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发生甚麽事?
现在??
“啊!”的声浪下,徐元的头发如同马索般被徐夕猛扯,一顿踉跄,成功躲过树干,痛得徐元歇斯底里的惨叫,仍不忘拔腿狂奔,也算是这两姐弟的默契了。
痛觉刚平徐元便质问道:“你他妈快给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夕轻轻搓揉徐元的头发,脑袋微歪,思前想后,看来他失忆了,那以自己的语言能力,一时间也解释不了什么,于是千言万语,滙聚成四个字。
“我不知道。”
徐元面对这位初三便辍学的人得出来的垃圾回答,毫不意外,甚至有点安心,每一次她出事,那次不是自己帮她擦屁股?
徐夕的醒来令徐元从认知失调中回过神来,他吐出一口浊气,思考对策,觉得只有“以怪制怪”方能逃脱,便开始与那把飞剑沟通。
徐元微微抬头叫道:“喂!剑灵大人是不是?为什么跟着我们?”
碧剑不闻不理。
徐元又道道:“你能杀了后方的怪物吗?”
依旧不语。
徐元装模作样的与徐夕说道:“姐,那把钝剑是??”
“你才钝!你全家都都钝!”
面对碧剑大发雷霆,徐夕只是盯向飞剑,挑眉道:“嗯?”
碧剑顿时如遭雷击,剑身微晃,颤声道:“嘻嘻??我是钝剑。”
果然又是她的锅(#?Д?)!
徐元当然没有说出口,实在不想再另起纠纷,正要开口询问碧剑,徐夕已心领神会,代徐元问道:“你能杀了那些怪物?”
“不能。”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为啥?”
“我怕。”
“滚!”
“好的!”
然后它就真的“滚”了。
最令人异想不到的是,那群怪物也跟着它滚了??
徐夕徐元:“??(?д?)??”
你他妈在逗我?
??
暂脱危机,即使身心具竭,出于谨慎,徐元还是坚持跑出树林,才放手丢低徐夕,毫无怜香之意,徐夕屁股一阵吃痛,一脚踩向徐元小腿,结果他双腿一软,也跌坐地上。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互相伤害啊!”
他心有余悸,终是放松下来,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喘着气的道,又追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解释清楚。”
徐夕随意摊开修长的双腿,其实她也搞不清楚,却对那些鬼有一些眉目,然后搞尽脑汁,总结道:“他们可能认错人了??把我误会成另外一个人。”
“吓?”
徐元一阵哑言,但紧崩的精神却以外得到缓解,并笑着吐糟道:“凭我们颜值的质素,很难认错啊!”
徐夕嗤笑道:“我还好说,你对自己的样子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的确,徐夕徐元虽说是双胞胎,但彼此的样貌却是绝縁。
徐夕一头及腰的黑髪,脸尖唇红,柳叶眉,明明作为女儿身却有着男儿才有的英气,那洁白无瑕的俏脸因疲劳而流露出的阵阵红晕,更是看得人小鹿乱撞,犹其那双修长均衡的大腿,在牛仔裤的包里下更添苗条,堪称足控杀手,尤其是她那深邃的双眸,如黑耀石一样,不知不觉就令人沉迷在其中。
唯一美中不足,莫过于那高挑却失丰腉的身材。
至于徐元,虽身材异常健硕,但脸容却非常平凡,就是那种在街上随处可见的大众貌,他们唯一相似的恐怕就只有种族一事。
走在一起,行道之人望之,莫不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根本不可能会联想到,这是一对孪生姐弟。
徐元后仰看向徐夕,“那你说清楚??等等,你额头上有什么?”
“啊??美丽?”
徐元一阵无言,挺身回看,只见徐夕眉额处有一个红色的莲花座印,与那道士雕像同款。
徐元站起,走近徐夕,打量莲花座印,慨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这刮不掉啊!”
突然,徐夕精神恍惚,似是感知到什么,忽然紧崩起来,好看的眼眉皱成一团,严肃道:“快走!又来了!”
徐元立马把耳贴在地面,打听怪物步伐的方位。
徐夕勉强站起来,但步伐不稳,差点??倒,她声音疲弊道:“没用的,鬼那有脚?”
徐元隐约听到沈厚的脚踏声自后方传来,立即起身,警惕道:“不,在后面,快跑!”
徐夕灵机一触,抬头,只见夕阳下有一影飞掠,竟是朝他们而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把飞剑,她又飞回来了,而且带了个更麻烦的扑街回来。
“来不及了。”徐夕苦笑不已,她早已体力耗尽,犹其双腿,而且精神颓靡,站着非常吃力,只能靠树而立,更不用说逃跑了。
徐元上看,只见飞剑之后,是一袭黑袍,兜帽下艳红的双目忽暗忽明,在空中划出一条红线,随着飞剑俯冲而下。
已容不得他们思考对策,剑未到“袍”已至。
徐元不加思索,直接扑倒徐夕,用背挡住,身后“嘭”的一声,黑袍落地,激起漫天尘土,两滴鲜红自黄沙弥漫中左右荡漾,隐约听到阵阵低吟从中而出。
尘土漂散,二人一阵咳嗽,徐元率先挺身回望,只见黑袍人身肢不稳,头部摇摆不定,彷如颈骨折断,看不清样貌,一只枯干的手找住了那把碧绿长剑,碧剑欲挣脱,却被他牢牢抓紧。
沙哑的男声自黑袍人喉咙深处缓缓传出,“莫儿??”
当那道古老得几乎腐化的声音入耳,徐元顿时鸡皮疙瘩,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他的认知,他唯一想做的,或者说,生物面对未知恐惧的优先本能,就是逃跑。
然而,比起恐惧,徐夕想更多的是,如何打败他。
逃跑已不可行,唯有打一场!
但徐元岂会如她所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甚至不知自己有驱鬼能力,应该说,正因为他有很强的驱鬼之能,他更不相信鬼的存在。
正常的鬼隔着数条街巷已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他们宁愿立地成佛也不愿与他相遇,叫鬼来弄他,门都没有!
他便犹如烈日般,在其照耀之下群阴退散,想撞鬼都难。
在这科学主义打破迷信思想的年代,鬼才信有鬼。
徐夕,正好相反,对鬼而言,她却是沙漠中的绿洲,自小只要不在徐元身边,鬼便会找上门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她就只能硬起来,顶下别人看不到的负担,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每次徐夕打算向徐元解释,却只是对牛弹琴,初头还是半信半疑,但人愈大,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他变得只相信看得到的东西,每次徐夕说有鬼,都被他呛个半死,而他亦会被她打个半死。
但此时此刻,一个未知的世界,正向他们拉开序幕。
徐元立即抱起徐夕,想要逃向树林,此举反而刺激到一动不动的黑袍男子,电光火石间,一阵怪风吹得徐元紧闭眼帘,只觉双手一松,他立即睁开眼,徐夕已被黑袍男单手握颈提起,双腿离地,脸色泛红,双眼红筋暴现,双手企图扯开那木乃伊般的枯干手指。
“连白歌!”
黑袍人对着徐夕嘶吼道,彷若洪荒觉醒,煞气迫人,徐元不自感的发抖,汗水划过眼角、脸颊、颔首,不过是一??间,却要决定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跑还是不跑?
在恐惧面前,生命受到威胁时,亲情倒不像电影中那般难离难舍,人终究是动物,加上一些灵智而已,何况徐元不笨,反而很聪明,而聪明的人总能在任何情况下作出最有利的决定。
反正他的目标明显不是我,我又何必冲过去,被他一个反手拍死??才怪啊!去你的!
徐元二话不说,立刻冲向黑袍男子,一拳打向持剑的手。
徐元在赌,赌那黑袍男真正的目标是那把长剑,只要令长剑脱手,飞剑必然会飞走,到时他便会放下徐夕这个累赘去追剑!
而已现实总不如理想。
长剑没能飞走,倒有一只手飞起,鲜血如柱般喷洒在半空,缓缓落下,点缀黄土。
徐元呆在原地,瞳孔收缩,看着自己的断臂处血如泉涌,再看向地上的断臂,最终双膝跪下,捂着右手伤口,蜷缩在地,病苦的呻吟起来。
徐夕目睹徐元被黑袍男断手的幕,被血雨沾染的美貌渐渐狰狞,一丝丝不愤的嗓音自快被握至变型的颈中传出。
然而黑袍男子并没有打算放过徐元,他不疾不徐地走向血魄,一脚踢翻徐元,直接痛昏了他。
黑袍男子缓缓倒持长剑,放在徐元左胸上。
徐夕不顾窒息的风险,拼命挣扎着,在半空中涤荡的身影却是苍白无力。
她从未这样恨过自己,她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但她从未想过连累自己的弟弟,他的人生不应在这里结束,他还要上大学,用他的材智出去挣大钱,自己便不用再从事这份危险的工作,又可以有钱去给阿爸和玲玲治病,然后娶妻生儿育女,自己便有个侄子可以把玩??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不该死在这里,他不可死在这里!她愿意一命换一命!
可怜苍天没有回应女子卑微的要求,即使身负异能的她亦没有什么力量觉醒,有的只是插在徐元左胸上的碧绿长剑,这血淋淋的事实。
徐夕双眸失焦,意识蒙糊,即将闭眼之际,只觉颈上一松,隐隐看到一个闪亮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