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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如果不是你,我愿一生孤独

选秀的日子还是到了。被留了画像的贵女,都要进宫面见太后和帝后。

大周历.四月初八。

秀女入宫参加大选。

柳如烟、落月陪着洛妍一起去了。柳如烟和落月带着冷霜在宫外等着。落月对皇宫有着本能的排斥,就像苦药汤子,不喝病不会好,喝了又难受。她让冷霜陪姐姐进去。冷霜对她冷冷的一句:“主子放心。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任何人为难大小姐的。”她放大声音冷哼一声:“要是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了大小姐,皇上可是不依的。”这句话说的就相当霸气了。这是警告,也是敲打。冯家背靠皇上,除了皇上冯家不依附任何人。

在场大半朝廷要员的家眷无一人敢做声。就连廖府都不曾反驳一句。因为廖府依靠的是皇后,皇后依靠的是黄帝。

太傅府,萧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的佛堂前跪着,不停的求着:“佛祖保佑,一定要让我的妍儿被选中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她是又磕头又烧香的。

一个小老太监跑过来躬身给柳如烟行了一礼:“柳夫人,落月小姐。太后娘娘有请。”

柳如烟优雅的抬手:“劳烦公公,头前带路。”

老太监侧身做请状。

太后的寿康宫门口,立着一抹淡黄色的高大修长的身影。落月跟在柳如烟身后,看到那抹身影,心里美滋滋。多日不见有点想他了。

柳如烟上前行礼:“命妇拜见七王爷。”落月也侧身行礼,还不忘冲他做了个鬼脸。

司马睿赶紧挥手:“柳夫人不必多礼。母后已经等候多时了。”

司马睿和柳如烟并排走在前面。落月和冷霜走在后面。

进了殿内,见了太后,柳如烟带着落月给太后磕头:“命妇冯柳氏携幼女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看到下首的母女,眼圈忍不住一热:“如烟。”

柳如烟抬头,眼睛一缩,试着叫了一声:“小姨?”

“快起来,到哀家这里来。来人,赐座。”太后有点激动。

落月都是一脸懵逼。她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司马睿:“完了,我看上了自己的表哥。”

司马睿看到落月萌萌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上前把懵逼的落月从地上拉了起来:“快起来,地上凉。”拉着她到一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水。落月的心哭唧唧,看着司马睿:“你是我的表哥?”

上首的太后拉着柳如烟刚想说话,就听到落月来了这么一句。抬眼就看到二人很是的表情:一个深情款款的看着另一个,而另一个一脸的欲哭无泪。想到儿子说的,不觉摇头。

拉着柳如烟坐下:“如烟,你娘她还好吗?”

柳如烟眼圈一红:“母亲她已经去世五年了。”

“什么?姐姐她竟走了多年?”太后落泪:“想当年哀家和她鲜衣怒马是何等的潇洒。没想到一别几十年。再问及时,故人却已西去。”

落月看着太后,认真听着她说的话。司马睿见她如此,以为她是第一次进宫紧张。伸手握着她的小手:“月儿别怕,母后她很好的。”

落月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出声。这让在场的一众宫女太监齐齐一缩脖子。完了完了,这个冯家小姐要完。

可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只见司马睿拿起冯落月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呼着。不做声。

一众宫人个个使劲揉了揉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七皇叔竟然会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孩子。特别是宫女们,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睛。

“当年你母亲进宫来看哀家时,说你嫁给了冯玉良。哀家还反对过,不曾想你是最幸福的一个。你还真是个有福的,没想到那个老古板书呆子,对你这般好。”太后拉着柳如烟的手一脸欣慰。

柳如烟红着脸低着头:“小姨。相公他可不是老古板。他精着呢!”

“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呵呵呵,你的眼光不错。可是你外公是个眼瞎的。给你娘选了个负心汉。”

柳如烟拉着她的手:“可我娘亲也是幸运的,遇见了小姨。父亲他虽负了我娘,可有小姨护着,我们过的也很好。”柳如烟叹了口气:“但是父亲他却晚景凄凉。临终哥哥都不愿为他送葬。”柳如烟眼里有着些许落寞。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落月却在这时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心说:“原来不是亲小姨。”

殿内很安静,这一声叹息尤为清晰。落月赶紧捂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司马睿用手捂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在眨眼了,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落月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司马睿见她怕痒在她耳边又吹了一口。落月立即跳起来:“司睿~”

柳如烟回头:“月儿,不可胡闹。”

落月抬眼看到殿内众人,赶紧跪下:“太后娘娘恕罪。”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兔子,乖的不行。

太后看到下首二人,慈祥一笑:“没事,起来吧!孩子哪有不调皮的。”

落月赶紧起来:“嘻嘻,外祖母也是这么说的。嘻嘻”

太后呵呵一笑:“这到还真是你外祖母会说的话。”摆手示意:“睿儿,带月儿去吃些东西吧!选秀要到下午才结束呢。”

司马睿躬身行礼:“是,儿臣告退。”

司马睿拉着落月出去了。

太后拉着柳如烟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小太监来报说,选秀就要开始了,请太后去大殿。

太后安排贴身嬷嬷陪着柳如烟,柳如烟觉得要在宫里呆一天,也是够烦的,就带着丫鬟回府了。

落月还不知道自己被丢下了。

司马睿带着落月来到御花园。他找了一个很凉爽的亭子,坐下来。一个小太监端来一个汤盅。司马睿亲自接过,打开尝了一口。送过去。落月接过汤匙,要自己喝。司马睿把汤盅往自己身边挪了挪:“说说,为什么怀疑我是你表哥的?”

落月抬头看着他:“我娘亲叫太后小姨,你说你是我什么。”落月用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嘻嘻一笑:“表哥,嘻嘻。”

司马睿把汤羹给她挪过去:“我记得你在郊外的湖边,说过一句话。”他带上不怀好意的笑压低声音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落月在他后脑勺上“啪”的一下。司马睿反手抓住:“又皮。”拿着她的手看了一下,然后吹了几口:“我的头可不是随便打的。打了本王是要以身相许的。”

落月赶紧抽回手,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可知道表哥和表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司马睿温润一笑:“又皮,你那么聪明会没听出来?”他打开折扇:“辈分都弄乱了,还不自知。如果母后是你母亲的亲小姨。按辈分我是你什么人?”

落月大眼睛眨呀眨的,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是嘻嘻是表舅哈哈哈……司睿你是我的表舅!哈哈哈”司马睿见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按住她:“就这么好笑?”

落月忍住笑,叫了一声:“表舅。”忍不住又笑了。

司马睿无奈摇头,拿出帕子给她擦了眼泪:“她们不是亲的。所以我不是你的表舅,我也不想当你的表舅。”端起汤盅,拿起汤匙擓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好了,再不喝该凉了。”落月喝了,眼睛微眯:“好喝。”接过汤匙,自己喝。司马睿给她端着,一脸温柔。

“本想着今日喝不到药膳汤了。嘻嘻”落月抬头看着司马睿:“司睿你真好。”

“能得月儿一句“你真好”,我这忙碌了一个早上,也就值了。”司马睿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放下空空的汤盅:“要不要再吃点别的?”落月起身:“不用了,我很饱了。”她伸了个懒腰,坏坏的叫了一声:“表舅。哈哈哈”忍不住又笑。

司马睿拉着她:“别闹了,我带你到处走走。你不是喜欢花吗?我带你去看。”

落月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和司马睿沿着小径而去。

司马睿带落月来到一个花圃里,这里种了好多草花,都开了。大朵大朵的可好看了。落月看看这朵,又看看那朵。像只蝴蝶,在花丛中穿梭。还不停的咻咻这朵,闻闻那朵的,好不开心。司马睿随手采了些花朵,放进小太监提着的小篮子里。

司马睿跟在落月身后,带着温柔的笑。司马睿看到她的鼻尖有了细细的汗珠,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打开折扇给她扇着风。

“要不要去亭子里歇歇脚,喝点水?”司马睿快速的摇着折扇。

落月抹了把额头:“累到是不累,就是好热。”

司马睿拉着她去了一边的凉亭。亭子被假山、花草包围着,很是凉爽。宫人早已备好了茶水点心。

司马睿给落月到倒了杯茶。落月喝了茶。起身趴到栏杆上,看着远处的花草,哼着小调,心情很好。

司马睿走过去,给她戴上一个花环:“月儿真好看,是个花仙子呢!”

落月嘻嘻一笑:“花仙子吗?”她跑到花丛中的空地上跳起了舞。司马睿看痴了。只见落月脚步轻盈,挥手抬足间透漏着娇俏可爱,灵动可人。一身粉紫色的衣服随风而动。真的如精灵般在花丛中飞舞。

一处宫楼上,有一个少年,拿着一个金色的望远镜,正看着落月在花丛中跳舞。他是五皇子司马赋。他的眼睛跟着那抹粉紫色,不停移动。

落月一舞毕,司马睿给她鼓掌。她跑过去,接过司马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眯眯。

五皇子司马赋的望远镜一直跟着落月走。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姑娘。平日在花丛中跳舞的不少,可像她这样美的,他真的没见过。他的眼睛跟到了亭子里。他看到娇俏可爱,欢脱肆意的女孩,这一刻他心动了,不,在看到她舞蹈时,他就心动了。

司马睿起身,拉着落月:“我带你去用午膳。今天的午膳可都是你爱吃的。”

落月拉着他的胳膊晃着笑着:“你最好了。嘻嘻。”

远处的司马赋的眼里只有他的仙女,并没有注意到司马睿。他不是看不到,而是自动忽略了。看着她的仙女要走了,他才想起去追。

他跑到亭子里时,人早走了。他拉过一个宫女问:“刚才在园子里跳舞的姑娘是谁?”

宫女侧身行礼:“听说是太傅府的二小姐。”

司马赋挥手让宫女退下。他坐在落月适才坐过的位子上,手扶过面前的桌子:“太傅府的二小姐?”他苦笑:“原来是清风入梦。”

司马睿带着落月回到寿康宫偏殿。太后没回来,按制,太后要和帝后一起用膳的。太子向皇上提了要求,要和冯洛妍一起用膳。皇上准了,还赐了菜。

皇后也让廖媛媛与太子同座。廖媛媛虽不是美女,可长的也还过的去。奈何身材微胖,再加上不是太子心悦之人,故而怎么看怎么难看。太子一个劲的给洛妍布菜,说话。洛妍却顾及着尊卑,伺候着廖媛媛用膳。廖媛媛看到洛妍如此识趣,不觉有点得意。

皇后看到冯洛妍如此,微笑着点点头。皇帝和太后不觉眉头一皱:“真是上不得台面。都没看出来太子对冯洛妍的态度吗?”

太后忍不住说了一句:“皇后,洛妍是哀家义姐的外孙女,入了东宫,哀家自当护着几分。如若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给欺负了,哀家可是不会客气的。”这是敲打,也是告诉皇后,她要给冯洛妍,撑腰。

皇帝也看着皇后。

皇后起身,行礼,太子、冯洛妍、廖媛媛也起身。

“母后放心,儿臣定会交代太子,对洛妍多加照付的。”

太后抬手:“起来吧!”

皇帝看向儿子:“彦儿,不要辜负恩师的一片心意。”

太子司马彦躬身:“儿臣定会谨记。”

皇帝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司马睿让宫人全退下。他要喂落月吃饭。被宫人看到不得眼珠子瞪出来呀!

“司睿,我自己会吃,不用你喂的。”落月嘴里嚼着,说着。

司马睿看着轻笑:“你自己吃?我还不知道你吗?只吃荤菜,绿叶菜一口不吃。”

落月咽下嘴里的食物,昂着头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在我身边放了眼睛?”落月忽然严肃的表情,让司马睿心里一慌。故作镇静的坦白:“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两个暗卫。”

“你派人监督我?”落月瞪着他。这是要炸毛的前奏。

司马睿赶紧顺毛:“月儿听我解释。”他放下筷子,拉过落月的手:“是我晚上去看你时,看到府里的戒备太松懈。而且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最近,城里敌国的暗探到处杀人。我怕他们盯上你们。”他一脸真诚。

落月白了他一眼:“保护就保护呗,干嘛保护的那么仔细呀!连我喜欢吃什么菜都知道。你还说不是监督。”

司马睿学着落月的样子嘟起嘴:“那还不是我问的多了,他们才留心的。”

落月抬手就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好了放过你了。”她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美男撒娇,这谁受得了。”

司马睿的内力惊人,耳力自然也就很好。他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拿起碗筷继续喂饭。

吃了饭,落月问:“也不知道姐姐吃饭了没有,会不会饿肚子。”

司马睿拉她坐下:“中午,母后和帝后会赐宴的。你姐姐早就被内定了,肯定会有饭吃的。而且有可能会和司马彦一桌。”他后面带了坏笑。

“司马彦。他那个表妹~”她拉着司马睿,昂头看着他:“其实你们都不懂。表哥和表妹是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她皱着眉头。

司马睿伸手抚平她额头:“我知道,近亲成婚,要么不能生育后代,要么后代不健全。什么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纯属胡扯。”

他知道落月到了午睡的时间了。他拉着她到一边的榻上躺着。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吧!等你睡醒了,你姐姐那边就该结束了。”他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洛妍平日里哄她那样哄着。

司马睿声音很是温柔:“其实廖媛媛就算进了东宫,也不会有什么的。彦儿根本不想娶她,是皇后强塞给他的。在彦儿的心里,你姐姐才是太子妃。只是他有着他的不得已。”

落月微闭双眼:“要是让你娶你不喜欢的女子,你会娶吗?”声音轻飘飘的,问的很是随意。

司马睿呵呵一笑:“如果皇兄或者母后真的有一天这么做了。那就只能让我娶一具尸体。不是心中所爱,娶回去不过是放着恶心人罢了。”

司马睿低头看落月,她已经睡着了,温柔一笑:“如果不是你,我宁愿一生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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