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炒作
墨清白接受不了称兄道弟的陈鱼雁撬走他的女朋友为由,决定离家外出打工。可是墨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舍不得啊。
因此牢牢地控制住了他。
然而,墨清白看到村里那些外出回来盖楼房,买车,过上幸福地生活的人,急得在房间原地打转。
他早已明白,再不发家致富,心仪的人都会离他远去。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墨影把他当儿子在看,却把他当女儿在养,导致他娘娘腔严重,严重怀疑自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世上,墨影是他唯一爱的人,不能轻易撇开她不管。但是他不离开,人生在哪里?未来在哪里?
尤其从小长大的伙伴胡纠从京回来,他的那番言论,彻底坚定了他掉一心外出的决心。世界之美,都在外面。
就说胡纠从墨家出来,回家要穿过竹林。竹林中有棕树,柿树,黄柏树,树上的人像猴子似的跳下来,围着他问这问那。
“你叫什么名字?”
“胡纠。”
“你和墨家是什么关系?”
“邻居!”
“墨清白如今怎么样了?”
“很好!”
“他不是变了吗?”
“万事万物皆有变化。”
“不是变成女人了吗?”
“不可奉告!”
“不可奉告就是说他变了?”
“变你个头……。”
“你这家伙怎么骂人呢?”
“就骂你个头----。”
“他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他可以是儿子,也可以是女儿。”
“你是说他既是男人,也是女人?你见过他床头柜上的苏菲吗?”
“那又怎么样?!”
“你房间也有?”
“你们讨打就是了!”
有人赶紧拦住胡纠,怕他牛脾气撞坏了他们昂贵的照相机。
“胡纠,这样说来墨清白真的是个女人?”一位妇女比画着上身问道,“他这块有凸起吗?他有没有胸部?”
胡纠见她坦,或其平,想讽刺她,结果泄露了天机。他说,“谁没有胸襟?我为他那丰满高拔的胸怀所吸引,差点走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们转载了胡纠的话,但是墨清白跟胡纠绝交了。
那个女人蹲下去,又站起来,蹲下去又站起来,然后问道,“他是怎么上厕所的?”
“要是我见过他上厕所的话,那么我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们他的性别。”
“你认为他没有自我炒作?”
“他凭什么要自我炒作?”
“他母子想成名!”
“究竟是母子还是母女?”胡纠抬着头说,“天寒地冻,你们为什么不把自己整成男人和女人成名呢?”
“这么说他是个不男不女的人?”
“谁说过这样的话?对了,支教教师冯玉耳大家可知道?”
“不知道。”
“陈鱼雁呢?”
“不知道。”
“你们只知道墨清白的身体在流血,为什么不问他的血是从哪个地方流出来的?他伤得多深?他真的伤得很深!”胡纠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一个字也没问到点子上,那么,让我来说吧。”
“他母亲好高骛远,他父亲骗钱骗色,两人组合在一起,短暂的快乐,造就一个小子。这个小子小的时候,父母虽但未给予顺风顺水地生活,反而让他饱受忧患。后来他遇到冯玉耳老师,陈鱼雁大哥哥,他在阳光下长大了,你们说他不该为自己的生存考虑吗?”
“难道不是他爹娘所生?”
“清楚地告诉你们,他就是他爹娘所生,并经过鉴定的。但他心中有爱,有坚持,有信仰,他才伤得很深。尤其是现在进入各家各户发家致富的时候,他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特长,他母亲还不让外出打工,心里急得流血了。当然,当他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成婚了,他才彻底醒悟,没有实际行动,多么美好的感情,都会离开,都会成为过去式。”
讲到此,他就离开了,那些人也不再追问。
他们转身见墨影将生活垃圾扔出来,其实帮胡纠脱身。那些人像是饿极了,快速扑上来,拍摄垃圾,看看苏菲上是否有血液。
他们想在第一时间告诉全世界,一个小伙天天宅在家里,憋得喘不过气来,成了不男不女的人,是多么可怕。
十一月二十三号,他们算定墨清白成为女人第一次生理期,所以前往再次报道……。
如果错过了这个段时间,那就只能等到下月,这个月的事情放到下一月就不是新闻报道了。
屋里住着两个人,不管苏菲上面的血液是墨影的,还是墨清白的,根据现在的科学技术,都能从血液的颜色和成分上分辨出是墨影,还是墨清白体内流出的。
但是那些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墨影不但具有超强的保护意识,而且还有特别的反侦察能力,毁灭证据这种事对她来说,尤其在行。
她把墨清白换下的苏菲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晾干,当作黎明后引火之物,化作灰烬,他们又去何处求证?
再说,墨清白只是把伤口流出的血弄在苏菲上,而并非来潮。他把鲜血涂抹在苏菲上,无外乎吸引那些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让萧条的小镇,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与其说别人炒作他,还不如说他在炒作别人,主要是检验十八年所学。
连日来,他们在墨家扔出的垃圾袋里没有发现任何“贵重物品”,就回镇上吃饭,让墨影放松警惕。
但是墨清白没有把伤口处的鲜血弄在苏菲上,也就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是围观的人与日俱增。陈鱼雁也要回家来看。
可是,冯玉耳临盆生子,却无法脱身。那些人混在他们身边,搜集相关信息。因此,医院和墨家分成两拨人。
白天不肯把苏菲拿出来,晚上就不拿出来丢了?那东西放在家时间一长,就要长霉发臭。留下的一拨人前半夜蹲点,一拨后半夜轮换,只为取证。
谁料想事出蹊跷,墨清白日间睡在被窝里,夜里就没有睡意,就喝茶看医术书,水喝多了,总是要尿尿,进出房门,一冷一热,整感冒了。
须知,女人来例假、整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墨清白为了给城里饭馆、宾馆创收入,开足脑筋,伤神。
因此,第一次承受双重考验的时候,他完全是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痛苦万分。第三天半夜,他又腹泻了,不停地往返于厕所。
那些人看到房间里一会儿灯亮,一会儿灯灭,厕所灯光一会亮,一会熄,估计墨清白来例假了,还特别多。由于没有经验,不习惯使用苏菲,所以来回跑厕所。
他们搬来夜视设备,到二层小楼后的山坡上,在那里秘密观察。
当时墨家的厕所是在院外下风口挖了一个坑,用几块木板围成。因此,茅坑和睡觉的房间隔着一定距离。
墨清白从院子到茅坑这一段路,只好借用手电筒来照明,见不到道路两边有人。当他全神贯注地蹲在茅坑边拉稀,身后忽然闪光,还发出咔嚓声,吓得他拎起裤子就往房间跑去,连草纸都来不及拿到。
他冲进门,熄灯钻进被窝,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忽然听到房前竹林中哗哗响,仿佛一头野猪冲下山崖,坠入乱石堆,发出求救的声音。
“救救我---。”
墨清白扶着墙壁,来到墨影的房间,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母子站在窗台前观察着。只见竹林里亮起的灯光迅速靠近呼救处。
“他的头碰烂了。”
“拨打电话。”
“快止血。”
“止不住!”
“将衣服包在他的头上。”
“血止不住地流。”
“赶紧找医生。”
“陈鱼雁。”
“今天中午我在医院遇见了他,他妻子刚生孩子,说是明早要回到墨家。”
“偌大一个小镇,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医生?”
“墨影是全科医生。”
“她不看病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