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的默示录」

决斗结束，濑人坐在了座位上，似乎是在听那人说着什么，偶尔点点头。得到濑人首肯后，那人向他微微鞠躬，转过了身，重新化作赤马零儿的模样走出了门。接下来，便是前来的游人被濑人告知中止项目，随后凭空消失不见了。

“这下你冷静一点了吧。”零儿关闭录像，转过身看向游人。

虽然如此，但游人依旧警惕地盯着零儿。“既然他能够变成你的模样，那就不能保证现在的你就是真正的‘赤马零儿’。说不定，你就是将那个人打败的人。”

“神居桐人的话，已经被我打败了，现在正在移交给3A。”零儿一挥手，屏幕凭空出现。在屏幕上的，是零儿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的监控录像。录像中，零儿使用着他的那只“Go-ddd 神零王零神·零儿”一下将神居桐人的基本分清空，随后进来的人们将解除了变化，恢复原本姿态的桐人带走。

“……”游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是想看我出洋相？”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多久才能恢复理智。”零儿扶了扶眼镜。“现在结果出来了。”

“你这人……”虽然十分不爽，但游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之前是他仗着自己占理才敢这么嚣张，现在冷静回来后才开始感到后怕。

“那么，你的意见如何呢？”零儿盯着游人的脸。“是按照他说的那样，中止这个项目；还是选择继续和我合作，继续这个项目？”

“没有听到那个人亲口说出来之前，我是不会死心的。”游人也紧盯回去。“继续这个项目吧，哪怕需要十年、二十年，只要还有希望，就继续下去。”

听到游人的回答，零儿嘴角微微上翘。“行，那么项目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你到底在图谋着什么。”见零儿这么爽快地答应，游人皱起眉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能够把海马濑人作为研究的对象，这还不够吗？”零儿说完，转身离去。“既然项目不中止，那么就继续工作吧。”

关上大门，零儿离开了项目组的空间，重新来到了空旷的走廊上。他划动屏幕，再次呼叫起陆。“刚才的录像内容你看完了吗。”

“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能变成武藤先生的模样……”陆感叹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

“又要问我？”陆顿了顿。“首先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赤马你觉得你的决斗水平和武藤先生比的话如何？”

“虽然没有机会实际比试过，但我觉得我能够击败在决斗都市中使用‘三幻神’的武藤游戏。”零儿回答。“当然，在那之后他的实力明显有进步，估计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既然如此，他还要用你的姿态来和你决斗就显得很奇怪了。”陆说道。“他明显是能够变化成武藤先生的模样，使用他的卡组来进行决斗的。如果是要为了击败你，使用他的卡组来进行决斗才是最保险的。”

“嗯。”

“可能性的话，首先是他并不想击败你，或者有比击败你更加重要的事情，才选择使用你的姿态来和你进行决斗。”陆分析道。“比如他在第一回合召唤出的那几只不合时宜的‘ddd’，以及那只你并不拥有的‘ddd’，他是为了向你展示这些东西，才用这副模样来和你决斗。但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觉得他不像是会专门为了显摆而这样做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迷惑他人呢。”

“这个看录像就知道了吧。”陆毫不思索地答道。“虽然他拥有和你一样的外貌，使用一样的卡组，但使用的卡片还是不同的，特别是那只‘ddd 深渊王比尔伽美斯’，只要一看录像就知道谁是谁了。如果是为了方便在决斗后隐藏身份，按照他的那变装水平，大可以在决斗结束后再使用你的模样呼叫其他人，没有必要从决斗开始就这样。”

“继续说。”

“再考虑一下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不能再使用武藤先生的卡组进行决斗。”陆托着下巴思索道。“他变换姿态的方法肯定不是简单的变装或者易容，多半是出于他的‘念力’。他用完武藤先生的卡组后就不再使用，可能是因为他变化后的卡组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准备了两种姿态和两份卡组……我现在只能想到这里。”

说着，陆反问道。“说到底，这些你已经全部都想到过了吧？为什么还要问我？”

“只是看看你的水平如何。”零儿扶了扶眼镜。“比海马游人好多了。”

就在两人通过通信联系着的这段时间里，零儿已经和陆汇合了。与陆一同的，还有押解着拜隆的众人，他们正准备和前来接应的3A成员汇合，将拜隆和其它“世外桃源”的成员一同交出去。听到脚步声，一直低着头的拜隆抬起头，看着走来的零儿，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赤马零儿……”他咬着牙。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零儿并不躲避。“那些内容是‘世外桃源’提供给你的吗。”

“的确是这样，是由迪韦恩亲口告诉我的。”拜隆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你……没有加入‘世外桃源’吧。”零儿与拜隆的目光对视。“迪韦恩还向你提供了什么内容？如果你能够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也可以不把你交出去——毕竟你也是研究「升阶」的主要人物之一，我也挺为你感到可惜的。”

“哼，想封口吗。”拜隆只是冷笑一声。“在他达成目标之前，我是不会说出什么的。既然我失败了，就由其他人继续努力吧。”

“神居桐人的话，他已经被我击败，先你一步被送走了。”

听到零儿说的话，拜隆只是轻轻摇摇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兽」。”零儿继续说着。“你说到了这个词。你认为，在我零王公司里面，有「兽」的存在吗？”

“哼。”拜隆冷笑一声，重新低下头。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零儿已经得到了答案。“‘它又让众人，不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右手上或是在额上受一个印。’”零儿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着拜隆，观察着他的变化。

零儿没说多久，拜隆便有了反应，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朗诵着的零儿。“‘除了那受了印、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买卖。’”零儿依旧说着，而拜隆的面色却是愈发苍白。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变化，不知如何是好。不仅是陆，随行的众人看到零儿突然说出这番话，也是吃了一惊。

“‘在这里有智慧：凡是聪明的，都能算出兽的数目，因为这是人的数目，它的数目是666。’”

待零儿说完，拜隆已是惊得张大了嘴。“你……”他惊恐地看着零儿。“你也是「兽」！？”

“不。”零儿重新和拜隆拉开距离。“只是刚好有了解而已。”

“赤马！？”陆也看向了零儿。他知道，他刚才朗诵的，是《圣经·启示录》中的内容。他刚才所说的，明显就是他自己对于「兽」的理解。看起来，就连自己也没有跟上零儿的思考吗？

“「兽」是《圣经》中引人堕落、背叛神明的亵渎之物，凡是跟从它的，都会被纳入其中。”零儿扶了扶眼镜。“虽然这只是启示录中的内容，不能当真；但既然迪韦恩用「兽」这个称呼，说明他认为人们正在跟从着某个事物，让他以「兽」这个名字来称呼。你们的目标并不是跟从「兽」的人们，而是「兽」本身，企图消灭这被称为「兽」的事物……是moment吗？”

出乎零儿的预料，这次拜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看到拜隆的这番反应，零儿也是眼角轻挑。“竟然不是吗。你们现在正在将各地的moment无力化……是游星粒子？”

拜隆依旧没有对零儿的回答有所反应，让零儿愈发感到好奇。“确实，你会认为我是「兽」，说明在你的认知中，「兽」是实际存在的某人某物。”零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观察着拜隆。但无论零儿怎么说，拜隆似乎都不肯再松口。“不过有这点就足够了，比较遗憾的是这点信息并不能让我产生保护你的念头。接下来的，就交给3A吧。”说完，零儿向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将拜隆带走，只留下陆和零儿两人。

“你果然一开始就知道了吗。”陆看着若有所思的零儿。

“将「兽」和人联想在一起，很容易便能想到他的出处；倒是你反而往‘决斗怪兽’的方向去想了，看来你陷入了定势思维。”零儿扶了扶眼镜。

被零儿这么一说，陆也无法反驳。“那你觉得，他的理论有几成真呢？”

“「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零儿没有回答陆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启示录》里，引人堕落的事物共三个，除了「兽」之外——”

“「红龙」和「巴比伦」……”在零儿停顿的时候，陆便回答了出来。“「红龙」……你该不会是指‘红龙’吧。”

“谁知道呢。”零儿说。“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甚至迪韦恩并没有指向这两个事物的意思。如果真的有，我认为「红龙」更加可能是……”

“是？”见零儿不再说话，陆提问道。

零儿停下了话语，从自己的卡组中拿出了一张卡片，向陆展示。看到零儿手中的卡片，陆恍然大悟。“……是它！”

就在这时，陆的终端传来了信息，他看了眼零儿，将信息打开。“这里是梦野雪乃，请各队注意。‘世外桃源’可能会使用和纵列相关的卡片，请决斗时注意卡片的摆放位置。”

“收到。”

零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这里是游羽，‘永动机安全监管协会’请求支援，请就近的队伍增派人员。”陆还没把终端收回去，新的消息便又传来了。

“永动机安全监管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