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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此刻最打脸

冯玉耳快速走到他们跟前,把西门欢拉到身后,朝墨掉“嘿嘿”一笑。

一个冷不防,一巴掌呼在墨掉左脸上,然后转身牵起西门欢的手:

“我们走。”

西门欢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墨掉,防他冲上来暗袭。

冯玉耳却拉住他的手说,“这是我们家,不是你们家,他不敢对我下手。我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墨掉在冯玉耳跳上马车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喊道,“玉耳小姐,玉耳小姐,你听我说。”

然后反手指着布加迪威龙,“西门欢拆你爹的螺丝。”

“你说的啥子?”冯玉耳跳下车,一边快速朝墨掉走来,一边问,“你再说一遍?”

“西门欢拆你爹的螺丝。”

“你说西门欢拆我爹的螺丝?”冯玉耳走到墨掉跟前看着他说,“那就让他拆呗。”

“你爷爷的螺丝也是他拆的---。”

冯玉耳一抬手,朝墨掉脸上又是一巴掌:“原来他们说恶人先告状我还不信,今儿个我总算是领教了---。”

说着,她朝墨掉另一面脸又是一巴掌,随之淬了口唾沫星子:“他还能拆我爷爷的螺丝?”

“怎么不能?”墨掉摸着火辣辣的脸说,“我明明看见他拆了你爷爷的螺丝,刚才又拆你爸爸妈妈的螺丝---。”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爷爷了?”冯玉耳一抬腿,朝墨掉下身一脚:“老娘都没看见过爷爷,你是从哪儿看见他老人家的?”

如果说三巴掌还拍不醒一个人,那么冯玉耳这一脚,总算把墨掉踹明白了。

原来是自己说错了话,挨打不算冤枉。所以墨掉没有对冯玉耳动粗,毕竟自己不占理。

再说这是在一九五八号山庄,她也没有骂娘。因而解释道:

“我刚才从楼上下来,看见西门欢蹲在布加迪威龙后面,在那里拆轮子上的螺丝,就跟他打架----。”

“车是你的不?”冯玉耳眯着眼睛,加重语气问,“是你的不?”

“不是!”

“你坐车上吗?”

“没有。”

“车不是你的,你也不坐那车,我看你是肯德基吃多了打可乐饱嗝,岔气儿了是吗?”

冯玉耳一扬手,墨掉往后一退,没打着。

原来挨打多了,学会了闪躲,说明聪明了。

冯玉耳趁势登上马车,指着墨掉的脑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娘迟早晚会弄死你。”

说完,那四轮马车往牛山而去。

而冯华山夫妇凡眼肉胎,看不见外面发生的事。

就像墨掉在医院启动阴阳眼,看见那些孤魂野鬼在人群里川来川去,相互碰撞,却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察觉一样。

再说,冯华山夫妇听不见看不见他们太正常不过了,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和金钱。

奇怪的是,他们坐在豪华的车里紧闭门窗,突然感到头脑昏脑涨,迷迷糊糊的。

就像玄学家谈论的那样,有可能撞到鬼了——有种仙飘飘的感觉。

墨掉见西门欢和冯玉耳走远,这才返回客厅,接起燕门玉的电话,一顿牢骚。

毕竟挨打了嘛,心情不好,找个人出气,宣泄情绪,理所当然。

“你是哪一个?莫其名堂的东西!深更半夜还打啥子电话?你不睡觉,难道别人也不睡觉吗?”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燕门玉气得把手机在手里摇是摇。

要不是冯玉耳的肉身在楼上发出带有极其深厚功力的吼声,伤及五脏六腑,她早就打开车门冲进去杀人了。

冯华山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安慰她说:

“你生一个下人的气值得吗?”

“他是下人吗?我看他是皇上,我们是下人。”

“拨回去。”

“要打你自己打。”

“拨回去,看他从哪里出来。”

燕门玉看了一眼冯华山,把手机扔进他怀里:

“要打你自己打,老娘再不给那混账东西打电话。”

冯华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墨掉在那头的声音像打雷一样,砰砰响,没敢靠近耳朵听。

他说,“你个锤子还有完没完?三更半夜打电话骚扰我,我要报警…!”

“听我说!”

冯华山怕墨掉把电话又挂了,就截断他的话,大声问道:

“你报啥子警?”

墨掉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好听的说一堆,道歉的话说一串,搞得冯华山答不上言,就由他在那边油嘴滑舌:

“冯董啊,怎么是你啊?你整那么多电话号码来呼我,我接吧,不认识,不接吧,你左一个,右一个,前一个,后一个,你都把墨掉打糊涂了…。”

“你说完了没有?”冯华山压低声音问道,“你说还是我说?”

“说完了。冯董你说。”

“我手机没电了。借你阿姨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哎呀呀,这是阿姨的电话啊!全是发发发嘛。阿姨长得好,嫁得更好,整个手机号码还这么好,给我打电话,祖坟冒青烟,三生有幸。墨掉受宠若惊,不敢耽误你们的正事胡款聊天,我就先挂了。”

“等等!”

“对,我是该等等,不好意思哈阿姨。俗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你这孩子,废话咋这么多呢?”冯华山生气地说,“赶紧出来一下。”

“到哪里啊?”

“到大门口。”

“哪个大门口?”

“你说还有几个大门口?”冯华山又加重语气说,“快点出来拿东西。”

“要得,要得。马上就到。”

墨掉从楼梯穿到地下室,再从地下车道跑出来,站在布加迪威龙旁喘气:

“冯董,阿姨…!”

明知道豪车隔音好,墨掉为啥还要隔窗叫?

这或许就是农民功的不寻常之处。

冯华山和燕门玉哪里敢开车门,生怕走漏一点声音

冯玉耳的叫声无孔不入,天地不容。

要是钻进他们的身体里,伤及五脏六腑,那就严重了。

所以他们连一点缝隙都没敢开启。

墨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当着面说话听不见的最高境界。

这就是农民功最基本功——一切废话都不要入耳。

冯华山拿起手机,拍打玻璃,指给墨掉,叫他听电话。

可是墨掉出来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客厅圆桌上了,想跑回去拿,想到冯华山叫他出来拿东西,于是灵机一动,指指蟠桃路。

冯华善意会,点点头。

墨掉在前面跑,布加迪威龙在后面追。

在蟠桃路和苹果路交叉口,墨掉停下来,就在那儿说话。

可是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山庄只有二里地,冯玉耳的声音还会伤及他们的器官,于是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

就来到苹果路地铁站,也就是当年燕门玉捡他回一九五八号山庄的地方才停下来,冯华山才开门走出来。

他提着KFc便利袋,走到墨掉跟前,递给他:

“你阿姨要吃冰激凌,就给你买了一份--。”

墨掉受宠若惊的赶紧接过袋子,两手提着袋子举到鼻尖往里闻,“哎哟,好香哟。”

“赶紧吃,这玩意儿凉了就不好吃。”

墨掉想起小时候家里穷,莫说吃肉,就连土豆红薯都吃不饱。

冯华山说凉了不吃,心想总不会比土豆红薯难吃吧。

所以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凉了也比红薯土豆好吃。”

“你吃过没有?”

“没有。”

“那还看着干啥?趁热吃呗。”

“我想等天亮了再吃。”

“哎哟,吃东西你还看日子?”冯华山暗暗想,“怕塞进鼻孔吧?”

于是说,“吃吧!”

“我要等天亮了跟玉耳小姐一起吃,两个人吃起才香。”

冯华山一听这话,哑口无言,感到万分不自在。

本为自己的女儿而来,吃东西时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

这算病后无口服呢?还是久病无亲情?

冯华山摇晃着头,脑海里全是带着玉耳小时候吃肯德基的场景,眼角情不自禁的潮湿了。

不过,在昏昏的路灯下,一个人背上是很难看清楚的。

冯华山往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路牙子上。伸手拉墨掉挨着坐在自己身边。

墨掉倒是想起小时候跟母亲坐在田埂上的情景,便偷偷地看了一眼冯华山。

一头白发,满眼皱纹,像个硬汉,其实蛮可怜的样子。

冯华山从墨掉手里拿过打包袋,取出一块蛋挞,正要下口。

他忽然犹豫了,好像搞错了顺序,就看了一眼墨掉,然后把蛋挞放在大腿上,拿出一个鸡腿,递给墨掉:

“你吃这个。”

天下有老板吃蛋挞,工人吃鸡大腿的吗?

莫得!

但是墨掉接过脆皮鸡大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始终找不到下口的地方,就一脸茫然。

冯华山咬了一口蛋挞说,“你快吃呀。”

“不吃!”

“非要等天亮了才吃?”

“没有玉耳小姐吃着不香。”

“吃了不够我再去买嘛,这又不是啥子稀奇货,再说她小时候吃得多了。”

“我晓得买得到,”墨雕低声说,“可是玉耳小姐不在我就是咽不到肚子里嘛。”

冯华山看似对墨掉生气,实则爱之。

他说,“为啥子一定要等她一起吃呢?”

墨掉又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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