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司霆夜坐在她的一旁，靠得更紧，好像感觉越来越重。

看着靠在大树，正微皱眉头闭目养神，好像极不情愿睁开眼睛，只觉得有温度的东西，附上她的收脉。

重伤未愈，就出门，四处行走，痛与不痛之间仿佛有其中一样刺激着她，有伤在身，原来是如此不易。

“你的身体。”

刚碰到她的手，就好像触到了逆鳞一般，被她甩开。

“免了，我这身体谁都治不好。”

确认自己再没机会探查她的脉搏，示意自己的马回长生门，牵着玉伏凌的马，行走在无人的大道。

三更半夜，正是夜色最为浓郁的时候，一路大道终于有个破烂不已的破屋子，散落着月光。

下一刻，那不起眼的破屋子，亮起了一道火光，烟雾在空气中来回穿梭，十里之内最不起眼的光点。

外面除了田园中每到夏日，便会响起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玉伏凌紧闭双眼身上盖着一件蓝色的袍子，少年身上单薄的衣裳，隐约扬起了绚烂的笑容，因为看着人入睡，仿佛放心了许多。

睡着了就忘了痛。

……

……

深夜的凉风，通常都是温度最低的时候，但因为生着火，散去了屋子里的寒气。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原本星辉璀璨还有那明亮的月光，霎时间乌云压顶，难道要下雨。

刚进破屋子雨就下了，下了一夜都未停。

整个道路都是湿哒哒的，不知过了多久，留在地面的水与泥土形成了黏糊糊沾染衣物的泥巴。然而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可以洗净衣物的地方，被大雨淹没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点青草的颜色，都没过了整个膝盖。

路上的水声都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原本头顶上还在翻滚的乌云，才逐渐散开，像慢慢凉透的沸水，一点点的散去，身后确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人在海水快要被淹没的煎熬。

混浊的污水随着烈日的出现，快速的流失，变成黄土中滋养的源泉，等到你回头时，一切却又回到当初的模样。

那枯黄的野草上的雨珠，玉伏凌想起背着玉伏心一步一步走回长生门的雨夜，才明白一场大雨的洗礼，不过是换得万物的重生。

她不明白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居然寸草不生，只有这个荒无人烟他自己才懂，或者说，这个地方，曾经非同寻常。

确认已经走出了阵法，玉伏凌踏上了不知方向的云游之路，与花玄霆霆，一匹黑马，一只用幻术隐藏身形的火凤，由着大道直直而行。

就像身体有规律流动的血，才让自己走了温度，热闹的小镇，仿佛还是熙熙攘攘的度过，到了路中间却突然迎来了冷冽的寒风。

原本熙攘的小镇听不到的马蹄声，却在此刻这般清脆动听。

而原本忙活生计的小贩，带着愉快的心情赶集的人们，像是冒犯了什么东西，立刻门窗紧闭，三三两两隔着门缝盯着外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