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差点暴露了
几天后,王中正来找赵昉,递给他一叠纸道:“大郎都在这了,这是皇城司收集到的全部资料。”
刚刚从老师那回来,赵昉本来累坏了,可一听这话立马精神起来,接过资料认真看起来。
“这家伙虽然坏事没少干,可都是小事啊,不过是纨绔子弟惯有的毛病,没有强抢民女之类的啊!”
看完所有资料,赵昉不解的自语道,资料显示鲁斋郎是河南郑州人,其父是真宗朝的内监,生子之后进宫当太监。
虽说没什么大才,却因为侍候过李宸妃被仁宗看重,遂加恩其子鲁斋郎恩荫入仕,也被仁宗认为的心腹。
“什么抢走民女,大郎可不能胡说,官家可很关照那家伙的。”
“知道知道,他爹是我大母的人,我爹关照他是应该的。”
赵昉无所谓的回应一声放下资料,皱眉寻思起来,这上面并没有鲁斋郎的罪证,说明他至少现在还算是守法的。
无罪当然不能给他栽赃了,只是此人的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对!现在是庆历元年,包黑子还在端州呢。”
想起故事中的时间点,能确定的是包拯担任权知开封府之时杀了鲁斋郎。
而在这之前十五年,是鲁斋郎抢走银匠李四的妻子,以及孔目张珪的妻子,致使两家子女流落街头,被包拯收养。
“老包好像是嘉佑元年十二月任职开封府,没错,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狄青就是那一年被免职的。”
这一年大宋很乱,赵昉读过历史自然记的,仁宗也是这一年病的不轻,而且有人第一次提出立太子,因此他记的很清楚。
“我算算哈,嘉佑元年是1056,老包是十二月上任,那处理此案就是1057年。”
“往前推十五年是1042年……”
“1042……那是明年,庆历二年,对,这就说得通了。”
想明白的赵昉一拍大腿跳起来,这才看到一脸见鬼似的盯着自己的王中正,想起自己自言自语全被听到了,顿时奶凶奶凶的瞪回去道:“刚才你什么也没听到,不然我就灭口了。”
“啊!什么呀,大郎刚才说话了吗?”
看着王中正一副迷糊的样子,赵昉“噗嗤”的笑了,摆摆手赶他走道:“走啦走啦,忘了这事就行。”
王中正立马跳起来,兔子一样一下没影了,看的他差点笑出猪叫声。
不是他不怕被人知道,一来王中正年纪小,又是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二来刚才那些话也没透露不良的信息。
只有一个包拯,王中正知不知道这人还是两说,现在的包拯并不出名,远在广东当官。
再说那公元历法别说王中正,就是韩琦这人精都听不出什么来,唯一让人惊讶的是他说了包拯任职开封府的事。
至于狄青,别说王中正,这满朝恐怕都没人知道是谁,只有等范仲淹和韩琦回京才知道此人的信息。
“那就等明年吧,派人盯着他。”
看来跟故事对上了,鲁斋郎因为嫌弃官职小辞官回家。
路过许州时意外看到李四的妻子很漂亮,就强行把人抢回家,李四追去郑州却无可奈何,回家后发现儿女不见了。
十五年后包拯当上权知开封府,才审理此案杀了鲁斋郎。
赵昉既然明白事情还没发生,自然不值得他去关注,把这事记录一下后丢到一边,关注起眼下之事来。
“听说刘平和石元孙赎回来了,好像没了官职了。”
三个月前西夏跟大宋谈和,李元昊强硬的不愿撤去帝号,但承认大宋是他的宗主国。
大宋原本不答应,可收到辽国的国书,质问大宋欺负他女婿,无奈的答应西夏称臣不去帝号。
而西夏此时也遇到麻烦,回鹘人造反逼的李元昊不得不快速跟大宋议和,因此宋朝一提出放归俘虏李元昊就答应了。
刘平和石元孙,以及被掳去将士和边民被放回,大宋答应开一个榷市给西夏通商。
历史被改变了,但两位大将因为被俘,被朝廷罢去官职,石元孙还好点,毕竟他是石守信的孙子。
就算没有官职,也是大宋开国第一武勋的后代,石守信又是出了名的敛财,石家不缺钱。
可刘平就惨了,没了官职家中生活就不好过了,刘家是开封人,也是将门出身,但只是小军官的将门。
恩荫的官职只有九品的武官,当年刘平又为了读书花费不少钱财,中举后当官又因为性格原因不会敛财。
最后得罪宰相丁谓,被转为武职,虽然他的武官官衔很大,可他不会贪污啊。这回又是被俘回来的,家里剩下点钱也都打点上下花了个精光。
而且这家伙前些年还弹劾过范仲淹,虽说老范没计较,可文臣中人却看他不顺眼。
就算他原本也是文臣出身,可毕竟只是个举人就去当官了,何况你还出身武将世家。
宋代举人不算正式功名,但的确可以当官,不愿再考一般去县级单位当最小的官员。
刘平年轻时很出色,只是由于性格刚直,仕途很坎坷,后来又因为被寇准青睐得罪丁谓,使诡计让他转为武职。
虽然最高做到正二品的殿前司都虞侯,可武将在大宋就是被文官欺负的命,连枢密使狄青都免不了,何况是他。
“先生觉的朝廷如此对待刘士衡真的好吗?”
赵昉没能力改变朝廷的决定,只好迂回寻找办法,第二天听完陈尧佐讲课后,假惺惺的以讨论为名问出这话。
八十岁的老宰相岂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皮子一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大哥想说什么直言就是,拐着弯不累啊!”
明白自己被看穿的赵昉,羞羞的笑一下,马上改变方法说道:“学生的确是替刘士衡抱不平,听闻寇相当年都说他是良才,那一战又是非战之罪,闲置这样的良才,学生觉的对朝廷不好。”
陈尧佐定定的看着他,良久后突然叹了口气:“老夫当你老师半年,也算看出来了,你跟先帝不同,也跟当今不一样,老夫欣慰这辈子收了你这弟子,同时又担忧教出一个汉孝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