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伙伴
吱～
黑色轿车在被封堵的公路前缓缓停下，车门缓开，一行四人迈步而出。
“真是的。”五条悟环抱手臂，撇着嘴抱怨，“哪个好学校会让刚入学的新生打生打死啊。”
“嘛，毕竟咒术界缺人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出完任务我们就一起去打街机吧。”收拾好心情的夏游杰宽慰道，还没等五条悟回答，硝子眼前一亮，语气轻快道，“啊，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的泰隆玩的贼溜！”
“豁～”五条悟听见这话，手指按了按墨镜，镜面在阳光反射下亮起，“居然在我面前说自己游戏技术很好，真有种啊硝子。”
“诶～”硝子自然不甘示弱，眼神虚眯，双手叉腰，抬头望天，“那就较量一场吧，输的人包下所有花销。”
“没必……”夏油杰还想说和，却见一男一女啪地一声击掌，脸色肃穆，仿佛这场决斗神圣至极。
“可别怪我欺负女生哦！”（五条悟）
“哼！输了可别哭鼻子啊，大～少～爷～”（硝子）
两人的眼神电光火石，夏油杰无奈笑笑，‘看来只能全部打败了，免得伤了和气。’
某人显然对自己的技术同样自信。
说说笑笑间，三人随老师来到封锁栏杆前，看着‘闲人免进’字样，夏游杰身后黑雾涌动，一条数米宽比目鱼状的咒灵出现，趴伏地面。
“诶，这就是「咒灵操术」吗？”硝子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咒灵，“真是便利的能力呢。”
“也没这么好啦。”
夏油杰微笑着招呼众人站到比目鱼扁平的身体上，站稳后，咒灵平稳飞起。
“这里虽然偏僻，但白天就这么张扬真的好么？不怕被人看见吗？”
咒术小白硝子好奇看着下方远离的大地，初入咒术界的她感到新奇，而夜蛾正道则趁机开始教导，
“咒术师的行动自然不能被普通人看见，所以就需要这个。”
硝子顺着夜蛾正道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黑色幕布正在垂落，不一会儿就形成半球笼罩。
“「帐」，咒术师行动时必须释放的结界术，能阻隔普通人视线，使其看不到帐内发生的场景。”
“一般是辅助监督在术师进入任务区域后释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养成习惯。”
夜蛾正道看见下方破碎地面，便停止说教，“结界的学习之后会进行，现在将注意力集中到任务上。”
回过神的硝子又看向地面，眼瞳微微收缩，映入眼帘景象比在图片上看到的更为直观，不知为何裂成一段一段的柏油路，随处可见的小坑，上百米的范围，置身于其中时，硝子才真正体会到这几个字的宽阔。
最吸引眼光的便巨坑中央了，看着深陷的地面，硝子瞠目结舌，“这里是被炮弹轰炸过吗？”
“一般的炮弹做不到这种程度。”夜蛾正道跳下，落到地面，“只是一面倒的虐杀罢了。”
“确实，战斗结束的很快呢。”五条悟点点头，也跟着跳下。
“前辈的痕迹非常淡，看来是沃夫出手了。”夏油杰将咒灵收好，拾步而去。
“什么什么？”硝子见自己被留在最后，且三个人各自有所发现的模样更让她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察觉了什么啊？怎么发现的？”
夏油杰闻言一顿，转身朝走到硝子身前，手一指方才收好咒灵的地方，“那里，你发现了什么？”
“嗯？”硝子放眼望去，什么也没看见，便如实回答，“只有空地。”
“不是哦。”夏油杰摇了摇手指，柔声道，“身为咒术师，自然要从咒力的角度去看，仔细观察。”
“咒力……”硝子闻言，身上涌动咒力再望去，这次便有了收获，只见方才咒灵消失的地方有一团淡淡的咒力摇晃。
“咒灵、咒术师用过咒力后，便会留下「残秽」，通过观察这些残余的咒力就能知晓其使用者的情况，以此来分辨敌我。”
“诶～真奇特。”新鲜感十足的硝子想到三人刚才的表现，于是转身望去。
“额！”
瞳孔收缩，硝子看见一条深紫咒力飘带沿着柏油路从远方传到那断裂的柏油路上，飘带先是停顿一下，接着飞向高空，这里能看见穿过另一种颜色的咒力，想必是被袭击对象的。
这残秽浓稠似墨，轨迹就是以空气为纸承载的起转承合，墨迹的顿挫浓淡就是咒灵的前行后退。
这毫不掩饰自己存在的残余，让硝子清楚推断出那咒灵和几个人战斗，甚至能察觉战斗时咒灵的轻松写意。
来到某处坑道前，这里有一泼干涸血液，出血量之大让她以为咒灵在这里将战败者吞吃。
但没有术师伤亡的报告让硝子继续观察，这时，残秽突然直线拉长到远处，然后又从那里抛飞一条弧线，没入深坑上方。
来到这里，硝子震撼更甚，咒灵的残秽以深坑为起点，不断向外突破，然后折返，以更低的起点，再向外逃离。
深坑中的轨迹被划定在一定范围内，硝子明白了，那头咒灵被猫抓老鼠般戏耍着，任它如何逃走，只能被轻松追上，一次一次拍回原地，直至死亡。
“嗯？”硝子发现盲点，于是向老师提问，“既然能轻松打败这只咒灵，为什么看不见残秽呢？”
“好问题。”
一直等待硝子观察的夜蛾正道点点头，任何老师都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作为教育者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祓除这只特级咒灵的，名叫沃夫，是被记载在册的特级，因「大口真神」信仰而诞生，是艺月降伏的式神，术式名未知。”
简略讲解沃夫的情报，夜蛾正道手指示意硝子看向咒灵被拍回去的转折点，“残秽是有的，只是非常淡而已，淡到快要消失的程度。”
于是硝子立即找到最近的节点仔细观察，看了半晌，终于确定那淡如轻烟的痕迹就是沃夫的「残秽」。
“经验老道的术师会注意隐藏自己的咒力流向，防止被敌人预测行动。”
硝子看向自己涌动咒力走来的的方向，痕迹异常明显，“咦？杰的残秽也很少嘛，还有刚才的表现，你真的是和我一样从民间发掘的新生吗？”
“是哦，是前辈负责面试我的，我因为提前入学的缘故，跟着前辈出了几次任务，学到了很多东西呢。”
“诶。”硝子满眼憧憬，已经开始想象，“那个水月前辈人很好嘛，真想和他一起出任务啊，啊，温柔帅气强大可靠的前辈～”
听见温柔一词，夜蛾正道有些难绷，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和这词可不搭边，干咳一声准备打破硝子的幻想，这时夏油杰发现五条悟一直站在某处不动，墨镜后的眼瞳在注视着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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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悟？”
夏油杰走到五条悟身边，顺着方向看去，什么也无。
“悟是「六眼」的拥有者，看来是发现了我们察觉不到的东西。”
夜蛾正道也跟着过来察看，同样无所收获。
“那里。”五条悟手指一点他们身前半米的某处，苍蓝眼瞳中，微薄也似一缕轻纱的幽蓝咒力轻轻消散。
“即便是我也几乎察觉不了那缕残秽，艺月又强了啊。”
“老师你不知道他的实力吗？”五条悟第一次对艺月感兴趣，只是特级而已，他自信几年时间也能迈入，从那薄如轻纱却沉重至极的残秽来看，不得不承认那人的等级名副其实。
夜蛾正道摇头，“从他开始执行任务之际，很少有能让他使出全力的咒灵，再加上沃夫……”
不再多说，他迈步向那辆熄火的改装车走去，那里才是今天的重点。
“前辈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哦。”
“我说啊杰。”五条悟右臂搂着夏游杰，左手撑开虚握，两人一起跟在夜蛾正道身后，“你不要老是前辈长前辈短的，以我俩的能力评个特级那不是轻轻松松。”
“所以你要自信点，你并不差劲。”
听五条悟这么说，夏油杰晃了晃头，右臂叉腰，左臂肘了肘五条悟，“我并不是没有自信，只是对前辈的尊敬罢了。”
看见夏油杰由衷敬佩的表情，五条悟下意识地想反驳你尊敬的前辈可是面不改色地宰了五个人，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虽然被家族奉为神子，予索予求，养成目中无人的性格，但不是没脑子，起码现在面对夏游杰时他会动脑。
嘛，到时候就让他幻想破灭下吧。
五条悟咧咧嘴，他才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死的，甚至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安慰好友了。
四人来到车前，向内观察。
“尸体已经被带走解剖，我们只用观察现场就好。”
“没有残秽呢，连血液也没有。”硝子瞪大眼睛也没看出一丝咒力留存的痕迹，连咒灵的咒力都没沾染分毫，扭头看向五条悟，努了努眉毛。
哪知五条悟很干脆摇头，“没有任何一丝残秽，干净到就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现场。”
夜蛾正道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正注视着后窗玻璃上的三个米粒大小的孔。
“你们说。”夜蛾正道似是自言自语，亦或是向学生们寻求答案，“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在打穿一面玻璃却没有造成伤口的情况下，将人的大脑搅成浆糊……”
“还能顺便把车熄火了。”五条悟透过孔洞看到处于熄火状态的车钥匙，接着吐槽了一句。
见三人看过来，五条悟轻笑着说出自己的发现，“虽然你们可能不信，凶器是很常见的东西哦～”
“是什么？大侦探五条悟快告诉说出真相吧。”
见五条悟得意洋洋的表情，夏油杰适时地捧上一句，而五条悟因此得意更甚，硝子见状啐声，“不就是有双好眼睛吗？得意什么？”
“哦呵呵～”五条悟笑出声来，十分欠揍地嘘声摇头，“残念～这可是天赐的宝物，羡慕不来的哦硝子～”
见硝子气的要炸毛，夏油杰连忙出声，“快说吧悟，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水滴，攻击物是水滴。”
五条悟此刻也收起微笑，一本正经地告知答案。
“蛤？！”
硝子第一个不信，她扭头看向艺月残秽的所在，“这个距离起码有一百米了吧？什么水滴能在百米外杀人啊？”
“这威力堪比子弹了吧？被赋予如此强大动能的水真的能保持水滴的形状吗？当大气压强不存在是吧？”
“再说，即便真的是水，那么强大的力度怎么可能一点伤口都没有啊？”
“硝子……”五条悟一脸震惊地看着同伴，硝子见他如此表情还以为自己强而有力的言论将其折服，。
然而五条悟却捧着心口震撼地轻呼，“没想到你还挺有脑子嘛？”
硝子被气到倒吸凉气，有些心绞痛，额头青筋暴起的她立刻朝五条悟扑去，“我要宰了你！！”
张牙舞爪的她被夏油杰抱住，“好了好了硝子，悟不是故意的，毕竟你给悟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了。”
在夏油杰怀中挣扎的硝子立刻安静，沉默地恍若风暴来临前的大海，她垂着头，短发遮盖了面庞，“第一印象？”
夏油杰见硝子安静下来，于是松开手微笑道，“是啊，悟说他当时想看看能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是什么样的人，于是就跟踪了你一段时间。”
“所以？”硝子听到跟踪一词，语气更加死寂。
而夏油杰仿佛没察觉到这变化的气氛依旧微笑着，“啊，当时你抽着烟胖揍小混混的‘英姿’被他看见了呢，在将小混混打得满地找牙之后，又连开数罐啤酒‘豪饮’的姿态真是飒爽。”
说完还拍了拍硝子肩头，安慰道，“虽然硝子喜欢抽烟，喝酒，还爱打人，不过我硝子是个好女孩。”
硝子捏着拳头浑身发抖，五条悟摸到夏油杰身边，手掌遮着‘小声’道，“她乖乖女的形象破灭了呢。”
还不等夏油杰回答，硝子出声了，“你们……”
“该死啊！！！！”
两人默契地让开扑过来的硝子，转身跑路，“呀～硝子真可怕～”
五条悟娇声尖叫，活像被逼到墙角的小女生，而夏油杰闷声吃笑。
两人边跑边躲避开灌注咒力的石头，看着被打出大捧灰尘的地面不时说话，“她生气了呢。”
“啊，生气了。”
于是奔跑的时间更长了些。
……
“哈！哈！哈！”
跑了许久都没追上两人，硝子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地面，这时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是夏油杰。
一把抢过矿泉水硝子咕咚咕咚地灌水，夏油杰则微笑说道，“硝子，在我们面前不用刻意掩盖真实的自己哦，毕竟我们以后就是亲密的伙伴了。”
“哼，人渣。”硝子呸了一声，表示不相信他的鬼话，夏油杰耸了耸肩，“我说的是真话哦，硝子是个好女孩。”
“呵，姑且相信你一次。”硝子仰头喝水，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不喝呢？”
呕！
一头咒灵在远处呕吐出数瓶矿泉水，那浓稠粘液在阳光下清晰无比。
噗！
硝子将矿泉水全部喷了出来，五条悟已经笑到不能呼吸，抱着肚子满地打滚，空中留下他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