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洛妍窥探到真相

冯玉良听说女儿坠楼，赶紧回了府。

落月虽然调皮，却很懂事，只要不是病的很严重她是不会主动说的。冯玉良回来看到女儿趴在娘亲怀里，像个小猫似的，并没有什么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月儿，爹爹都要被你吓出心疾了。”

柳如烟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小声点，月儿她睡着了。”冯玉良赶紧捂嘴着赔笑。

柳如烟和冯玉良在卧房里说起了白天的事。

“相公，你可有怀疑对象？”

冯玉良摇头：“如果是宁伯候府做的，可是妍儿的贴身之物，以及字迹他们又是如何得来？他们得了这些东西，绝不会做这么个局。只害月儿一人。两个女儿一起毁掉，不是更能打击我吗？而且宁伯候不是这种人，他虽然家事上拎不清，也还不至如此下作。”

夫妻二人皆是一脸愁容。：“这个人如果不揪出来，对月儿始终是个威胁。”冯玉良揉着眉心。

柳如烟给她递了杯茶悠悠叹息：“月儿她又是个不安分的。总是喜欢往外面跑。”

“老爷，顾辰护卫求见。”门外小斯的声音穿进来。

夫妻对视一眼，一脸疑惑。冯玉良拉着夫人：“我们一起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前厅里，顾辰一身藏青色护卫服，脊背笔直，一只手负于身后，很是周正。

冯玉良夫妇携手来到前厅。顾辰抱拳行礼：“参见太傅大人、夫人。”

“免礼。不知顾护卫有何事到访？”冯玉良端的是不苟言笑。

顾辰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送上：“这是我家王爷为落月小姐求的药。”柳如烟赶紧接过：“这么快就找到黄埔神医了？”

顾辰微微一笑：“黄埔神医前几日就来了盛京，只是他不喜人打扰，住在城郊王爷的别院里。”

柳如烟柔柔一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七皇叔他会说的如此轻松。”

冯玉良看了一眼，拱手：“替老夫谢过你家王爷。”

顾辰抱拳还礼：“太傅大人客气了。”

顾辰任务完成就打算离开，冯玉良试着问了一句：“顾护卫，可否请你帮忙，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保护小女？”

顾辰回身，点头：“我家王爷已经去寻合适的了，这几日应该就会送到。到时候可以做落月小姐的贴身侍女。”

柳如烟皱了皱眉：“顾护卫可否告知，你家王爷为何对月儿如此上心？”

顾辰心里碰的一声响：“哦，是这样的。落月小姐与我家王爷早就相识了。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为了还落月小姐曾画之情，我家王爷曾多次救落月小姐于危时。”

冯玉良淡淡开口：“司睿！老夫早该想到的。行了老夫知道了，你回去吧！”

“顾辰告辞。”顾辰感觉到了冯玉良不太高兴。也是了，自家的小白兔被大灰狼给盯上了，能高兴才怪。

落月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一家人守在落月的榻边。司马睿实在憋不住了，换了便衣带了兜帽，悄悄潜入太傅府。他进了门，把屋内三人吓了一跳。

落月不喜下人伺候，所以屋内只有冯玉良夫妇和洛妍。几人正要行礼，司马睿伸手拦住：“不必多礼，本王只是不放心，来看一眼就走。”

冯玉良伸出一只手，做请状：“此处是小女闺房，还请七王爷移步花厅。”面容冷峻，带着薄怒。

司马睿根本没看他，径直走到榻边，看着烧的小脸通红的小丫头，一阵心疼：“月儿，我是司睿，我来看你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握着落月的手，温声呼唤。

落月之所以高烧还是因为受惊。她听到了令她安心的声音，就不在做噩梦：“司睿……”她烧的实在厉害，根本不能支撑她思考。她只是本能的抓着他的手：“别走，我怕……”

冯玉良走到床榻边，本想历声呵斥。可看到女儿两只手，抱着司马睿的手，小脸红红的皱成一团。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司马睿坐在榻边，满脸心疼。

柳如烟和洛妍拉着冯玉良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柳如烟握着他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洛妍走到床边，用凉水不停的给她敷着额头。

落月难受的抱着司马睿手缩成一团。司马睿心疼的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司马睿！”冯玉良奋而起身。

柳如烟也看着皱了皱眉。

司马睿没有理会，脱掉落月的外袍，让她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抬手提气，大掌敷在落月的背上。

冯玉良看到司马睿脱掉了落月的衣服，气的冲到榻前，抬手就要打人，看到司马睿的动作的手僵在了半空。

柳如烟拉着他的问：“相公，他这是做什么？”

冯玉良收回手，一甩衣袖：“哼！”拉着媳妇重新坐回去。

大概两个时辰后，司马睿收了手。把落月放回到床榻上，给她盖上小毯子。落月的手还是抱着他的一只手：“月儿已经退烧了。可以给她吃药了。”

洛妍闻言，赶紧转身打开木盒子。虽然都贴着标签，却也不知该给妹妹喂哪一种。索性都端过去给司马睿看：“王爷该喂哪一个？”

司马睿头都没抬：“第一排第一个，白色瓷瓶，黑色药丸一粒。”

柳如烟感觉到手上一紧，抬头就看到自家相公的眼神暗了暗。她无奈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

冯玉良看向夫人，点点头。

相爱多年的夫妻一个对视，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

半个时辰后，落月开始发汗。洛妍急的一会儿摸摸妹妹的脸，一会儿把手伸进衣服里摸摸。

落月发了汗，不在惊惧，抱着司马睿的手也终于松开了。司马睿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凉凉的。也就放心了。这时外面的更鼓正好敲五更。

司马睿起身准备回府，他起身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妍离得最近，赶紧扶住，可是他的个子太小根本扶不住。冯玉良还是出手了，把他扶到客房。不一会儿，顾辰就来了：“王爷他……”

冯玉良道：“内力消耗过大。睡一觉就好了。”说罢甩袖而去。他去看了一眼女儿，还是不放心，就让人去宫里告了假。

一大早就有人来了，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昌平候府二公子陆佳曜。冯玉良看着他冷冷的道：“不在府上好好念书，跑到我府上有何事！”

陆佳曜最怕冯玉良，那是谈起色变。他哆哆嗦嗦的说：“听听听说，落月妹，妹妹昨日坠楼，差点出～事，今日特来～探望。”他的头低到不能再低了。

小斯带着李诺言进来，李诺言躬身行了一个书生礼：“老师学生这厢有礼。”

冯玉良点点头：“嗯，自己家不必客气。”

李诺言起身一脸焦急的问：“听说落月妹妹昨日坠楼，不知她可有事？”

冯玉良看了他一眼，摆手让他坐下，陆佳曜也要跟着坐下，就听冯玉良道：“我让你坐了吗？”陆佳曜赶紧站回去。李诺言一脸焦急的等着老师的回答。

冯玉良点点头：“她昨日受了惊吓，昨夜又烧了半夜，这会儿还在睡。”冯玉良也是一脸疲惫。

陆佳曜屈膝跪了下来：“冯伯父，落月妹妹受惊也有点怪我。”冯玉良抬眼看着他：“查的怎样了？是谁下的毒。”语气平静。

陆佳曜这会儿被愧疚填满，反而忘记了害怕：“是二房的人，他们要害的是我和大哥两个人。也是我们兄弟命不该绝，在出了府后不久，我遇见了好朋友，齐尚书家的公子，我们聊的久了一点。马匹毒性发作时正好走到西街。也幸亏顾护卫出手，要不然我们整个昌平候府都要给七皇叔陪葬了。”他想想还是后怕。

冯玉良淡淡的说：“行了，起来吧！你这样好好说话，不也挺好的。每次见到老夫都是一幅惊恐模样，老夫会吃了你咋的。”

陆佳曜心里害怕极了，他怕自己再结巴，就不说话，也不敢起来。

冯玉良又问：“上次，你让人当街殴打诺言的事，你怎么说！难不成你到现在，还在和那个不成器的妾生子在一起鬼混？”

陆佳曜赶紧摆手：“没有没有，那件事后我特意去查了一下，那个妾生子的人品果然有问题，我就不在和他有来往了。”他抬眼瞄了一眼李诺言，弱弱的说：“我还亲自登门道歉了呢！”

冯玉良抬眼看着李诺言：“他说的可是真的？”

李诺言扶起陆佳曜：“陆公子说的是真的。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

陆佳曜对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女子闺房外男不得擅入，他们二人只得离开。

可是司马睿就不会那么自觉了，他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又轻车熟路的去了落月的闺房。落月醒过一次，吃了点流食，就又睡了。可是睡的很不安稳。司马睿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落月闻着淡淡的沉香味，睡的安稳了不少。

傍晚时分，冯玉良和柳如烟来了，进门就看到司马睿握着落月的手，坐在榻边的的凳子上，一只手支着头，睡着了。洛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睡着了。柳如烟很是识趣的拉着自家相公出去了。

萧姨娘恨恨的将一个茶碗摔在地上：“还真是命大，马蹄没能把她踩死也就算了，那本来也不是我们算计好的，只是没想到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都有人接住。听说昨夜烧了一夜，她都没事。真是该死的命大呀！”

洛妍一直都怀疑是萧姨娘做的，她听到顾辰说栏杆是被人锯断的。她想了很久，手帕被她拿走是绝对有可能的，那么字迹呢？萧姨娘的字写的可不咋地。

见妹妹有司马睿陪着，她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萧姨娘的院子。她平日里，并没有注意萧姨娘身边的人。今天她特别留心。看到小红的第一眼，就想到审问时，守门的丫鬟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妇人。小红正好年龄相仿。只是字迹的事，还是个迷。她对萧姨娘说：“萧姨娘如果不想我死，就不要再伤害妹妹。”

萧姨娘心中大骇，面色不改：“妍儿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小姐呢！她死了对我可没什么好处。”萧姨娘赔笑。

“你最好安分些。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知道。既然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小心引火自焚！”

回到前院，她对柳如烟道：“母亲，我总觉得这件事是萧姨娘做的。她身边的小红正好符合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果她梳妇人头，萧姨娘扮做下人，他们两个的年纪也就都对的上。”

柳如烟微笑摇头：“动机呢？她的性子，无利不起早的人，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的。”

洛妍皱着眉：“我总感觉这件事和萧姨娘脱不了干系。”

柳如烟无奈摇头。

“不管是不是她，我们必须防着她。”洛妍见劝说无果只能退一步说话。

“好，听你的，派人盯着她就是。”

洛妍回到房里，画了一幅小红的画像。她找到顾辰交给他：“顾辰哥，你拿着这副画像，去找观景楼的人认一认。”

顾辰接过看了一眼：“会是她吗？”

洛妍摇头：“只是有所怀疑，母亲她不相信，我也不好去搜。不管观景楼的人说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洛妍神情一肃：“我总觉得和她脱不了关系！”

“谁？”

“萧姨娘。你不必多问，如若是她。”洛妍眼神里从未有过的狠厉：“我必将亲手送她上路！”

顾辰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拿了画像，告辞离开。

洛妍炖了汤去看妹妹。

司马睿拿着，用富有磁性得声音柔声细语的给她念着书。落月还是嫣嫣的，半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司马睿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洛妍微微颔首。

洛妍放下托盘，走到榻边温声哄着：“妹妹，姐姐炖了你爱喝的躺，要不要和谐号？”

落月强打起精神，做起来，伸手要抱抱。司马睿识趣的起身：“月儿好好休息，我就要回去了。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落月微笑点头：“嗯嗯。”

司马睿走了两步回头：“可有想吃的？”

落月想了想，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没有什么想吃的。”

司马睿看到了疏离。他回身重新走到榻边：“月儿，不要这么见外好不好。这样的你让我很无措。”

落月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到他的俊脸上竟然有了胡渣。嫣红的唇也没有了往日的鲜艳。还有紧紧皱着的眉：“皱着眉，跟个小老头似的。”

“月儿是嫌我年纪大了？”司马睿一脸紧张加受伤。

“没有”落月虚弱的一笑：“只是觉得你不该如此。我们也只是咳咳”洛妍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司马睿闻言，瞬间如卸了气的河豚鱼般：“终归是司睿孟浪了。司睿打扰了。”不在多言转身就走。

“不是～”

“妹妹～”

司马睿闪身接住从床榻上掉落的落月。落月慌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咳咳”

司马睿把她放回榻上：“你还小，有些事你可能还不太懂，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你长大。”

洛妍不觉点头。

落月抓住他的袖子：“我～”

司马睿摸摸她的头：“好了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司马睿转身离开。

洛妍端过汤羹喂落月吃了一点：“妹妹，你对司睿是什么感觉呢？”正好走到门口的冯玉良顿住脚步。

落月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她靠在洛妍怀里：“我这几次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个出现。他在我身边时，我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洛妍心情复杂，每天早上，桌子上的那一盒点心，恐怕也是入了妹妹的心的。

冯玉良也没再进去，转身离开了。

“妹妹，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落月闭着眼睛点点头：“战神七皇叔。”

“既然你知道，姐姐就放心了。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姐姐相信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洛妍抱着妹妹，让她睡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