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野火（上）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舰队，戴佛斯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脚下‘黑贝丝’号的甲板上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虑。
史坦尼斯舰队中的战船数量虽然是王室舰队的四倍，但是在这相对狭窄的黑水河上根本发挥不出来应有的数量优势。
反而因为战舰的用计会带来调度不便等劣势。
戴佛斯伸着脖子看向前方，试图寻找他的儿子所在的战船。
他和自己的妻子一共生育了七个儿子，他将自己比较年长的四个儿子都塞进了史坦尼斯的军队当中。
戴佛斯十分心折于史坦尼斯的正直，也衷心地希望维斯特洛能够迎来一位公正的国王。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信，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凭借着这一次战斗扬名，好在日后成为骑士。
“格莱尔！小心一点，注意和其他战船保持距离。”戴佛斯对自己的下属叮嘱道。
“好的大人。”
他想起之前自己询问伊姆瑞有没有提前派出斥候侦查河道的情况，而对方回答得十分敷衍。
可伊姆瑞是一个佛罗伦，和史坦尼斯的王后是本家，戴佛斯人微言轻，他的提醒也就没有任何效果。
按照原本的剧情，戴佛斯在这场战斗中捡回一条命，而他的四个儿子全部葬身火海。
至于伊姆瑞那家伙也没能幸免，在史坦尼斯的回忆中更是被描述成一个蠢货。
与戴佛斯的忧心忡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潮头岛的蒙福德瓦列利安。
此时的他正驾驶着自己的‘潮头岛之荣光号’一马当先行驶在整支舰队的最前方。
这艘战舰拥有着银色的外壳，以至于君临的守军很难忽视她的存在。
在‘荣光号’的周围，只有几条用来装载攻城梯的桨船。
他用手往后梳了一下自己的亮金色头发，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看着越来越近的君临，蒙福德感觉自己心跳都在加快。
和坦格利安同为瓦雷利亚血脉的瓦列利安已经沉寂太久了，他需要一场战争来重塑家族的声望。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管是对待风息堡还是对待君临，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主战派。
“凯德！告诉水手们再快一些！我们要第一个登上君临的城门！”
“好的大人！我们一定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
要知道不论是在华夏还是在西方，对于武将来说，先等之功的意义甚至远远超过文人中举，普通的士兵可以得到成为军官的机会，而军官则可以凭借这样的功劳加官进爵。
而在西方的罗马，夺得先登之功的士兵则可以头戴金质橄榄头冠和主帅坐在一起吃饭，这都是莫大的荣耀。
对于这场战斗，史坦尼斯麾下大部分士兵和领主都是乐观的，毕竟他们的人数是守城军队的五六倍，舰队数量是王室舰队的四倍多。
只要他们能够靠岸，那么胜利的归属就已经敲定。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河面上居然漂浮着一些罐子，宛如游荡的幽灵一般在水面上跳跃不止。
蒙福德的眼睛盯着远处的王室舰队，他之前给自己的‘荣光号’换装了一个更加坚固的撞角。
他认为自己马上就要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大破敌军！
“大人！他们来了！”蒙福德的一个水手大声提醒道。
“所有人准备！撞碎他们！”
蒙福德戗啷一声拔出自己的长剑，高声吼道。
就在这时几十支在夜色中显得稀稀拉拉的火箭射向水面，蒙福德有些不明所以，就算他们试图用火箭点燃自己的战舰，也至少应该等自己进入射程之后才是啊？
可是他来不及多想。
就在下一刻，一连串的巨响让他心惊肉跳。
只见以黄色火苗为中心的地方，一道绿光闪过，只听嘭的一声，一朵直径十米还多的绿色火焰猛然爆开！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十几罐子一起爆开，河面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道热浪向他们席卷而来，如同地狱之门轰然敞开！
紧接着十几艘快艇也被顺着河流冲向蒙福德。
轰轰轰——
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他们顿时意识到这些都是殉爆船！
绿色的火焰好像一条条缠绕着战舰的巨蟒，他们嘶叫着，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要将战船拖向地狱一般。
战舰在野火的燃烧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像是被这绿色巨蟒挤压的可怜猎物。
“右满舵！转向！转向！”
意识到对方要使用火攻的蒙福德对着舵手大声吼道，在他的战舰前方只有三艘小船，他的光荣号距离提利昂的野火战船不过三百来米，就这点距离，根本来不及转向！
野火战船熊熊然绕，不时地又绿色的火焰落在水面，可野火除非烧光一切能烧光的东西，否则他不会熄灭。
只见这些溅射到水面的火焰，在水流的拉扯下变成了一长条状的流火，宛如细小的毒蛇，它们的速度更快！
不多时，再次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四十艘皇家舰队已经被野火点燃了一大半，它们汇合成一头由火焰组成的绿色怪兽咆哮着冲向史坦尼斯的舰队。
蒙福德紧张地看着距离自己原来远近的殉爆舰船，他那独属于瓦雷利亚人的英俊面庞，也被野火的绿光照应出大片大片的惨绿色。
在他战舰前方的那几条装载工程器械的桨船已经被点燃，上面的水手四散奔逃，稍有经验的赶忙跳入水中，反应慢的则直接被火焰吞没。
......
“大人你看！”
此时距离君临还有不到一百里，最多再有四五个小时就能抵达的西境军队也察觉到了君临方向的异动。
泰温眉头一簇，他意识到史坦尼斯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看着那被映出淡淡绿光的一小片天空，脑海中浮现一个词——野火！
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史坦尼斯在用野火攻城还是自己的儿子提利昂在用野火防守反击。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加快速度尽可能的快的赶到君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所有人加快速度！只要击退史坦尼斯，每人赏赐一百枚金龙！”泰温大声道。
“泰温大人说了击退史坦尼斯，每人赏赐一百金龙！”
“泰温大人说了...”
得到物质鼓励的西境军队忽然凭空生出来一股力气，行军速度都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