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孩子
萧意眠只觉自己眼前看什么都蒙着一层薄纱的感觉,剧烈的疼意从腹部涌上来,她不由的痛吟出声,将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可眼前人却仍旧不愿放过她,一脚又一脚伴随着谩骂落在她身上。
此处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附近的宫女注意。
看着着急朝着这边赶来的宫女,凌月恶意从心底升腾上来。
伸手扯住萧意眠的散落的长发,拖拽着朝着湖边而去,在一众宫女惊恐的目光中,将她推入的湖中。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困入其中无法挣脱。
岸上人报复性的笑声与紧张的呼声传入耳中,恍如隔世般悠远,她无力再挣扎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湖底堕入深渊不复。
不过如此关头,她还有心思乱想着自己为何这般倒霉。
冰冷寒意从四肢蔓上来,愈发沉重了起来,恍惚间她好似听见了有人入水的动响,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湖水中带离出来。
傅栾带着她上岸,琳琅水色溅了一地,神色紧张的拍了拍怀中人儿脸颊,“阿意!阿意!”
透过眼前水意朦胧眼前人担忧的容色映入眼眸,心中惶恐散去些许,她紧紧揪着眼前人的衣襟,正要说什么。
此时腰腹的疼意再度席卷而来,嘴边的话音顿时转变成痛呼,抠着他衣襟的手泛白,苍白的唇瓣呢喃着,
“殿下,我疼.....”
傅栾这时也发现了她裙边溢着的血色,容色一慌,一边差人去请太医,一边抱着人儿仓惶赶往荣德偏殿。
荣德偏殿
傅栾将已经疼得将近半昏迷的人儿放在床榻上。
看着她无意识的那一声声痛吟,整颗心几乎揪在了一起,几近揉碎。
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的暴躁询问着为何太医还未来。
殿外一些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聚集在此处,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方景荣扶着皇后,缓缓走上前,一举一动尽显着病弱。
手中绢帕捂着唇,皇后冷眸扫视这眼前这些胆怯的宫女,目光示意着身侧贴身景荣。
只见景荣上前,厉声呵斥着,
“手里的活都做完了吗?几个胆子,敢聚在这里看主子的热闹,一个个的怕是都不想活了。”
没想到看戏撞了皇后娘娘,一干人顿时惶恐的跪下身,匍匐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皇后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人,眸底没有半分暖色,半拎着手中绢帕掩唇轻咳道:“行了,都散了吧。”
说罢便径直走进来偏殿中。
一行人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开此处不敢逗留,生怕再迟一会儿就小命不保。
床榻边正焦急等待着太医到来的傅栾看着进殿的皇后眸子先是一亮随后顿时又暗了下来。
目光重新落回床榻上的人儿身上,心中满是愧疚,若是先前他并未让阿意出去等候。
此等事情便不会发生。
站在一侧的皇后看着先前还活泼乱跳的人儿,如今便昏迷不醒的躺在此处,心头也是一阵难受。
强忍着喉咙间的咳意,对着景荣吩咐道:
“景荣,你去将予的裙衫取一件来,在吩咐下面的人熬一些姜汤上来。”
“是”转身,刚走到门口,小太监便带着太医前来了,景荣避过身让两人先入内。
傅栾见太医来了,脸上顿时一喜,上前扯着太医的袖子将人拉到了床榻边,本就是急忙赶来的太医,还未缓上一口气,又被这样一番拉扯,心中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扶正歪斜的帽子,放下手中药箱,隔着薄纱为萧意眠诊脉。
微弱的脉搏在手中划过,喜半参忧,太医的脸色顿时就凝固了下来,从药箱中取出一枚参片让一侧的宫女喂入萧意眠口中。
太医起身拱手叹了一声道:“殿下,老臣医术浅薄这孩子能不能保下只能看命数了。”
傅栾皱眉微惑,“孩子?”
“太子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如今太子妃腰腹受了重创,胎像十分不好,臣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护下这个孩子。”越说傅栾的脸色便愈发冷了下来,等着那寒冰般的视线,太医垂下头满是惶恐。
傅栾双手握拳,忍着揣这太医一脚大骂一声庸医的冲动,冷声道:“你先为太子妃瞧一瞧身上别的伤处,这个孩子.......”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就算他那道架着这太医脖子上,这太医不入流的医术终究还是进不了半分。
拂袖走出殿外吩咐手底下的人,快些带清一入宫。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皇后也是身形微晃,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瞧着床榻上的人儿满是担忧。
见太子殿下离开,太医这才拍了拍跳个不停心口将手中的药方递交到身侧的医士手中让其去熬制,好为这孩子再争取些时日。
毕竟这胎月份太浅,还未稳便遭此劫难,纵使他拼尽一身医术,也不敢说有将这孩子保下的十全把握。
叹一声随后从药箱中拿了些治疗皮外伤的药交给身侧的医女,让其为萧意眠上药。
........
御路上
嫌弃马车太慢了的清一一把卸了车辇,翻身上马疾行于皇宫之中,留下看着车辇和马匹的楚白在此一脸无奈,偏偏又不得不收拾烂摊子。
御路纵马一路上不知惊了多少宫女太监,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入了月氏国君的耳中,一听是傅栾的人在宫中乱来。
月氏国君顿时气的心梗都有些犯了,捂着胸口手掌重重拍在御桌上怒道:“简直是胡闹,这里可是皇宫,那逆子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
总管太监连忙端上一杯参茶,打着圆场道:“陛下息怒,奴才听说是太子妃在荣德殿出了事。”
“哼,又是那个女人。”月氏国君一把掀翻了总管太监手中的参茶,宣泄着心中不满,
“上一次他为了那个女人大闹了祭祀不说,今日居然还为此让他的人在宫里纵马,简直就是祸害!!!”
总管太监缩了缩脑袋惶恐的跪下身,生怕陛下盛怒之下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