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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挥墨楼

“城主也在二楼?”

“在。”陈金点点头,“每年书法大会,城主都会在墨字间观看”。

杨青两眼放光,城主就在隔壁的隔壁!怎么能要一份城主的墨宝带走呢?家里那份字帖日后肯定是要还给丁木哥的。

“听说你喜欢书法,老爷等会儿来了这砚字间,若你也想参加这书法大会,我请示老爷让你去,说不定你小子还能取个名次呢!成不成?”陈金一边给主桌的茶壶中倒茶叶一边和杨青说。

阿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算了吧,算了吧,我就是在家随便写写画画的,根本拿不出手,拿不出手,嘿嘿”。

“陈金兄弟,旁边笔字间和纸字间是哪些大人物?”阿眠揉了揉额头,她隐隐觉得,从旁边纸字间传了一股时有时无的香气,这香气让她心神不宁。

陈金一听阿眠称呼他“兄弟”,立马殷勤地说:“每年书法大会请的大人物都不一样,不过今年纸字间的那位,倒是来过咱们这书法大会几次”。

陈金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唉,几位,你们有没有闻到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引人沉醉的香气,嗯?”

引人沉醉?阿眠心想,她现在感觉可不是醉,是难受!

月岩虽然是个小姑娘,但从小也没人教她识香,再说,她对这个也没兴趣。只是点了点头,“是有香味。”

阿青也闻到了,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陈金,等着他继续说。

曹丁木注意到阿眠有些不对劲,拉着阿眠坐下,继续听陈金说。

“纸字间的坐的是繁花谷的思明夫人。”陈金看着旁边那四人的神情,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表情。

“繁花谷是九界万花之源,网罗天下的花种,还没有在繁花谷找不到的花呢。思明夫人和她的侍女,长期久居繁花谷,身上都沾染了百花的香气。所以,现在这香气就是从隔壁纸字间传来的,繁花谷的香气!这香气,啧啧,平常人可闻不到!”

阿眠听着陈金的话,心里一股火气。她就知道前几天李昭又是在骗他!还说那紫鸢花只有在他那紫鸢苑才有。既然繁花谷是这九界万花之所,繁花谷肯定也有和她有神秘牵扯的紫鸢花!

不过,这次阿眠确是想错了。繁花谷十六年前剩下的唯一一粒紫鸢花种,早已被李昭要了去,种在了自家小院。繁花谷已再无紫鸢花,九界除了李昭的紫鸢苑,再觅不到一朵这神秘的紫色花了。

“这香气有毒吗?”阿眠感觉头晕晕的,犯困。

阿眠话落,陈金立刻伸出一只手,想去捂住阿眠的嘴,被旁边的曹丁木一把拦下。

“做什么!”曹丁木抓着陈金的胳膊生气地问。

陈金抽回被曹丁木抓着的胳膊,没好气的降低声音说:“我的姐呀,你可小点声。虽说咱这砚字间和纸字间隔的不近,但那些大人物灵阶都高,小心你这话被当成嚼舌根的听了去。”

说完,陈金还小心得朝门口瞄了瞄,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姐可没你这么大的弟弟。”阿青知道陈金本意是为了阿眠好,但还是忍不住想怼他,刚刚明显是吓着她姐了,阿眠在陈金伸过手来时,向后仰了一下。阿眠本就被屋里那股香味弄得心不在焉,这一仰差点摔倒,曹丁木只顾着拦下陈金,没注意到阿眠。幸亏阿眠及时抓住了桌子。

陈金没理阿青,也知道自己刚才唐突了,放下身段继续向阿眠说:“姑奶奶,你以后可别说这话了,坊间倒是有传闻香气能伤人,但没听说繁花谷的人做过,这香气应该是没什么害处,不然这周围的人早纷纷倒下了。”

阿眠点点头,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在外不比在家里,祸从口出,要注意点。

“我姐没你这么大的孙子…”阿青还没说完,看陈金有发火的趋势,立马转移话题,“那笔字间呢?里面坐的是什么大人物?”

陈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显然没有继续说的打算。

嘿,这小子记仇了!

门从外面推开,李昭缓步走进来。陈金迎上去,“老爷”。

阿眠、月岩和曹丁木也站了起来。

“都坐吧,大会快开始了”。李昭走向主座,路过阿眠时,停住脚步。

“不舒服?”李昭问。

阿眠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提起精神,“没有不舒服。”

“哼~”李昭明显不信。

果然,属下都是跟主子学的,怪不得陈金有样学样。

李昭今天穿了一身紫衣,这紫衣穿在他身上十分契合,再加上这人本来容貌就好,整个人显得十分贵气。

此时李昭看着阿眠,眼里全是戏谑,“真没事?”

阿眠瞪着李昭,这人什么意思?似乎是料到她就应该不舒服。

李昭伸出左手,把手里的一个紫色香囊递给阿眠,“拿着,闻闻这味道,会让你舒服些”。

阿眠接过李昭手里的香囊,将信将疑。

她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下,这香味是…紫鸢花的香味。她就这么轻轻一闻,脑海里立刻浮现李昭那满院子的紫鸢花,瞬间清醒。

李昭看着那丫头的样子,就知道阿眠这会儿应该是没事了,笑笑不语。

曹丁在旁边看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确实感觉到阿眠精神比刚才多了。他们这四人出村的这几天,他也渐渐意识到,他的能力还不足以保护阿眠,至少比面前的这个男人还差的很远。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三声锣鼓声。

阿青和月岩被锣声吸引,跑到窗前向外探看。阿眠不想再看着眼前这厮,也跑到窗前看。

挥墨楼当时盖造之时,就是为了永安城历代沿袭的书法大会。平日里,就是个吃饭玩乐的场所,而在今日,挥墨楼确是永安城界域万众瞩目的地方。楼身似月,楼前有大片空旷场地。刚刚阿眠几人在聊天的功夫儿,已经有人把楼前的桌椅摆设安置好,每桌上都提供了一份可书写的笔墨纸砚。

“好家伙!”阿青头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阵势,“这么多桌椅,这是多少人参加书法比试啊!”阿青说完还往远处张望。

“一百左右。”曹丁木说。他从小在他爹木工活里长大,对桌子椅子尤其熟悉,从小就喜欢数木头,这些桌子椅子在他眼里就是各种木头。

“曹兄弟好眼力,参加书法比试名额限一百人,楼前摆放的确实是一百套桌椅。”陈金看到主座上的李昭闭目养神,没有解释的打算,只能他解释,不然阿青这小子等会儿又缠着他问。

“书法大会开始!请参赛者入座。”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挥墨楼上空,人群中开始不断有人走入比试场落座。

“刚刚说话这人,灵阶肯定不低。”月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兴奋的和阿眠说。

阿眠点点头,表示认同。能让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听到他的声音,且刚刚还似有回声,这人肯定是他们修灵之人所说的气息雄厚,灵阶低不了哪去。

李昭这两天因各种事情扰的他没怎么休息,只能趁现在眯一会儿。但是看阿眠这四人激动兴奋的模样,估计他是休息不成了,尤其是阿青问来问去,这小子话多的和陈金有的一拼。

李昭把头依靠在椅背上,神情懒散看着正在和月岩说悄悄话的阿眠,嘴角上扬。

曹丁木拉了一下阿眠和月岩,“你俩别在往前探身子了,小心掉下去”。说完,站在了阿眠身后,挡住了李昭的目光。

李昭面似不在意,拿起茶杯喝光了里面的茶水,闭上眼睛假寐。虽然曹丁木这小子掀不起什么波澜,但却是碍眼的很。

参赛者已入座完毕。

“欢迎各界朋友入永安城,参加今年的书法大会。此次大会,百人比试一场,由五位书法大家评判,奖赏前三名各一人。”

“就比一场?”阿青忍不住问。

“嘘,继续听,等会儿再问。”阿眠轻拍了一下阿青,继续看着楼下说话那人。

“书法判为三等者,获永安城出入临界域通行卡两张;判为二等者,获愚人果一枚;判为一等者,获纯金打造的笔墨纸砚一套。”

此人话音刚落,阿眠、月岩、曹丁木和阿青异口同声地说:“纯金!”

陈金清了清嗓子,一副就知道你们会惊讶的表情,在四人面前显摆的走了一圈,“书法大会虽是在永安城举办,但却吸引各界人士慕名而来参加比试。知道为什么了吧?”阿青四人像四个乖乖的小朋友似的点点头。

陈金继续说到:“人在九界走,哪能没钱游。一旦获得一套纯金的笔墨纸砚,平常人这一生应该能保无忧了。”

这书法大会确实奖赏诱人,怪不得楼下坐的的百人当中,很多人虽穿着永安城平常百姓的衣裳,容貌确有其他界域人的特征。

阿青有些跃跃欲试,“丁木哥,要不咱也去试试?万一呢!万一中了呢!”阿青看着曹丁木兴奋的说。

陈金悄声说:“真想去的话,老爷有办法能让你们参加。”陈金挤眉弄眼的朝阿青暗示。

“咱们来这儿主要是为了通行卡,不是为了金子,阿青。”曹丁木说。

“阿青,天还没黑,别做梦。”月岩说。

“比赛讲究公平公正!”阿眠说。

得,他还是闭嘴吧,陈金想。

楼下又传来声音。“此次大会,比试题目为书写《永安赋》。《永安赋》为首届书法大会获一等者苏仁芳所写,意在祝愿永安。参赛者,需在一刻钟内,写出完整《永安赋》,写错者,纸张作废;每人均只有一纸,作废不补。最终,从完整书写的作品中评判出本次大会前三等。计时开始!”

听完比赛规则,楼下的参赛者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开始落笔书写,有人确迟迟不动笔,甚至有人起身摇头叹气,离开弃赛。

“丁木哥,你给我的那副字帖岂不就是《永安赋》!”阿青两眼放光。

“永安之,永安之,化风为雨,化恶为善。永安之,永安之,乐民友民,传歌四方…”阿青忍不住背了出来,背了一半儿,停住了,后面的内容他只临摹了几遍,没有完全记住。

曹丁木摊开双手,无能为力。“没记住是不是?我也没记住。”

“苏仁芳当时在首届书法大会获一等,激动之余写了这篇《永安赋》,一些仰慕他的人开始争相模仿他的书法,拜读他所有的诗作。真正爱好书法的人必读过《永安赋》,至于能记不记住,就看对书法的诚意了。”李昭睁开眼,手指摸着茶杯上的花纹,看向曹丁木说。曹丁木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陈金看看老爷再看看曹丁木,他怎么感觉老爷像是在怼人。陈金乖乖地走回老爷身边站着,少说话,怕挨骂。

阿青也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想找个话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阿眠和月岩没在意李昭说什么,一直盯着楼下的人群。阿眠默数了一下,现在正在书写《永安赋》的,大约六十人左右,这中间还有不断因为写错,懊恼离开的。

沙漏在不断的减少,时间在一点点流去。

一刻钟的时间快到,挥墨楼前的比试桌上还剩下二十人左右,街道上的百姓开始逐渐安静下来,怕错过见证谁是今年笔墨纸砚四金的拥有者。

比试桌前有人已经放下了笔,有人确依然在奋笔疾书。街道两旁挂着的各家书法作品像旌旗一样迎风招展,沙漏渐渐地滴完了最后一粒沙。

“时间到!”

“放笔!”

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天际,连天空中飞行路过的鸟都停在屋檐上,不敢飞动。

几名侍卫进入比试场地,收取在座参赛者的作品纸张。

“请各位稍安勿躁,半个时辰后,宣布结果!”

侍卫把收取的书法作品送入挥墨楼,挥墨楼一楼,五名书法大家正襟危坐,他们需对这些作品予以评判。

街道上的各家赌坊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们正在押宝,赌一赌今年哪位文人能拔的头筹。

“我押五号桌的那位,你们看到了吗?那小子可是剩余几人里最早放下笔的!”一位大汉掏出二十两银子,撒在桌子上。

“不对,不对,最早放下笔,不代表写的就好。我押五十六桌的那位,那位公子相貌堂堂,我看他从提笔到落笔一气呵成。我押他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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