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读书明理时不待,说书讲史百倍功!
难得有人主动提问,萧云觉得应该鼓励一下。
只要不是存心捣乱,畅所欲言才是一个合理的状态。
于是朝着张贵招招手,表扬道:“张贵,你表现不错,可以坐到前面来,这样听书的时候更清楚。”
“好嘞!”张贵当即兴奋的高声回应着,然后屁颠颠的搬到了最前面。
接着,萧云继续回答张贵之前的问题:“既不是三国,也不是水浒,那都是别人编的故事,宋朝的宋江身边也没有一百单八将。而我要说书,就要说真实发生过的事。”
“咋就不是真的啊,几辈子之前的事了,谁能说得清真假!”说话的还是张贵,只是这次的声音越说越小,看来他也觉得这样当众质疑萧云的话有些不妥。
然而萧云不会介意这些,这正是鼓励张贵的用意所在。
像张贵这样做了几年业余海盗的人来说,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是他们最向往的。所以他们更难接受萧云的说法。
所以即便张贵不问,萧云也会主动解释。
因为疑问和怀疑不会因为没人问出口而消除,憋在心里反而容易出问题。
于是,萧云笑着看向众人,解释道:“你们之前生活在岛上的人,应该很清楚,我是有师承的,名为墨家,到现在已经传承两千多年了!”
“两千年!我的天老爷!这得是几辈子啊”有人惊呼!
“我墨家传承至今已有一百八十三代!”萧云随意编了个数字。
嘶!一阵阵抽气声传来,众人皆惊。
趁热打铁,萧云继续说:“所以我要说的书,是两千年来数百位墨门巨子,数万门人传承下来的,这里讲述了我华夏的由来和诸多英雄豪杰的事迹!从上古到近年来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都不需要询问,看到下面学员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故事有多期待。
所谓的说书,其实就是萧云用自己的方式整理的华夏历史。
在讲述历史的过程中,会植入自己的观点,传递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民族意识。
讲奴隶社会的奴隶,讲封建社会的农奴,讲五胡乱华,讲汉人被屠杀。
总而言之,萧云要讲的是民族的伟大,统治者的卑鄙,文人的虚伪,外族的残暴,百姓的苦难,地主的无耻。
所说所讲的都与下面的听众息息相关。
而且有理有据,不会让人觉得这些事是萧云编的,因为他们都有过切身的体验。
渐渐的,每天晚上说书的听众不再只是军营里的人。
因为有的学员开始要求让自己不大的孩子也进来听。
于是萧云说书的地点搬到了营地北门,临时搭建了更宽敞的房间。
房间里被栅栏隔开,一边是学员,一边是他们的家人。这样的形式必须要有。
当萧云发现有妇女也在听之后,说书的内容又加入了一些有关女性的故事。
每天讲完都会留一些时间,让他们提问。
由于萧云有意识的引导,学员们都习惯了主动提问,甚至另一边的家人们也会偶尔问上两句。
这天晚上,到了提问的时间。
由于刚刚讲完,很多人还沉浸在之前的故事里,有人就愤愤不平的问道:“教官,你说的这些惨事,那些读书人都知道吗?”
提问的这人是后入岛的辽人,名叫张成业,练过武,有功夫底子,训练时的成绩非常好,就是性子比较直。
萧云看着此人,叹了口气说道:“大部分人是知道的,有些书呆子或许不知道。”
听到萧云的回答,张成业的情绪更激烈了,“那他们的心咋就那么硬?眼睁睁的看着俺们百姓受苦受难,俺听说有不少读书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啊。”
萧云继续解释道:“穷人家出身的读了书就不是穷人了,他们就是老爷了,帮了我们,他们给谁做老爷?有的读书人嘴上说百姓苦,也只是为了博名声,有了名声,自然就有了地位。”
“那这么说来,不应该读书,读书坏良心!”张成业当即有了自己的结论。
这样的认知可不行,萧云必须纠正,摇头说道:
“不是这样的,咱们要清楚读书和文人的区别,就像我也读书,但我不是文人,我读书是学知识,知道什么是知识吗?
简单来说,咱们种地都是从小跟父辈学的,打渔也是,这种地的方法就是知识。
同样打渔的方法,打猎的方法,缝衣服做鞋子的方法,织布养蚕的方法,都是知识,能明白这‘知识’二字的意思了吗?”
“俺明白了,这铁匠打铁的法子,泥瓦匠的本事都是知识!”抢答的人,自然是大嗓门的张贵。
当即,萧云赞许的说道:“说的很对,这知识可以是跟人学的,也可以是跟书学的,而跟书学的就叫读书,这读书其实就是学知识学本事,所以读书没有错。
而之前说的读书人其实是指的文人,就是我之前说的儒家,孔圣人的门人。
咱们读书是学本事的,他们读书学的是吟诗作对,道德礼仪,那都是教书育人的本事,而不是当官治国的知识!
所以这天下才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根本没有资格当官!
你们知道真正的官应该是怎么样的吗?”
萧云自问自答:
“就拿我来说吧,你们叫我教官,那我也算是官,我为什么能当这个教官呢?
因为我懂训练你们的知识,那我就有将你们变强的责任。
所以这真正的官,不但要有相应的知识,还要有相应的责任。谁要想当官,得有责任把咱们带好,不能让咱饿肚子。
而且你们还要记住,知识是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多少的区别。文人的知识不比种地的知识更高贵!”
“教官,您的师门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现在才出山,要早就出来,说不定这世道早就不一样了。”有人不解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也难不倒萧云,就见他哀叹一声,“欸,这看病容易,治病难啊,我师门千年来一直寻找解决之道。一是儒家压制,二是皇权始终在世家大族手里。
我师门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本朝太祖才有转机,大家都清楚朱太祖本是穷苦出身,为防官吏害民,颁布大诰,酷刑处置贪官,当时门中前辈也认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
但事实上,结果大家现在都知道了,还是失败了!后来一直传到我这里,我再参考历代祖师的记录,终于知道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当初朱太祖和我师门前辈都弄错了,无论是大诰可以让民告官,还是用酷刑和锦衣卫处置贪官,都是治标不治本。
真正的根源应该是文人不能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