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由

周旺一死，之前他操控的所有尸奴这个时候就全数倒在了地上。

白渊挥了挥手，将手上粘着的红白之物都甩了开来。有血海度厄经在，这些玩意很难残留在他的身上，轻易就被他甩了出去。

一旁的姜小野怔怔地看着白渊，神情之中有些复杂之色。

方才兔起鹘落之间，她险些以为白渊要出事了，却不曾想，白渊轻而易举就反杀了周旺，还用一种极为血腥残忍的手段，将周旺给彻底灭杀。

“你，你不打算问我什么吗？”见到白渊半天不开口，姜小野有些忍耐不住，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白渊则是疑惑地看了姜小野一眼，他方才一直在查看因果点，却发现其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杀死了周旺，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因果点奖励。

“奇怪，分明周旺比起那个狗屁玉少爷难杀得多，怎么杀了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

白渊微微皱起了眉头，因果点可以说是他现如今最大的底牌，但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白渊心里面可一点数都没有。不仅仅如此，因果点的获取方式也是无法确定，其运作原理和产生的方式都是一团雾水，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胡乱杀人是无法累积下因果点来的。

这时，一旁的姜小野又忍不住重复道：“你真不打算问我什么？”

“问？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白渊看了姜小野一眼，随口说道。

“啊？”姜小野怔了怔，有些没搞懂白渊的意思。

白渊则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如果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那就只管说出来便是。如果你不打算说，那我也并不想逼问你。”

“你……”姜小野神情复杂地看向白渊，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清楚的情愫。

白渊则是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所以，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姜小野低头沉思片刻，而后说道：“在我说出来之前，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件事？”

“你且先说出来，让我看看我能否回答。就如我不想逼问你一样，如果你问的问题我不太想回答，我也希望你不要逼问我。”

“这是自然。”姜小野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之前周旺开出这么惊人的条件，让你袖手旁观，你为何会选择来帮助我？”

白渊诧异地看了姜小野一眼，他以为姜小野会询问他有关血海度厄经，或者是他身份背景之类的问题，却不曾想，姜小野想问的会是这么一件事情。

这件事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白渊直接开口道：“理由有很多，首先，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坏。虽然你突然出手袭击我，但发现不对之后，立刻给我道歉，并且邀我逃走，一路上对我也还算是照顾。”

“其次，那周旺给我的印象很差。他做事前倨后恭，自以为实力高人一等，便对他人的性命不看在眼里，率先来袭杀我，若非是你出手救我，我必然要受伤。而在以为我是血神弟子过后，立刻又显得恭敬，想要让我放手。如他这样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放心与之交易？”

“然后，就是我对你心有愧疚。在我首先受到袭击的时候，我以为是你要害我，下意识便向你出手，虽然未有伤到你，但始终是我做得不对，这份愧疚尚在，我便不可能去害你。”

“最后一点……”说到这里，白渊看向了姜小野，忽而笑了起来：“我觉得，你不太像能骗人的样子。”

姜小野愕然一怔，迷惑地问道：“这算是什么理由？”

“不算什么理由，只是我的感觉而已。有的时候，人总会去坚定相信一些事物，我想要试着去相信你，仅此而已。”

姜小野并不清楚，实际上她是白渊在这个世界之中遇到的第三个人，而且算是真正意义上对他完全陌生，完全不认识的人。某种角度上来说，姜小野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中认识的第一个人！

小笋完全信任白渊，为了白渊能够强行克服内心之中的恐惧，甚至于为了他一个眼神就甘愿赴死，那是因为小笋相信的是他前身的那位渊公子。那个玉少爷对白渊刻薄狠毒，也是因为他讨厌白渊的那位前身。

唯有姜小野，她不知道什么渊公子，她只是个偶然路过的人，在她的眼里，白渊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但就算是这样，她逃走的时候，也愿意拉白渊一把，并没有隐瞒消息，祸水东引。面对敌袭的时候，她会在第一时间去保护白渊这么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面对这样一个人，白渊愿意去相信她是个真正的好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足以让人托付后背的人。哪怕是因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他也不会后悔。

而他的运气确实是不错，姜小野的品性之高洁，简直令人敬佩。她甚至于会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为白渊创造出一条生路来。

试问，这天下谁人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呢？

“虽然不太明白，但我就当作是你在夸奖我吧。”姜小野的脸上再度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会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这里不太安全，我们最好还是先行离开。”

白渊点了点头，听故事什么时候都不迟，现在最好还是先逃命。周旺虽然解决了，但并不代表尸骨道就不会再有人前来。更何况白渊死而复生，纠缠在他身上的麻烦可不小，若是在这里停留太久被人发现，那可就麻烦大了。

两人随后快速商议一番，姜小野便在周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将其身上携带的一些东西收拾了起来。

而白渊则是赶到小笋的身边，好生安慰了她一番。适才担心自己出声影响到白渊，小笋一直强忍着没有出声。此刻事情结束，终于是忍不住流泪。

不过小笋为了白渊，一向都是极为能忍的。虽然流着眼泪，但并未哭出声来，只是听话地伏在白渊的背上，让白渊背着她继续前行。

三人准备妥当之后便立刻出发赶路，不在原地多做停留。只是离开的时候，白渊回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只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这感觉从何而来。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跟在姜小野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