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和现在

“不是叫你家少爷明日再来一趟吗？他没听明白，还是你没听明白？”叶支支正要打发了她。

“叶支支，看，怎么样？”赵居延领着风雨的气息而入，手中提着一盏四角由金色链子悬起的琉璃质地的六面方形小灯，因灯尚未点燃，在他手里显得灰不拉几的。

“很好看啊！”叶支支答。

伙计和少女都惊异地看了一眼叶支支，赵居延却是毫不意外这个答案，反而是一副心有灵犀的表情。

叶支支小的时候就有盏几乎一模一样的灯，别看现在看着如此普通，她记得这不是一般的灯，它是走马灯。琉璃灯罩的里面还有一层薄如蝉翼有五色图案极透光的内衬，点燃之后，内衬的部分能自己旋转起来，对于孩童来说甚是神奇有趣。当年的她，能盯着一看老半天，生怕被人偷了，一度灯不离身，走哪儿带哪儿。叶支支想到这儿，笑问：“你是打哪儿偷的？”

“你家！”赵居延理所当然地答。

“呵，有两把刷子嘛！哈哈～我家！你为什么不偷那盏绛纱灯啊？那种，才符合你的气质！”叶支支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两人的对话把旁人听得云山雾罩。叶支支是纯打趣，赵居延是以为叶支支真的忆起其中往事。

叶支支揉了揉眼睛，见那少女还杵着，问：“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去吗？”

少女闻言，笑眯眯地说：“明天见！”

叶支支被她这么一笑，顿觉周身有阵阵寒意袭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往里走，赵居延紧跟着她。

“叶支支，小时候的事，你都记得？”赵居延边看着手里的走马灯边问。

“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你问这个干嘛？”叶支支也看着走马灯。

“没什么，我们去哪儿？要把灯点上吗？”赵居延环顾四周问。

“去五师姐那里吧，大师兄和陆诚都在，他们研究病例，我们钻研它！”叶支支的好奇心在这阴雨连绵中也是无处安放啊。

“好！”赵居延的眼里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粉嘟嘟的小脸，后头还是跟着个提灯少年。

“叶支支…”叶支支刚走到房门口，听到小白龙的声音。她循声看去，小白龙从转角廊檐下走来。

“我有话对你说…”话语中带着些许急促。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赵居延呛声。

叶支支对小白龙说：“进来吧。”可她一只脚还没迈入，就退了出来，又说道：“赵居延今天你能先回去吗？我有个问题需要出去解决一下！”她虽问了，却没等人回答。

在赵居延的目光中，叶支支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他恍然觉得有什么从自己手里滑脱，猛得握紧。有些东西真不能砸，砸了就没了。

风渐歇雨欲止，一滴孤零零的雨落在了满满当当的水缸中，咚！就因为这滴雨，从水缸的边缘淌出了一滩水。

怒气这种东西还是很遵从能量守恒定律的，一般来说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时间久了看似被缓释吸收了，其实没机会及时释放的能量，非常可能被转化成别的功。比如，叶支支就全部转化成了无尽地助人为乐。

“小白帮大娘扛个大米，看看多沉啊！”叶支支把米袋卸下来，扶大娘直起腰。

“好！”小白龙扛起米袋跟着叶支支送大娘回家。

“小白帮大爷推一下车，上坡路太陡！”叶支支指了指旁边。

“好！”小白龙赶忙上前。

“小朋友找不到妈妈了？”叶支支还能在路上捡孩子。

“这？”小白龙有点无措。

“大声喊喊，说不定能有人来领？”叶支支教到。

幸好遇到捕快，小白龙连忙把孩子交到人家手里，不然也不知道得喊几条街。

“小白，你看那位大姐爬那么高干嘛？好像是什么被风刮到房檐上去了！你要不……”叶支支仰着头说。

“好！”小白龙合二指一挥，一条肚兜迎风摇曳而来。大姐羞涩难当。

叶支支镇定地欣赏了一下大姐的内在美，回头瞧了瞧，这一路总觉着有双眼睛在跟着她，搞得她后背发凉，心想着还是去哪儿坐坐，遇到个笨的，说不定还能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