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
刚对锯子提了心吊着胆,再看一眼那桌腿下的书,他赶忙收回了视线,说什么也不往那儿看了,对着叶支支道:“说吧,今日到底是为何要锯了这桌腿?不说实话就罚得极重极重,信不信?”
“师父,徒儿不喜欢每日默写药理,背诵药理甚是烦人!”叶支支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
“不像话,不喜欢的事就变着法子不干?人存活于世,十之八九的事都是自己不愿意干的,比如上回山上偶遇的老樵夫,你以为人家就喜欢砍柴啊,那是为了养家糊口,总不能饿死全家老小吧?今日你不好好背诵,来日无一技之长,也是要喝西北风的。为师问你,是背个药理好呢,还是让你师兄带你现在就去喝西北风好呢?”
“师父,徒儿知错了,我背!”叶支支吸吸鼻涕,擦擦眼泪,瞅了瞅师兄想着他张大嘴巴喝西北风的样子道。
“那为师就罚你十日之内,抄完今日掉落于桌下之书。你服不服?”药王爷道。
“徒儿服的。”叶支支一双小手揉搓着衣角,想着大不了求大师兄帮着一起抄。
至此,那张桌子并未修过,垫在桌腿的书籍亦未被动过,每日一默时,大师兄总会不经意的看到那压在第一本的书,此书正是《物注》。
大师兄恼道:叶支支,从小到大,干什么坏事都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啊……一起喝西北风……
小厨房里豆腐脑被分成了两个派系,叶支支的是加了红糖浆花生酥芝麻酥核桃酥的甜腻腻组合,小黑龙的是加了紫菜蛋丝榨菜油条小虾皮的咸叽叽组合。在这泾渭之间,一笼屉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建立起了友谊的小桥梁。
“你昨晚在哪儿守的夜?什么壮观的景象我没看见?”叶支支敲着一块圆柱形的花生酥,待四分五裂后将它用瓢羹碾成细细绵绵的沙状,舀了一勺洒在了豆腐脑上。
“没什么,不就是以你为中心,我大哥请了四只镇宅神兽分别放在了四个正位上,赵居延则在十二方位补了十二影卫,再加我一个方便您随身携带的。晚上没觉睡也不会寂寞孤单冷,因为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小黑龙夹着小笼包来了个一口吞。
“那今晚你也继续吗?”叶支支倒了个醋碟子沾着小笼包。
“我听说,今晚开始都是我大哥亲自出马,除非有突发情况。所以我能说我只是来顶个数的吗?”小黑龙开心地说了句心里话,“倒是你惹上了什么麻烦竟然能让他们联手,对方很牛叉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未知才让他们更恐惧吧!”叶支支道。
小黑龙听完这话觉着叶支支似乎长大了不少,正如此时褪去晨光的大地,换了一种景象。
随着外头人声车马声渐响,药铺里也开始了一日的忙忙碌碌。
汪艳艳大早上不是如花间来回瞎窜哒的大蝴蝶,拿着冲筒晃悠,就是切两下草药愣个一刻钟的神。直至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张一敞走了进来。
“艳艳,快过来看看,这都是我给你带的,”他用手指着下人手里拎着的东西,“有芙蓉酥,黑芝麻烘糕,桂花糕,状元豆,噢,还有竹香鸡,盐水鸭。”
汪艳艳看着张一敞带的那一男一女俩下人,甚觉怪异,那男的左手鸡右手鸭,俩手臂抱住那堆糕点,脸都挡上了。而那侍女两手空空,正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瞧了个遍。她指着那侍女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