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报告
厉元朗跟秦骁的交集并不多,毕竟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一开始厉元朗是很佩服秦骁,后来有点误会,但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
每个入行的警察,都会找一个师傅,这个师傅多是新警察的领路人,厉元朗的心里已经把秦骁当成是自己的师傅。
既然内部要真相,厉元朗也只能往下查,通过执法记录仪的信息,在监控室里找到秦骁破译的摩斯密码,佐证蔡健的死跟鞠长鹏有关。
顺着这条线往下深挖,然后又挖到蔡健跟秦骁不寻常的关系,再往下却也挖不到什么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老罗的死跟蔡健有直接关系,蔡健的死可能跟鞠长鹏有关系。鞠长鹏的死跟秦骁有直接关系,秦骁用死,为这一切画上了句号。
有证据的写入报告中,没证据的按道理说是不用写的,这就让整份报告看起来,逻辑没那么自洽,但厉元朗依然提交了这份报告。
最终的结果就是,因为情感纠葛,而产生的情杀,三个当事人全都死亡了!
当然对外的报告,跟厉元朗猜的差不多,枪械走火,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当事人已经死亡,所以免于追责,但威马县将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专项整治……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停止。
戴建明的运气非常好,由副转正,成为威马县公安局的局长,只是大家都会喊他建明局长,而不是戴局长。
鞠长鹏分管的工作,都落到林斌的肩膀上。原本存在感很弱的林县长,在威马县逐渐站稳了脚跟。
蒋峰出事了,被请进威马县纪委,按道理说他这样的小虾米,原本不该享受这样的待遇。怪就怪鞠长鹏得罪的人太多,他不在了,蒋峰扛了这个雷。
传言,在蒋峰的身上,查出了很多问题,如果没有意外,蒋峰的下半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
旧的一页翻过去,新的一页到来了,李耀东正式成为威马县派出所的所长,厉元朗的肩膀上也换了个肩章。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李耀东放下手中的电话:“杨迪也出事了,巨额资产来源不明,他已经招供,是收受了陈盛龙的贿赂。”
听到这个快要被遗忘的名字,厉元朗不由得好奇:“陈盛龙也死了,他的盛龙集团怎么样?”
“很平静,工资照发,业务正常开展。听说陈盛龙的家人去集团里闹了几次,最终却又都偃旗息鼓了。”
厉元朗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盛龙集团没了董事长,居然能平静的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内部真的有这么团结吗?
陈盛龙跟马喆的死,终究还是被定为了意外,卷宗被封存了,一切都画上了个句号。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廖强快步走进来:“浑酒场今天剪彩,乡里要求我们派遣警力,去现场维持秩序。”
厉元朗戴上帽子:“我带人到现场转转,所里要是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李耀东点头示意知晓了,最近土岭乡的发展非常快,特别是得到葛书记的支持后,土岭乡开始翻修水运码头,居然又开通了两条新航线。
越琢磨,李耀东越觉得土岭乡大有可为。
浑酒场以前只是个小作坊,现在安祥林给浑酒场批了三十亩地,又协调三百万的贷款,浑酒场扩建厂房,又上了全新的灌装线,产能至少翻了三番。
厉元朗带着人来到浑酒场门口,周围全都是看热闹的群众,廖强带着人维持秩序,厉元朗走到安祥林的身边。
西装革履的安祥林,红光满面显得春风得意。站在他身边是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虽然他在笑,但却能看出笑容里的勉强。
“安叔!”厉元朗过去跟安祥林打个招呼,安祥林介绍:“这位就是浑酒厂的厂长,房庆明。这位是土岭乡派出所的指导员,厉元朗。”
房庆明伸手跟厉元朗相握:“久仰大名,厉指导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厉元朗疑惑的问:“大喜的日子,房总怎么愁眉苦脸的?”
“一直都是做小本买卖,忽然间上了规模,心中有些忐忑。不管怎么说,浑酒都只是个地方品牌,在威马县还行,走出去我真没有把握!”
以前还是作坊的时候,浑酒厂的日子还算滋润,虽然每天辛苦一些,但产量低,不存货,也就没有资金压力。
现在规模上去了,产能也上去了。如果打不开销量,光想一想贷银行的三百万,那就是一块压得他无法喘息的大石头。每天睡觉前光想一想贷款的利息,房庆明又有些失眠了!
过惯了小日子,忽然间快起来,的确很不适应,厉元朗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伸手拍了拍房庆明的肩膀,精神上鼓励他。
安祥林带着厉元朗在厂房里转悠,看着新上的灌装线,还有那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工人,厉元朗也开始为房庆明担忧。
“安叔,这步子迈的是不是有些大了?我总觉得房庆明不是这块材料。”
安祥林指着西北角的老厂房说:“浑酒场还是有底蕴的,只是没能上规模,现在先跑起来看一看,如果老房真不行,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哪怕招商引资,也要先把东西拿出来。”
有规模的有吸引力,没规模的没吸引力,哪怕想引金凤凰,也要先栽下梧桐树。所以安祥林这样做并没有错,帮着房庆明把蛋糕做大了,如果房庆明能胜任,那就赚的更多!
即使房庆明不能胜任,安祥林也会帮着卖个好价钱,毕竟这不只是安祥林的政绩,还是安祥林的脸面。
只是房庆明的位置,局限了他的眼光,让他只能看到惊恐的现在,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浑酒厂的老厂区,还有一口古窖池,传言从晚清就存在了,走进去便嗅到浓郁的酒香。
墙边摆着一排排的酒缸,打开后能看到浑黄色粘稠的酒液,厉元朗敲了敲酒缸,又看了看忐忑的房庆明,忽然间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