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惹
见萧意眠没有搭理她,反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女人脸色刷的一下便难堪了起来,“你这人听不见别人同你说话吗,怎这般没教养!”
萧意眠抬眸轻瞥了眼女人,不紧不慢咽下口中糕点,缓缓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搭理你?”
没想到自己一番嘲讽下来,人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女人脸色顿时浮上几抹羞恼,揪着手中绢帕,大声道:
“我乃中书侍郎之女沈凝,你现在可认识我了!”
本以为这样萧意眠总会正一正态度了,谁知…
“沈凝?没听过,而且......”萧意眠不紧不慢擦着手上糕点碎末,一双眸子淡然的望着她,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漠然的态度顿时便将沈凝气的够呛,抬手指着她,粉唇颤抖着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这时不远去一名自觉看不过眼的贵女摇着手中团扇,起身走过来,语气颇是指责道:
“萧意眠你好歹曾是上京城里有名的贵女,沈凝好意与你相识,你怎可般折辱她!”
萧意眠抬眸望着这位过来的旧相识,当朝晟王之女玉郡主,裴锦。
她自幼便时常跟随父母入宫,与这位郡主自小便相识,但却并未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反而两人一见面定会拌上几句嘴。
“我何时折辱她了?”萧意眠单手撑着下颚看着裴锦,嗓音透着几许疑惑,“我好好端端坐在这,可这位沈姑娘上来便满嘴嘲讽,这样的人我为何要认得,莫不是......玉郡主爱好特别,喜欢听人嘲弄自己?”
裴锦脸色霎时就铁青了下来,良好的教养险些在此刻维持不下去,掰着手中团扇,咬牙切齿道:
“萧意眠,你莫要太过分,本郡主怎会喜欢听人嘲弄自己!”
面对愤然的裴锦,萧意眠只是目光淡然的扫过,随后缓缓道:“既然郡主都不喜别人嘲弄于自身,那我不搭理沈小姐怎会是折辱于她。”
平静的话语却将裴锦堵得哑口无言,毕竟她现在若是继续揪着折辱一词,便是变相的承认自己爱好奇特。
一想到此,裴锦不动声色用扇子碰了碰身侧的沈凝,企图让她说些啥来扭转局面,可沈凝却没明白其中含义,反而一脸献媚的望着她。
本就气愤的裴锦顿时怒火中烧直冲脑门,猛的一甩衣袖转身便回了位置上,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沈凝。
毕竟她从未见过如此之蠢的女人!还被京都众人称之为才女,简直是瞎了眼了!
而被瞪了一眼的沈凝只觉得委屈,明明是郡主说不过那萧意眠,却要将怒气撒在她身上。
同时心中对萧意眠的不喜,也达到了顶点,可一想到一向骄纵的玉郡主也奈何不了这萧意眠,沈凝又只好将心底厌恶统统掩埋了下去。
而且因为玉郡主离开的缘故,周围看看热闹的目光又重新聚回了她身上,愈发叫她无地自容了起来,最后只能仓惶的掩面而去……
没了碍眼的人,萧意眠这才淡然的收回目光,抿了口茶水,本以为会就此消停一会儿,偏偏这时纱帘撩起一名头戴华贵珠钗,身穿富丽裙衫的女人扶着肚子走进宴席,而这人正是冉襄云。
众人本以平息下去的激动,顿时又被推向了紧张点,毕竟这京都谁人不知,顾将军和离不足半月,便大张旗鼓将一怀有身孕的外室迎了进门,被顾老爷子好一顿收拾。
如今这妾室与前夫人同处一堂,那不得是一出好戏!
众人隐晦的将目光投向那端坐角落的萧意眠,企图看到她的些许反应,可结果却大失所望,萧意眠依旧是那张淡漠的神情,不曾流露半点情绪,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来过。
若换成前几日她或许还会给点反应,毕竟顾绪刚与她和离便迫不及待将人纳了回家中,到是显得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前夫人是个笑话般,只是如今这人在她眼中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对于萧意眠这般反应,在座的夫人小姐到也理解,毕竟她们在家都是嫡女和正头夫人,尚且都不会将家中妾室放在眼中,何况萧意眠一个已经和离了的将军夫人。
只是萧意眠虽无搭理之意,但终归架不住有人主动挑事。
豆绿的裙边微扬停在桌前,独属于水乡女子的温婉嗓音落入耳畔,“夫人,您来了顾家怎么也不差人通知一声将军,将军这几日可没少念叨夫人。”
闻言,萧意眠捏着糕点的手一抖,看着撒在裙衫上碎屑,杏眸中掩着几分无奈,果然还是有那么点在意。
抬袖拂去碎屑,目光冷冷落在眼前人身上,绯色唇瓣微启透着几分漠然,
“半月前我便已经与顾将军和离,事关清誉还请姨娘慎言,况且我今日前来是为了顾老寿辰,并非顾将军,而且......”
说着话音刻意拉长,目光审视般将冉襄云那略显浮夸打扮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继续道:
“而且顾将军要念叨也是念叨冉姨娘,怎会是我一个外人,我可是听说了顾将军刚与我和离不久便迫不及待纳了冉姨娘入门,想必对姨娘甚是喜爱,若非冉姨娘出生不够怕是这将军夫人的位置也得是你的。”
冉襄云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扶着肚子的手紧紧抓着裙衫,嘴角努力拉出一抹浅笑来,
“夫人说笑了,妾身身份低微能得将军垂怜以是荣幸,岂敢肖想将军夫人的位置。”
萧意眠把玩着手中杯盏,嗓音好似安抚缓缓道:
“冉姨娘何必急着妄自菲薄,你如今已有身孕,他日若诞下麟儿,再凭着顾将军的宠爱,夫人的位置那不是手到擒来,所以冉姨娘这一声声夫人,还是攒着喊自己吧,万一现在就把福气喊没了,日后当不成夫人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说完扔下茶杯便起身离去,毕竟鬼知道应付完这个还有没有下一个,还不如早点溜出去躲躲。
徒留冉襄云一人站在原地黑着张脸,对她恨得牙痒痒......
但心底却对她口中所说的日后,止不住幻想了起来,毕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