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年糕
张一敞嗫嚅数次,几番挣扎,道:“若在我与叶支支中选一人,你会选谁?”
“为何要选?你俩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汪艳艳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能……回答我吗?”张一敞说。
“我不想选,我希望你们都能在我身边。你可不要小瞧了叶支支,说不定她能治好你的病。”汪艳艳肯定地说,“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茶点,这就去给你拿来尝尝。”
“看来你是真喜欢叶支支,我懂了。”张一敞若有所思。
昨天夜里,他也听了纪潇潇一段话。
“张一敞,叶支支是个无病无痛的正常人,就算拿走身上的镇魂珠,她也不会死!可是你呢,一旦取走你身上的摄身铃,你会怎样?这些年你我也是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早已情同手足,你必知我大劫将至……”纪潇潇泪眼朦胧,“提出返乡不是想要落叶归根……而是舍身取铃,对不对?可,你不顾自己也要顾喜欢你的人不是吗?她还在等你!如今既然有了叶支支这个更好的选择,我们为什么不用呢?”
“可是,她…她是无辜的!更何况,你我至今对取物之法一知半解,万一取镇魂珠之时出了问题伤她性命……我……”
“你要信我,我已有些头绪,兴许很快就能知晓那另一半秘密。”
暮色里最后的微光也在隐去,夜拢来了点点星辰缀满了小窗轩。
叶支支独坐窗前,未点灯的屋子黑漆漆的。早前汪艳艳来过,把打听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清楚,叶支支从她走后就一直坐到了现在。
原来,张一敞的身体里有摄身铃,怪不得他病入膏肓却能安然无恙。那我身体里的镇魂珠又是怎么来的?它难道也是因为…我的身体…也曾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是那次吗?为什么我会什么都不记得?他说,这些年纪潇潇一直在寻找取物之法,一旦取出…他岂不是必死无疑,那汪艳艳……
叶支支望了一眼窗外繁星,拿出了乾坤袋里的小布偶,“朋朋,姐姐是不是很久很久没有问过你有意义的问题了?是不是期待已久?”叶支支清了清嗓子道:“好的,又到了我问你答的时候,你可要认真地回答哦!第一题:纪潇潇法力高强,会不会杀了我?”
“小布偶啊,你也是可怜,小小身躯居然要扛起大大的担子,面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人,还不能有所怨言!”小黑龙从窗前掠过,进了屋子,打个响指燃了灯,上了梁,卷曲着身子打起瞌睡。
“说什么呢,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连个小布偶都要挑拨!”叶支支气鼓鼓地说。
“别理他,还没吃晚饭吧,快过来!”小白龙端着饭菜,走进屋,将饭菜摆上桌。“我与赵兄已经将布防做了调整,今夜有我在,你大可安心。”
“那大师兄呢,顺利入谷了吗?”叶支支问。
“听赵兄说,影卫已暗中护送至谷口,一路平安无事。”小白龙看着叶支支一脸倦容,“来吃一口糖醋里脊。”
叶支支见那筷子到了嘴边,张了张口,嚼了两下,趴在桌上不动了。小白龙又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叶支支便又张嘴。一个殷勤倍致,一个来者不拒,俩人也算是配合默契,如此这般来回往复,投递喂食的气氛越发欢快了。
“吃饱了吗?”小白龙问。
叶支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想吃红糖炒年糕!”
小黑龙叫道:“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去?”
“买是买不了,要不,我给你做?”小白龙说。
“你?你会做吗?”叶支支终于把头从桌上挪了起来,好奇地问。
“有年糕,我就能做!”小白龙言辞闪烁。
叶支支的眼睛亮了,“我小时候一不开心就喜欢去找爷爷,爷爷总会亲自给我做红糖炒年糕像刚才那样喂我吃,爷爷……还会…带着我提着走马灯去……”突然叶支支的头开始晕眩,走马灯的影子在旋转,不停地旋转……她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