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甲
第二天。
秦烈在客栈住了一夜后,在黄风镇的武盟分部交了任务,如愿以偿的领到了赏银。
随后,秦烈又在客栈中买了点草料,喂过小黑后,秦烈赶着毛驴车,朝着薛文镇的方向赶去。
今天是少河山庄开工的日子,秦烈身为铁匠,自然缺席不得。
山河山庄,位于薛文镇的东面一座大山上,靠近一处山泉水,铸造出的刀剑,一直素有少泉宝剑的美誉。
这个活,秦烈没有耗费太多力,毕竟,一名五脏境的的武夫,想要入山庄打铁还是挺稀奇的。
没过多久,秦烈停好毛驴车,来到了少河山庄。
山庄中有一个巨大的院子,此刻院中,聚集了十几个铁匠,听着庄主程浦的发言。
见到秦烈走到铁匠队伍中后,程浦这才继续说道。
“今天是我们少河山庄开工的日子,去年,咱们都挣了不少,今年争取挣更多的钱,大家说好不好!”
程浦喊了一句,底下人笑着大声,轰然叫好。
“老范,今天什么情况?”趁着程浦说着时,秦烈小声的朝着身边,一位熟悉的老者问道。
“去年不是放了一挂鞭炮,打了一圈铁花就完事了吗,今天怎么说这么多?”
经过新年的休息,老范的也养出一些富态,听到秦烈这话,老范也低声回道。
“不知道,听说是庄主接了一个大活,特意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只听这时,程浦又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几个下人端着一个木案,将木案中的纸页,依次分发给众铁匠。
众人低头看着手中白纸,纸上画着的,不是常见的刀剑兵器,也非锄犁。
而是一种,呈四瓣螺旋扭绕,中间位置镂空,每一瓣上还带有血槽的箭头图案。
秦烈越看越心惊,这玩意.......!
秦烈不动声色的朝着身旁众铁匠看去,发现一些人的脸色也都微微一变。
“咱们这段时间,就不打造兵器了,以后每月钱提到十五两,大工三十五两,谁先做完,还有额外银子。”
程浦嘴中哈哈一笑,朝着众人说道。
“干了,三十五两,努努力孩子的学钱就出来了。”
“我也干了。”
底下有铁匠附和说道,不过比起刚才的叫好声,这次的回应显然小了很多。
“行,话就先说到这,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泄密,别怪程某不讲情面!”程浦目光环视全场,语气杀气腾腾的说道。
“都散了吧。”
众铁匠闻言,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作坊,点火开炉,拿着图纸,很快就开工了。
秦烈也跟着老范,以及另一位学徒工,来到自己的位置。
‘少河山庄竟然要打造破甲箭!’秦烈坐在炉火旁,一边加炭,心头仔细思索着。
‘他哪来的胆子?’
‘大晋王朝对外征伐连绵不断,没听说战火会烧到这里,难不成,是朝堂上的事?’
这种事一旦沾染上,别说一个武盟盟主,就算是城主也得连根拔起。
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大晋王朝不禁刀剑,唯独对甲胄的管控,严于历朝历代。
有人能从十三副盔甲起兵,开创一个大王朝,就能知道甲胄的含金量了,一副好甲,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寻常江湖厮杀中,表现力都极为惊人。
本质上,江湖中流传的劲力法门,最初也是由战场斗争中的‘穿甲过肉’演变成了‘穿劲透背’。
一些拳术的脱枪为拳,就是此类原理。
而现在,少河山庄竟然要打造专门破甲的箭头!
秦烈心头有些难安。
“小秦,在想什么呢?”正在这时,老范走了过来,“火够旺了,该上铁了。”
“没什么。”秦烈摇摇头,随即拿过一块好铁,开始淬火煅烧。
“别想那么多,不就是破甲箭吗,咱们活咱们的,咱们一群人,不会轻易死的。”老范看出了秦烈的担忧,拍拍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也是,锦宁城包括附近的一些镇子,打造农具,刀剑兵器,都需要少河山庄。
若是事情爆发,估计也是只诛首恶,牵连不到太多铁匠身上。
秦烈倒是想跑,可问题是,跑又能跑到哪去,他的身份很特殊,整个山庄的铁匠就秦烈一个武夫,还是五脏境。
现如今,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虚无缥缈的安慰中。
整个一上午,秦烈都在忧心忡忡的思绪中渡过,中途还借着放水的借口,瞟了一眼少河山庄的大门。
以往的时候,只要定量完成打造任务后,便可离去,可现在,居然有了一群黑衣人在巡逻。
秦烈脸色有些阴沉,回到作坊后,又闷闷的开始打造铁箭,这一次秦烈很卖力,那挥锤的动作,让老范都为之侧目。
少河山庄封闭,不让进,也不让出,在众多铁匠中引起了一阵恐慌。
不过在庄主程浦的安抚下,情况这才好转许多,一只只破甲箭很快就被打造出来,装到木箱中,最后由那群黑衣人暗中拉走。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外,秦烈一直都在挥锤,淬火,镂纹中渡过。
【剪纸技艺:精通,铸器技艺:精通3%,屠宰技艺:小成4%,厨道技艺:小成45%,开山拳法:不可强化,杀猪刀法:大成】
铸造技艺也涨了三个百分点,秦烈无心查看,心中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如果我现在跑,回到城中也不安稳,这群幕后之人,肯定会追到拳馆中。’
‘已经沾染了私造弩箭的罪名,怎么看,事情爆发之后,都不会放过我。’
秦烈赤裸上身,胸前围了一个牛皮围裙,毛孔上浸出的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肌肉线条流下,额头的细汗,也因长时间的挥锤变得密集很多。
每砸一下,烧红铁块中溅出的铁屑,让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通红。
秦烈面色平静,心中思绪却是不断翻滚。
夜蒙蒙黑。
少河山庄中有着铁匠专门的房屋,房中各种脚臭,汗臭味弥漫。
秦烈与老范走了进去后,秦烈没有洗脚,转头上床蒙着被子就睡了。
“这孩子,怎么就不洗脚呢?”
这间房中一共住了十个人,都在一张的床铺上,每个人各一床被子,见到秦烈这样,老范摇了摇头,随即将屋中的火炉添了几条炭。
打了热水洗脚后,也上床睡觉了。
劳累了一天了,尽管封闭管理让众多铁匠心头害怕,但也都没了商讨的心,没过一会,各式交织的呼噜声,磨牙声,响彻不绝。
半夜时分,油灯已经熄了,秦烈猛然睁开眼,悄摸起身,缓缓出了房门。
院中漆黑一片,只有庄主程浦房间的灯还是亮的,隐隐之间,似乎传来几道交谈声。
秦烈没有靠近倾听的意思,趁着夜色,缓慢紧挨墙壁,找了一处稍矮的墙,伸手一扒,微微低头朝下看去。
远处,山庄脚下,几十个火把正不断走动,那群黑衣人个个孔武有力,即使到了半夜,巡逻姿势,也没有丝毫松懈。
仔细看着时,秦烈扒着墙壁的手指,好似触碰一道拉扯到绷直的丝线。
秦烈心头一惊。
‘连墙上都设下了这种报警防护!’
秦烈缓缓收回手,心中越发忌惮,又转头轻声回到了卧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