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调查
青衣弟子口中发出啧啧声响，转身继续向前走，不过却又开口说道：“就这么干走着也闷得慌，说说话倒也不错！”
刑玄眼色愕然，隐约明白了对方话外之意，试探询问
“师兄，不知这刑堂是个什么地界？听起来很威风啊！”
青衣弟子嬉笑一声，“你小子不用恭维刑堂，我又不是刑堂弟子！”
“至于刑堂嘛，刑字乃从井从刀，易曰；‘井者法也’......。”
初始，刑玄还认真听着青衣弟子说道，但后来明显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明显冲着说文解字去了。
过好了一阵，青衣弟子方才歇了嘴。
“多谢师兄为我解惑！”刑玄赶紧抱拳感谢，不过他嘴上虽然恭敬，但心中可并非如此，正不停诽谤。
“说了半天，这刑堂不就是专门查事儿的嘛！”
刑玄不免有些怀疑，若方才自己没有开口询问，恐怕这青衣弟子也会主动说道。
毕竟就冲他说话的架势，一看就是个话痨！
说了一大通话，青衣弟子感觉心情莫名舒畅，连行走踏步也是虎虎生威。
刑玄赶紧踏步上前，再度提问，“师兄，那不知咱们到这刑堂，具体是来干嘛来了？”
青衣弟子好似没听见，没有立刻回应，这让刑玄有了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青衣弟子却又微微叹了口气，传出话来：“算了，也不是不能说，反正待会儿你小子也会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覆海帮立帮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生过新丁车队被人伏击一事。”
“究其原因，即是每年新丁车队的行进路线不同。具体路线鲜有人知，而你们这批新丁会被人提前埋伏，高层怀疑是有内线！”
青衣弟子转头面露玩味之色，“那内线不会就是你吧？”
“不不不！师兄，我，我怎么可能会是......。”刑玄顿时变得结巴，面露哭色。
见他这摸样，青衣弟子大笑，“好了好了，你是不是内线还得刑堂说了算，我说了不算，赶紧走，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说完，他就加快了行进步伐。
刑玄长舒一口气，脚下也提速跟了上去。不过他心中依旧担忧，这覆海帮的刑堂，不会一上来就大刑逼问吧？
往后无话，不过越往是殿里深处走去，青衣弟子的步伐就越显得拘谨，脸上也不再挂有笑意。
突然，刑玄隐约看见大殿尽头，那里似乎有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才逐渐看清。
大殿尽头出一共有五人，下方四人，上方一人！
下方四人分两列左右站位，在灯火烛光照耀下，他们的外貌衣着都清晰可见，均身穿黑衣，白发白须面容苍老，净是些老者。而四人身后还有阶梯，阶梯上有一个案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同样白发白须面容苍老，然而比起下方四人来，他的年纪看起来还要更大一些。
“内门弟子李泉，拜见堂主，各位护法！”青衣弟子脚步踏定，拱手道。
“弟子刑玄，拜见堂主，各位护法！”
刑玄瞟了一眼，也有样学样拜见起来。他也大概确认了几人身份，上方高座的应该就是堂主，而下方四人则是护法。
过了好一会儿，上方的老堂主才道出一句话来，“李泉就先下去吧。”
“弟子领命！”青衣弟子当即退走，只留下了刑玄一人，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一动也不敢动。
下方四人护法老者，也是转头盯着他，压力简直如背负了三山五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你这弟子抬起头来！”上方，老堂主再度发话。
刑玄这才敢撤了礼节，他瞟眼一看，又发现上方老堂主正手拿一本书册，仔细观看。
“刑玄，现年十四岁，本为供都县内一车夫，于两日前申请加入我覆海帮，成为了一名新丁弟子！”
刑玄不知老堂主为何说这些，但他心中还是感到庆幸，这些人没有一来就上刑逼问。
啪！
突然，老堂主将书册拍在案桌上，砸出的声音不大，却是将他吓住。
“你到底是不是黑衣人的探子？”同时，下方一护法老者怒瞪大喝。他脚下一踏，瞬间又抵达刑玄身前，一把掐住他脖子提起。
刑玄本能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这位将他掐起的护法，已经动用自身真气，封住他周身气血！
“好了，让他说说被伏击经过吧！”一道冷声从上方传来。
那护法一听，随手就将刑玄扔到地上，踏步返回原位。
“咳咳咳咳，弟子与一众新丁在马车上，突然遇到......。”刑玄捂着脖子，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给说了出来。
忽然，上方老堂主站起身来，目光急切，“你说，有一华服少年强行与你换衣，让你替死？”
“对！”
“那面具头领没杀你？”老堂主眉头紧皱，再询问。
“没有，那面具头领好像发现了端倪，随手放过了弟子！”
“不过，弟子真不是黑衣人的探子，真不是！”说到最后，刑玄极力否认着。
“好了，你的证词与其他新丁无误，看来你确实不是黑衣人的内线！”老堂主点了点头，扶着唇下白须思索了一阵，又道
“那接下来，就是关于你这弟子日后的去留了。帮中给你们这些存活下来的新丁，准备了两条路。”
“其一就是留在帮内，其二就是各自遣送回家，你选哪一条？”
询问之际，老堂主已缓步走下了阶梯。
听闻嫌疑洗清，刑玄微微窃喜。但对于老堂主口中的两条去路，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壮着胆子问道
“恕弟子斗胆一问，不知道这两条路具体如何？”
老堂主面露惆怅，解释起来。
“如话所言，一就是留在帮内，继续接受帮派考核。”
“至于第二条路嘛！”说到这里，老堂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那就是遣送回家，不过由于你等在来往途中被人埋伏，属于帮内的重大失职。”
“故而，存活的新丁若选择遣送回家，每人都会有一百两银子可拿。”
听到这话，刑玄不由得狠狠咽了口唾沫。
自打记事起，他就与老车夫赶车攒钱，可这多年来的存储积蓄，拢共加起来也没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