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发现血液问题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落月终于脱离了危险，蛊虫再一次沉睡。沉睡不代表它不长大，药浴总归治标不治本。任谁脑子里有个东西，他也清醒不了。

两天后，落月醒了，只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认人，时而不认。好在只是在幼儿与成年来回切换。无论那种状态，只要哄着她，饭菜以及各种汤汤水水的都正常的吃，只是更加粘柳如烟了，一会儿看不到娘亲就哭着闹着找姐姐。（洛妍如今是太子妃，是不能随便出宫的。而且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

洛妍来过几次，眼睛都哭肿了，最后却也不得不趁着妹妹睡着离开。虽然宫里并没有说让她即刻回去，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得不以夫家为重。如果她在太傅府不回去，前朝的言官恐怕会对太傅府和东宫群起而攻之。

掌管大周军士命脉的战神司马睿，一直在振臂一挥大半个朝堂的文官抖三抖的帝师太傅府上，太子妃再住下来不回去。高位那人就算不说，也会给有心之人危言耸听的机会。

司马睿不敢离开，他怕回来落月就不记得他了。

冯家父子先前对司马睿的偏见如今也都没有心情去计较了。毕竟他是真心对待落月的。

司马睿一道道信件发出去，天门山那边依旧没什么回应。

司马词收到信了，只是他知道，就算他回去，落月也不属于他，如果解药没有研制出来，渡劫青莲也没有找到，他回去，除了让所有人失望，没有一点用处。

冯府。

柳如烟坐在女儿榻边轻拍着哄睡觉。落月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稳。

墨竹如今是沁雪郡主了。得了消息，匆忙赶来。自从认祖归宗，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冯府，更没有再见到自家小姐。

景安王妃知道了自己女儿与顾老将军家的独子互通心意，自然要对顾家了解一番。自然也知道了白芳芳的存在。顾家在皇上面前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像白芳芳这样的人有很多。女儿被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她要给看牢了。她不让女儿出门，在家亲自教她为人处世，以及宫中的礼仪和待客之道。

一段段时间的相处，景安王妃才发现，太傅府真的没有亏待自己女儿。女儿不但读书识字，算账方面更是一把好手。她掌管景安王府中逵多年，每年每月经过她手里的账目数不胜数。可这些，到了自家女儿手里根本不算什么。每个月送来的账目她要算好几日，到了女儿手里，一个时辰就算的清清楚楚了。还给画了一个表格，让底下的人按表格要求填写好，每个月的账目就更加清晰好算。她的女儿还弹的一手好琴，比她这个从小有着正经师傅教学的，弹的还好，她都自愧不如。

自从向甜回来，她们夫妻感情更好了。一家三口天天待在一起，弹琴，茶花，下棋，做美食。从前那个假女儿对他们夫妻也很好，他们对她也是真的掏心掏肺，觉得这样也很好。可和现在的女儿比，原来假的就是假的，哪怕不知道是假的，也不会如此亲近。

景安王其实早就猜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假女儿，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为他们之间恭敬多于亲近。他也很疼那个女儿，却总是莫名其妙感觉少了些什么。经过这段时间和亲生女儿的相处，他知道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血脉之情。

书归正传。

萧沁雪（墨竹）一路小跑来到落月的闺房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眼睛通红蓄满泪水。她反复的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好情绪，拿出帕子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这才抬脚进去。可看到榻上几乎瘦到脱相的人，她彻底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噗酥酥往下掉。柳如烟转身，看到时萧沁雪，起身行礼：“见过沁雪郡主。”萧沁雪赶紧扶起柳如烟：“干娘这是不要墨竹了吗～”她哭的更凶了。

柳如烟也已经泣不成声了：“甜甜。好孩子。干娘怎会不要你。”二人抱头痛哭。

“娘亲？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你们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呀？有人欺负他了吗？是爹爹也管不了的人吗？”落月被哭声吵醒，坐在榻上，歪着脑袋，皱着小眉头，一脸不解：“娘亲，漂亮姐姐你们不要哭。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小哥哥。等他来了我告诉他，让他帮你们大坏人。”萧沁雪看着落月一脸天真无邪，她的心口就是一疼，这个样子的落月，她见过很多次，每次小姐发高烧好了之后，就会失去记忆，回到小时候。

她走到榻边，一边真理落月的头发，一边说：“我是你娘亲认得干女儿。我们只是好久不见了。”

落月歪着脑袋看着柳如烟：“娘亲，是这样吗？”

柳如烟点点头：“是的，甜甜比你大，你应该叫姐姐。”

“甜甜？好好听的名字。嘻嘻，甜甜姐姐，嘻嘻”落月很开心的抓住萧沁雪的手：“我以前见过你吗？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很熟悉呢？可是～”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她皱着眉头，有点不开心。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大不了我们重新认识。月儿妹妹说好不好？”萧沁雪从小就陪着她，自然知道怎么哄她。

“嗯！”落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眼睛笑成月牙状。

“月儿妹妹要起来吗？”

“嗯！我睡醒了，要出去走走。娘亲说外面冷，不让我出去。哥哥们在书院也不回来陪我。”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萧沁雪利落的给落月穿衣穿鞋，扶她去梳妆台那边坐下，又利落的给她梳头。这是她一直做的事情。就算她现在贵为郡主，这些她依旧愿意做，只因那个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姐。她能这么快就得到景安王府上下的尊重，和落月教他的东西脱不了关系。只要是太傅教的，小姐总是拉着她，和她一起学。小姐的女工不行，自己不愿意学。夫人只能教她，也不吝啬教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成为郡主，她一定要报答小姐一家人。

柳如烟闻言又是一阵心酸，眼泪流的更凶了。落月听到娘亲的抽泣声，抬头想要看清楚，可本来非常清楚的视线，慢慢的竟然模糊起来了，她伸手：“娘亲～”柳如烟赶紧上前握住：“月儿，娘亲在呢！”

落月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她整个人都趴在柳如烟怀里，抬手摸索着给柳如烟擦眼泪：“娘亲不哭。月儿好好的也不难受。”

柳如烟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娘亲不哭，月儿会好的。”

欧阳西和黄埔神医一同给落月把了脉。两个人都一脸沉重。落月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很乖。

司马睿，冯玉良，冯慕逸，冯慕羽，都默默的坐在一边，眼睛都紧紧盯着欧阳西师兄弟二人。

黄埔神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尽量让语气更温柔一些：“丫头，你的眼睛是不是～”

落月微微点头：“只是看不清。”

司马睿的心里很难过，也很无助。他从来都没有现在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月儿～”

落月眼睛看不清事物的时候，耳朵就会特别灵敏。她微微一笑：“小哥哥不必担心。月儿没事。”

这话让司马睿更难过了：“月儿会没事的。”

天门山。

经过数日研究，欧阳西的小师妹得到了确定，司马词的血是蛊毒的克星。是不是所有蛊毒的克星，还有待验证。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血有用。

司马词得到这个消息，心里激动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不知前辈可有把握解食脑蛊的毒？”

“怪不得，怪不得那老东西解不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司马词的绝世容颜，默默在心里感叹一番：美色误人呀！叹了口气：“如果能把人带来，有你的血，应该可以。只是你也知道，食脑蛊对大脑有损伤，好了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后遗症。比如失忆，或者别的。”

“失忆吗？或许并不是坏事呢？”司马睿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邪笑：“好，我来想办法。”

司马睿回去后，就带着自己的亲信快速离开了天门山。他既然决定了自己下一步计划，自然不会再让红衣毒女，欧阳西的小师妹送信出去。既然失踪了，那就一直失踪吧！只要她自己不出去，有天门山这个自然屏障，普通人想上来也没那么容易。就算上来了，天然阵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破的。他都来这里一年了，这天门山十二峰，也没有彻底被自己征服。

京城，太傅府的守卫本来很严格的，只是落月毒发后，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寻药了。更何况有司马睿，冯慕逸等高手在，谁会自寻死路来行不轨之事呢？

司马词只用了数日时间就来到了上京城。他没有贸然前往冯府，而是回到自己的势力据点，细细问了冯府的情况，知道了大概什么情况。派人去去暗中盯着：“找到机会就把人偷出来，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就不要轻易动手，放信号，本尊亲自动手。”

“是！”

此次出动了好几批人，接应的，断后的随时待命。

最了解司马睿的人非司马词不可。他的武功，谋略都是司马睿亲自教的。如果先前武功比不上，那么现在，在天门山上与野兽搏命，与毒虫比体力，与毒草比耐力。短短一年，已非昔日可比。但是，他宁愿用人海战术，也绝对不会与司马睿正面刚。

经过几日的探查，发现司马睿和冯家人一直形影不离，司马睿也几乎不会离开半步。冯慕逸冯慕羽也是轮流陪在一旁。根本没机会下手。

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司马词放了自己一些血，让身边的药师配了些补气血的药，合在一起做了药丸，装在瓷瓶里。换上先前被树枝猛兽撕破了的袍子，靴子都换了。头发也撕扯的乱七八糟。更是忍着洁癖每天在院子里练武打拳，让自己出很多汗。几天下来身上臭气熏天，满脸胡茬本来就没刮，现在正好彰显自己的狼狈。反正小月儿也看不到，丑点脏点没关系。

对着镜子反复检查后，就运气轻功直奔冯府。他跳进院子还一个趔趄，十二卫、暗卫出来看到一个野人，正要动手，司马词赶紧说：“药！我来送药。”声音是许久没说话的沙哑。屋子里的人除了司马睿都出来了。

“老师。”司马词见到冯玉良躬身行礼。

“你是三皇子？”冯慕逸一脸不可置信。

“药！”他许久没说话，也许久没喝水了，喉咙里干的很。根本不能说出太多多余的话。他踉跄着把瓷瓶送到冯玉良的面前：“老师～”

冯玉良对于司马词的突然出现，以及这一身打扮，给弄懵逼了。直到司马词扑过来，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把人扶住：“三殿下，先进屋。”扶着他进了身后的房间。

落月靠在司马睿的怀里安静的睡着。对于外面的动静，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这几日不但彻底失去了视力，听力也下降了很多。

所有人来到了落月闺房的外间。司马词也不管规矩礼仪了，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就着茶壶猛灌了一气。喉咙里舒服了，赶紧开口：“这个药是我的手底下的人研制出来的。经过实验，可以解很多种蛊毒。反复实验多次，没有什么后遗症。可是食脑蛊太霸道，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我收到消息，月儿妹妹毒发了，我也就只能回来碰碰运气，毕竟有医毒二圣在。”说完这也，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是要让自己累到极致，才不会被识破。

欧阳西和黄埔神医闻声而来。二人一个奔着药去，一个奔着人去。

“三殿下，你再不休息恐生根本呀！”黄埔神医把脉后一脸凝重之色。

“我能去看看月儿妹妹吗？”

“来人，带三殿下去客房休息。”冯玉良吩咐道。

“老师～”

“妹妹她暂时没事。只是你这一身再不去洗洗恐怕都包浆了。”冯慕羽上前一步扶着司马词：“走吧！等你收拾干净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再来也不迟。”

“老师～”

“去吧！听话。”冯玉良这段时间被女儿和媳妇磨的没有了一点棱角。司马词又是因为寻药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忍不住就软了口气，说话也不自觉带了点哄孩子的语气。

这样司马词心里有了别样的情绪，是在自己父皇母妃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也就没在坚持，乖乖的跟着冯慕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