那我是怎么死的?”
鹿溪只觉无奈,难怪这个阴魂在阳间逗留这么久都没有被阴差带走,不知道自己死亡原因者,是进不了地府的。
鹿溪把话说得更通透些:“人面部有十二宫,其中疾厄宫主关系到人的健康状况和寿命长短。疾厄宫由鼻子的山根、年上、寿上三个部位组成。你的整个鼻柱丰隆端正,白净明润,没有恶纹痣斑,山根处也没有断折低陷,说明你的生前身体健康良好,无病无痛。既是如此,你又是何来的猝死?”
男鬼愣了半响,才缓慢的说起了生前事。
男鬼名叫任颀,是个富二代,又是幼子,在家备受宠爱,因为家里面是做游乐园这一块的,他父亲大笔一挥把公司最新的一个项目交给了他。
这个项目就是田梓暄他们白天去的大型恐怖密室逃生。
任颀自小就胆子大,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个项目交到他手上,任颀发挥所长,如游鱼入水,带领手下的团队很快就做出了成绩,被公司几位董事点名表扬,任父也是大加赞赏。
可是就在项目落成,恐怖屋剪彩,对外开放的当天,任颀因为连日来熬夜,睡眠时间不足三小时,刚回到办公室,就觉眼前一黑,心口闷痛,跟着便人事不省。
待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鬼魂,然后从家人口中知道了自己猝死的消息。
因为无法面对父母的痛不欲生,任颀又放不下自己废寝忘食费心竭力完成的恐怖屋的项目,后来干脆成了恐怖屋里面的一个NPC。
真鬼扮鬼,自然比活人扮鬼更吓人,恐怖屋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任颀在其中乐的自在,若非遇见了田梓暄,还会这么继续下去。
“我生前没有与人结怨,也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我不是猝死,那是有人害了我?”任颀说到最后,并没有得知自己死于他人之手的愤怒和仇恨,反而更多的是茫然。
死得不明不白,值得人的同情。
但更值得同情的是——
鹿溪继续说道:“你眉棱骨微耸,左边眉尾中间有间断,说明你上有一兄长,但兄弟感情不是太好,且你死之前刚有争执……”
说到这里,其实话已经很明显了。
任颀打断鹿溪的话,摇头道:“不可能,他是我亲兄长,我们同父同母,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无论你是否相信,你若想要知道答案,那便现在回去,答案就在你的家里。”
任颀有些迟疑。
鹿溪:“我需再提醒你一句,你是阴魂之身,阴阳相隔,本不该在阳世逗留。只因你对自己死因不明,没有鬼差来接,长此以往,人间阳气会影响你的阴寿,你恐怕要再死一次。”
话说完,鹿溪手上一挥,任颀重新活动自如。
但这会儿他已经没有了再找田梓暄报仇的想法,挨了一拳头,又怎抵得过杀身之害,更别说害了自己的凶手还是最亲的亲人。
任颀前脚离开,后脚所有人又听到一声尖叫。
声音是从三楼传出来的。
任家
任颀已经死了一个月,除了刚刚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时,他回来过,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头七都不敢回来看看。
只要不回来,就看不见父母为他伤心。
他也就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不用面对自己英年早逝的杯具。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是一个自我逃避的懦夫。
任颀在外面表现的再轻松,游刃有余,但真正的回到这栋熟悉的别墅,他还是有些怅然,悲伤。
门口
任颀可以穿门进去,只是迟疑一会儿的功夫,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剧烈的巴掌声。
“你弟弟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害了他。”里面声嘶力竭的是任母。
任颀顿时愣住,愤怒的抬头透过门缝看去。
里面,任辉被打的脑袋一偏,嘴角泛出一缕血丝,他不甚在意的抹了把嘴角,嘲讽:“当然是因为你们。”
“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的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好,你要自己开公司,赔了五百万,我们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要进公司,又不肯从低层做起,还不是如你所愿,你……”
“够了。”任辉怒吼了一声,“所以呢?自小你就告诉我,我是哥哥,我得让着弟弟,我得当弟弟的榜样。
他冷笑:“学习成绩不好,我就得罚站,饿肚子,面壁反思,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开公司亏了钱,你们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失望,恨铁不成钢,像看一个废物。对他呢!”
“他刚进公司,就能够独领一个项目。董事们都夸赞他,我爸也说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那我呢。明明我才是长子,我爸却想让他当继承人。”
任辉眉目扭曲:“我从小就要让着他,凭什么这一次还要我让。我偏偏不让,他要和我争,我就送他去死,怎么样,明白了吧。”
任母痛心疾首,双眼泪如雨下,指着任辉,手不断的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我从未想过和你争,我也没有要继承公司的想法。”任颀慢慢走了出来,在人前显形。
亲耳听到这些话,任颀脑海里浮现出一丝模糊的记忆,或许是被他刻意遗忘,以至于现在才想起来。
他出事的那天,昏倒的时候,曾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见到一个人走过来。
那人蹲下来查看他的状况,然后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用力越来越大,以至于他窒息而死。
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是猝死,他是被人谋杀。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下意识的逃避。
就如同他逃避着不敢回来一样。
早已死去的人出现,任辉诧异的看向他,却没有恐惧退缩,反而大笑的一声:“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来的好,哈哈哈!”
“你闭嘴。”任颀厉喝,周身怨气浮现。
任母朝任辉扑了过去,挡在他面前:“小颀,你哥他已经知道错了,妈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够再失去另一个儿子。”
任颀怔住,失落垂眉。
任辉却又是大笑:“哈哈哈!任颀,你知道吗?我杀了你之后,你的秘书进来看见你躺在那里,立马就打了120,医生那边查出了你的死因有问题,然后就告诉给了她。”
任辉指着他们的母亲,笑声越来越大,“她平日里最是疼你,但她却威逼利诱医生,不准报警,不准说出真相,我是杀你的凶手,她就是帮凶。”
任母面对大儿子的疯狂,小儿子不敢置信的眼神,只能不断的摇头摆手:“不是,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就像她之前说的。
她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没有另一个儿子。
任颀没有在看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转身朝外面走。
任母想要去追,刚追上去几步,却又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任辉放下捂着嘴唇的手,手心赫然是一滩殷红的血。
任辉浑然不在意,嗤嘲一笑:“让您失望了,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您的两个儿子都保不住。”
任母面色骤然僵硬。
任辉踉踉跄跄的往楼上走,脑中闪过几幅画面。
他相信任颀说的话,可是他嫉妒,嫉妒弟弟更得父母所爱,更会讨父母欢心,比他更有本事,就连身体也比他的好。
那天,任辉刚刚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晚期,没得治。
回公司的时候,又无意间听见了任父和一名董事的对话。
“果然是有虎父无犬子,任颀有你年轻时候的作风。”
“任颀确实比任辉更得我意。”
接连打击,以及自小父母的偏心,任辉冲向了任颀的办公室,却意外看到倒在了地上的弟弟。
他原本想要打急救电话,电话打出去后却又被他立马挂掉了。
任辉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最后付诸行动。
第二天,任辉去了警局自首。
由偏心种下的因,得嫉妒浇灌,终究结成了恶果。
话说这边,三楼是三位女嘉宾的住处,因为田梓暄之前叫的太大声,把其余嘉宾都吸引了过来,但只有白元霜没有动静。
她在被噩梦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