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一辈子不能连一次装比都没有

油尖旺，夜色降临，街道上的年轻人开始狂欢，酒吧街更是他们狂欢的地点，街道的两旁开满了各种小吃和各种娱乐场所，各式各样的人穿梭在街道两旁。

常升坐在车上透过玻璃窗看着街上那些人群，懒懒散散的撑着脸抽着烟。

今晚主要是想拜托雷洛帮忙走一走水警那边的关系，让伍世豪老婆等人过来那天可以通融一下。

伍世豪看到常升这副样子不禁笑道：

“怎么啦？升仔，有心事？”

常升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你是不是想家了！！”

常升听到他这样一说才想起父母，不知道自己不在了他们好不好，会不会伤心。

“没有的事，我都说我家里只剩我一个了，有什么可想的。”

伍世豪听到他这样说以为他真的想家了，在强装坚强，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

“靓仔升，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不要想那么多！”

“谢谢！！”

常升笑着拍掉他的手道：“放开，不准碰我！”

伍世豪听到常升说不要碰他，顿时哈哈大笑。

很快，车窗被敲响，只见猪油仔胖胖的脸庞趴在车窗上使劲看着里面，常升两人都被他这胖脸吓了一跳，看清楚后两人才下了车。

“仔哥！你想吓死人啊，整个脸怼过来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常升下车后心有余悸的说道，伍世豪也笑着和猪油仔打了个招呼。

“哎呀！别说废话了，洛哥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跟我来。”

猪油仔说完就朝酒吧街走去，两人连忙跟上。

酒吧街的路灯昏暗，街道上的人群行色匆匆，大家都在享受着夜生活，灯红酒绿。街道上的人群大部分穿着背心，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纹身，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

很快两人跟着猪油仔来到一间酒吧的包厢里，雷洛独自在喝着酒，看到猪油仔带着两人进来连忙笑着示意两人请坐。

猪油仔麻利的给两人倒了一杯酒，然后才在雷洛旁边坐下。

“升仔，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雷洛原本今天晚上打算和手下的人一起吃饭喝酒的，后来接到常升的电话就把原本的行程推了，他现在已经是油尖旺的探长，他的对手颜雄也被他逼到湾仔，一时之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伸手按住想要说话的伍世豪，常升笑着说道：

“洛哥，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帮忙，过段时间去水警那边招呼一声，我嫂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可以安全到达，并且帮他们弄到身份证明，这是我们的小心意。”

说着常升从怀中抽出一沓港币放到雷洛面前，猪油仔眼睛一转扫了一下，粗略来看都有十万块港币了，内心暗叹常升有本事，来香江没多久就赚到十万块港币，这时候的十万块已经差不多买一件房子了，真是有本事！

雷洛双手合十看着桌子上的十万块港币笑了笑，伸手把钱又推了回去给常升两人，示意他们收回去。

伍世豪见状以为雷洛觉得他们侮辱他，性格急的马上想开口解释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还没开口雷洛就开口说话了。

“升仔，阿豪！我雷洛是真正想当你们的朋友，而不是用钱来谈交情，如果我没当你们是朋友我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希望你们也当我是朋友。”

雷洛看着两人认真严肃的说道，态度诚恳。

伍世豪听完后站起来笑着道歉道：

“对不起，洛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

“这杯我干了，是我们跟洛哥见外了！”

说着伍世豪倒满一杯威士忌就干了下去，足足一大杯，喝完后人都蹉跎了几步，脸都马上红了。

猪油仔机灵的马上扶着伍世豪，笑骂道：

“豪哥真是豪气，我猪油仔佩服！”

雷洛也示意猪油仔把伍世豪扶着坐下，继续说道：

“我知道升仔可能对我有点防范，但是在这个大环境里，有些东西是你我都改变不了。”

雷洛直白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从他第一次接触常升他就感觉到一种疏离感，很明显对方在防范他，结合常升的行事风格和老家那边的政策，他就知道为什么常升会如此排斥他了。

伍世豪听到雷洛这样说，不顾猪油仔的阻拦马上又站起来打圆场摆手笑道：

“洛哥误会了，误会了！升仔又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一定是…”

还没等伍世豪说完，常升却语出惊人的说道：

“没错，我是对你有意见，我讨厌那些卖粉的人，讨厌你们和他们同流合污，讨厌你们毫无作为，讨厌你们视若无睹！”

常升这话一说出来，伍世豪和猪油仔立刻就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常升这么冲，直接就承认了。

而一边的雷洛，则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也没有想到常升会说的这么直接，更加没有想到常升会说的这么直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也没想到常升会说这些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时间包厢里沉默了。

“你......”

猪油仔指着常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伍世豪则是走到常升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用圆了，管他谁对谁错，反正帮自己兄弟撑腰就行了。

紧张的气氛在包厢内升起，四个男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后雷洛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举头看向天花板淡淡地说道：

“我和你们讲个故事吧，以前的香江黑道横行，每天不是在抢地盘就是到处抢劫或者四处开大片，弄得整个香江民不聊生，这时候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想改变这里的环境，于是兴冲冲的报考了警校，也就是现在的黄竹坑警校。

说到这里雷洛伸手想喝酒，猪油仔马上过去给他倒了一杯，一口气灌了一杯下去后雷洛才继续说道：

“那个年轻人在黄竹坑学习了几年，很快就顺利毕业，满怀希望的他以为毕业了做了警察就可以改变这个肮脏的畸形社会，可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那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甚至警局的人也和那些社团同流合污，同僚排斥他，社团欺负他，就连他喜欢的女孩他也保护不了，就是因为他没钱没权，这些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街道上依然每天都是黑道横行，抢劫、杀人、贩毒每天都在发生，最后他彻底醒悟了，既然改变不了，他就要做最大最有权最有钱那个，这样至少他可以控制一部分事情。”

几人听到这里就知道雷洛所说的年轻人就是他自己，猪油仔更是直接倒了一杯酒干了下去，因为雷洛的故事里面他也参与其中，个中的心酸和难过只有自己才知道。

雷洛一双鹰目直视着常升，看到常升没有丝毫躲避的目光，才慢悠悠的说道：

“那个年轻人的计划开始了，在他好朋友的帮助下，他慢慢爬慢慢爬，一次次的经历生与死，一次次的战胜困难。”

“时至今日我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雷洛站起来张开双手仿佛拥抱世界，认真的说道：

“我现在已经是华人探长了，掌控着油尖旺地区的所有资源分配，我把黑和白都握在手中，我上任之后让那些社团按规矩办事，整个油尖旺的犯罪率直线下降，那些市民有班上，生意人可以开门做生意，我有错吗？你告诉我，阿升！！”

说到后面，雷洛几乎咆哮着喊了出来，他心里压抑了太多，太多东西需要宣泄，他需要一个渠道把他的情绪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