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会
“一缕久已生疏的乡思。”轻佻的语调。
“…曳我向那静谧庄严的灵都。”听不出男女性，无感情的电子音。
“代号「形成者」”。
“代号「巴别塔」，形成者，请报告任务进展。”
“谈不上顺利呢，月本的能力者比我想象中要强啊。”
“组织已经选出新地点。”
“原来如此，鄙人应该表示高兴还是失落呢？”
“…”电子音没有回应。
“新的地点可否告知在下。”形成者耸耸肩，没有在意。
“机密事项，目前仅限参与成员有权知悉。”
“好的，不过大概能猜到一点，想必是在地理位置上比月本更接近赤道的地方。”
“接下来形成者先生可以在不妨碍行动计划的前提下自由行动，通知完毕。”
“了解。”
……
男生与女生隔着3米距离，男生纠结一阵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女生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便是女生摇摇头转身走掉的场景，男生低下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缓步离开。
放学的时候，偶尔会有人在社团大楼后面的地方进行告白。夹在学校围墙与建筑大楼之间的狭小草坪上，实在谈不上什么浪漫氛围，不过烦恼于天台封闭的缘故，校内又确实没有别的僻静场所了。
“挥霍生命，浪费感情，都是青春的特权啊。”学生会室内，星噬一姬看着窗外说道，短裙下光滑的裤袜紧紧地包裹着丰满大腿，冬季制服丝毫遮掩不住少女的挺拔。
“可以理解，初高中这样的年纪，应该大部分人都会偷偷喜欢着谁吧。”堂本清智说道。
“喔～学弟你也有吗？”星噬一姬调笑道。
“是呢，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堂本清智一副释然的样子。
两人暂时中断了对话，开始校内巡视工作，由于这个星期正式宣告文化祭准备活动的开始，放学后逗留在学校里的学生很多，气氛要比平常热闹不少。
“学姐，我不是学生会成员，又没选上班级执行委员，巡视校园不应该让我来吧。”原本堂本清智也应该参与到班级活动中，可惜星噬一姬亲自联络了c班的班主任，强行将他征召入伍，扣上了印着「文化祭特派委员」的臂章。
“你误会了，这是安保层面的巡视，要确保在学园祭这段时间内，樱川不会受超自然现象袭击。”星噬一姬应道，偶尔有风吹过的时候，校服紧贴住身体的同时，也凸显出少女上方饱满的轮廓。
“那我认为分头行动比较好。”一路走来，堂本清智能清楚感受到周遭的视线，因为平日里没有参与过学生会的工作，大概有很多学生心里疑惑着学生会长身边那是谁。
“好了，赶紧跟上，”星噬一姬催促，随后又问道：“学弟，你们班打算做什么活动？”
“好像是鬼屋。”
“那不是很好嘛，或许你可以介绍些相熟的鬼怪。”少女眼神一亮。
“要吐槽的点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人也看不见。”少年无奈道。
“学弟，你发现了盲点！”
“不，应该说你能力者失格。”
实际上是条可行方案，「怪」能随自身意愿显现，「鬼」亦可以通过咒术让一般人看见，不过那样子太麻烦。再说星噬一姬也仅仅是调侃一句，实行起来的隐患可不是一般大，必须有个咒术师全程监督，堂本清智肯定不愿意平白增加工作量。
中庭的樱花树已经落下不少叶子，只是辛苦了打扫的学生。寄宿在最大那棵树上的木灵，看见星噬一姬和堂本清智路过的时候，晃动起它有点光秃秃的枝干，不小心又掉落了十几片。
因为多数班级都是决定节目不久，这时期能准备多是招牌或者背景板之类的东西，偶尔能听到锯木声和敲击声。要是有人得同时身兼班级内的苦力，再加上社团里的粗重活的话，那就只有祝他好运了。
……
回家的时候，稍微绕了下路，来到河岸边。
“你好，堂本清智君，真的一个人来了呢，厉害。”
“我比较佩服你也是一个人，通缉令已经全国发布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国家没有你想象中的监管到位吧。”
浅绿色神主装扮，没错，眼前这位自称「形成者」的家伙就是绕路原因，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不过堂本清智也有些问题想要向他请教一下。
这亦源于自己有逃跑的自信，即使不幸到了最坏的情况，也能全力喊出“救命啊！”这三个字。
“牛鬼骚乱是你们搞出来的？这种事情算得上恐怖袭击了，”总之先问问对方的打算：“目的是什么？”
“堂本君，你对能力者怎么看？”形成者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远方。
“…唔？没什么看法。”没搞懂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堂本清智没有想到要怎么回答，也可能是没想过。
“是吗，不过这说明你生活上没有遇到过太大的困难，是件好事情，”形成者微笑道：“据敝人所了解，堂本君觉醒能力以后，几乎整个小学阶段都被对策局的人监视着长大，你不认为魔力、对策局这些东西是害你孤独的元凶之一吗？”
确实，奈良的小学生时期，学校里的老师至少也有两位实际上是对策局的人。一个身怀特殊能力、而且处在喜欢炫耀年纪的小孩子，在成年人眼中看来，自控力必定相当有限，难以揣测其在冲动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因此保护与监视都必不可少。
课堂自不用说，上学放学都会有人在远处跟着，即便对方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但对于能力者来说作用实在有限，堂本清智通常采取的是无视政策。
后来武藤零二成为同校生以后，对策局成员甚至增加到五位，直到六年级暑假的事件之后，监视才渐渐开始放松。
以这样的情况看来，大概月本全国各地没有入读「明辰」的能力者，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待遇。不过这并不是堂本清智没有跟小学生打成一块的原因，真正的理由实在不好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实际年龄可能有40岁了。
“可能我比较乐观，他们的接触没有让我感到太大不适。”堂本清智不太在意。
形成者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但是包含灵灾对策局、十家系在内的强势能力者组织，他们把持着业界的话语权，很多人私下对他们存在意见。”
“这个倒是可以接受，不如说要是陷入混乱状态更加麻烦，规则对系统的顺畅运行必不可少，而且我也算是这种制度内的得益者。”堂本清智说道：“你们那个什么诗，不会就是个单纯的无政府主义组织吧，要是真的话就很浪费人才了。”
“任君猜测。”形成者没有正面回答，依旧进行着对话：“堂本君对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又怎么看，有你们这些守护一般人的能力者，也有残害平民的家伙。很多凡人对我们一无所知，而知情者里面又不乏把我们奉若神明的人。”
堂本清智忽然想起两个人，第一个是叫做沙奇的蛇使，暑假里葬送了奈良的整条村子。第二个则是埼玉画中幻境事件里的大公，那种令旁人疑惑的虔敬虔诚，很有成为狂信徒的潜质。
“果然那幅画也是你们的手笔。”
“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其实那位大公算得上组织的创始人之一，本人已经去世很久了，托「先知」的福，组织将他的记忆体留在了作品里。”
“从画里的时期看，看来你们至少有数百年传承。”堂本清智推测。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兴趣。”形成者笑道。
“一点都没有，我不打算跟那样子的家伙混在一起，也没兴趣以他们眼中的神来自居。”堂本清智否决道。
“没有关系，堂本清智君，好好想想人类的未来吧，无论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一番目的不明的观念讨论之后，形成者便打算离开。
“等等，我有个问题。”堂本清智叫住对方。
“什么？”
“那种石头，材料是不是能力者本身？”
“谁知道呢？”
“好吧，不说就算了，”堂本清智没有太在意，最后发起的吐槽：“还有形成者这个名字，跟神主的衣服实在太不搭了，再加上你那种老派的说话方式。”
“哈哈，堂本君，你果然很有意思，敝人近期就要离开这个国家，希望以后还能见面。”身影以漩涡状消失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