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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得到母蛊

顾府,西苑。

白芳芳和一个侍女,一个婆子,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壶茶。

白芳芳一身粉色斜襟襦裙,绣着傲雪红梅。头上一根金步摇,稳稳的簪在头发一侧,唇红齿白,倒也有几分颜色。身材窈窕,柔柳扶风的。走路都需要人扶着的那种。其实她真的很柔弱吗?不尽然吧!只是善于“装”柔弱而已。顾辰在各府办案,又怎会看不出。他之所以至今未娶妻,就是见多了千金贵女们的矫揉造作,他打心眼里看不惯。

白芳芳满面愁容,眼角带泪,默不作声。看的人想抱怀里好好痛爱。

“小姐,不要难过。表少爷才回府,定是没有见到小姐的好。”小丫鬟在一旁劝解。

白芳芳微微叹气,帕子轻轻拭去眼角并未落下来的泪:“表哥他都没有正要瞧我。定是不喜欢我的。”

“小姐莫伤心了。既然表少爷回来了,定会有机会的。我们需等待时机。”嬷嬷倒是沉得住气。

“也只能如此了。”白芳芳就像受了天大的挫折,没了斗志。

在白府,她有着很多个姐妹,庶出的嫡出的,都有。而她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在府里出尽了风头,得了所有的宠爱。从小她就知道,只有嫁的好,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为了嫁的好,倒也刻苦,书画六艺都略有成就。还去过状元楼,和冯夫人对弈过棋局。竟然对弈了一盏茶的时间,不曾有财局。也是得到了不少才子佳人的赞美的。他的父亲告诉她,有意让她嫁到将军府去,因为东黎以归大周,以后就算有战事,顾府也不会轻易出征。再加上她见过顾辰很多次。人长的很是英俊,又有一身好武艺,而且他的文章做的也是相当可以的。要不是他们家是武将世家,顾辰绝对会榜上有名的。因此得知父亲的意思,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顾辰回家陪父母吃了一顿饭后,就离开了。家里有个不怀好意的他可待不下去。小主子可是说过的,男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顾老将军也知道,睿王府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就不多留,随他去了。白氏就有些不高兴。可是在家从夫,她也不敢硬刚,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好歹也是将军府独子,怎的给睿王做起了奴才,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顾老将军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不懂,辰儿跟着睿王,做的都是天大的事。儿子他比老夫有出息。”眼睛里带着骄傲的笑。

“这里面有多少危险,也是不可估量的。”白氏眼睛里浓浓的担心。

“夫人。”他起身,(白氏也赶紧起身)拉着她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就不要再徒增烦恼了。”顾老将军没有纳妾,诺大的将军府,就她一个女主人。说实话,她是打心眼里感动的。虽然老将军有些粗矿,对她还算温柔。她本来就是带着政治目的嫁进来的,没想到却可以得相公如此真诚以待。这么多年,让她在娘家学的那些争宠的手段丢的一干二净了。只是因为自己是高嫁,本能的不自信,在夫君面前少不了的卑躬屈漆。

顾辰傍晚时分回到了睿王府。司马睿知道白氏叫他回去的目的,也知道,顾辰的年龄不小了:“如果不方便,以后就回自己府上住吧!”

“方便方便。有事主子尽管吩咐。今日回府见过家父了。家里并无要事。”顾辰说的略微有些急切。

司马睿抬眼看了一眼顾辰:“你该怡亲了。”不等顾辰说什么,就抬脚离开了。

“主子主子。等等属下。”顾辰嬉皮笑脸的快步跟上。

司马睿抬手:“跟本王去一个地方。”

顾辰顿时换上了一脸认真:“是!”

胡刀堂总舵,大厅。

司马词一身白袍,立于上首,下首跪着那个被司马词一袖子甩大街上,镶在地板上,差点扣不出来的那个人。只见他一身古铜色粗布劲装,头发凌乱,精神萎靡。看样子应该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呀!

司马词背着手,立于上首,浑身被肃杀和冰冷包围。这绝对不是大家面前那个温文尔雅,对谁都一说三笑的三皇子。可是,就是他,如假包换。

“说!”司马词冰冷的声音,如地狱寒冰,冻彻心扉。冻的在场所有人热热发抖。下面那个古铜色衣服的人又吐了一口血,颤颤巍巍开口:“圣主。让我再见她一面。就算死,也无憾了。”本来就强撑着的身子,更加脆弱了。

司马词抬手,一道劲风过去,那人又吐了一口血,挣扎了几下,终归是没有再一次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了:“圣圣~主~”

司马词不再说话,背着手,盯着他,带着轻蔑的笑:“见她?恐怕你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见得认得你吧!呵!不把本尊的话放在心里,那就要接的住本尊的怒火。”挥手:“把他带下去,让他在炼狱里呆够三天。少一个时辰,你们就进去陪他。”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人汗毛都支愣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人被拉下去后,他才缓缓的做回到了椅子上。挥挥手,下首一众如劫后余生般,退出了大殿。

司马词坐在上首,整个人如制冰机,要冰封全世界的样子。整个人呆呆地,一声不吭。整个胡刀堂上上下下,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司马词提前离开大部队,快马赶赴京城。回到盛京就直奔胡刀堂。这几日他一直在虐那个差点成了他爹的男人。他想知道落月到底中的什么蛊,能不能解蛊。结果这个家伙嘴硬的很,无论怎么虐他,他都以此为筹码,要求见郑贵妃一面。他功夫不错,皇宫里郑贵妃的情况,他多少有些耳闻,他要见她,要治好她。可惜了,司马词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其实他知道有老毒物在,落月不会有事。可是他就是呕着一口气,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喜欢的要命,却还要给她下蛊。这是把他当做工具人,甚至是木头人了吗!既然如此,那他就把他们的野心彻底浇灭!他从此远离朝堂,回归江湖。

“母妃?妹妹?妹~”他瞳孔一缩,夏樱的长相!司马词想到此,心中大骇:“郑秋云!你怎么敢!”他愤而起身,一掌大殿里的桌椅板凳。俊美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

想到父皇,那个虽然高高在上,虽不似平常父亲那般,却也给了他他能够给到的所有父爱。儿时父皇时长抱着他,给他拿好吃的。亲自教他习武,认字。还毫不吝啬的夸奖他。而他的母妃,逼着自己学很多东西,没日没夜的学习,为的只是拿自己争宠。

司马词发了一通火后,缓缓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了自闭。许久……

“圣主。”下面跪着一个黑衣短打的小卒。司马词微微抬眼,冰冷如常:“何事!”小卒吓得一哆嗦:“回,圣主。睿王府的影卫在在到处打听圣主的去向。明日,皇上要在玄武门亲自监斩黎恨和窦骁。要拿他们的血祭奠大周死伤的将士。”声音变小:“冯军师和七皇叔同去观行。”

司马词闻言,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下去吧!”平平淡淡,带着不明的戾气。

那小卒如劫后余生般退了出去。到了门口脚软,差点摔了。外面又跑进来一个黑衣小卒,跪地:“圣主,您让人盯着的少将军,府里发现了西陵国的暗探。”

司马词闻言,眼睛微眯:“西陵国?”停顿了一下:“继续盯着,不可打扫惊蛇。”

“是!”

司马词起身,背着手思虑片刻,抬步离开。白展祺暂且不管他,人在上京城,总不会翻出他的手掌心。他的血统绝对纯正,可是夏樱她绝对不是!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也真是活的窝囊呀!他并不想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他的母妃对他的父皇不忠,还生出了一个孽种!

他进了宫,到了宫门口,又回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皇。

他出现在了一间潮湿的地牢里。地上一个黑衣人如死猪般躺在地上。司马词拿着帕子,轻掩口鼻,一脸嫌弃:“你说宫里的那个女人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不会伤心难过呢?”司马词带着冷笑:“你说你的女儿要是知道她的父亲长这个样子,她会不会觉得你恶心呢?!”

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跟死了差不多。司马词袖子一挥,地上那人直接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吐出了一口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要见她吗?要不要本尊成全你?”司马词带着邪笑,甚至有些疯魔。

“不!不要~”那人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起来,估计是回光返照。

“本尊要把你的身体一点一点,一块一块的给她送去!让她看看,和她苟且的男人到死都不能留个全尸!”盯着地上的人,双眼充血。

“圣主,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耐不住寂寞非要去~招惹她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圣主怎么~罚我都可以,千刀万剐,烈火焚身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她~念在她生你~”

“闭嘴!本尊绝不会再认她!”

“是~圣主怎样都行。但求圣主不要伤害她~她已经~”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他想动一动,可惜不行,根本动不了,叹了口气:“我自知罪孽深重,并不求活。我死后,一切便不会被世人所知。也不会对圣主有什么威胁。求圣主放过她们母女。不管圣主承不承认,她们始终是圣主的亲人~”他说了这许多话,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嘴里喷出了一大口血。

“迟来的深情比粪土都贱!现在知道她的好了,就跑回来找她了。她呢?呵比你还贱!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她呢?竟然有和你搞在了一起!真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呀!”司马词是真的伤透了心,对于他的母妃,心里唯一的一点情分已经被败光了。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妃从来不会把他的想法放在心里了。是了,他不听话,她就和这个野男人再生一个。到时候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可以控制整个大周。呵!想的挺美呀!地上的人缓了一下,再一次开口,只是声音微弱:“对不起,伤了你在乎的人。那孩子中的是贞洁蛊。母蛊被我藏在了你母妃最爱的那支发簪里~”

司马词虽然面无表情,却听的很仔细。他是听欧阳西说,如果找到母蛊,解蛊的事就会万无一失。闻言,他眼睛里浓浓的恨意彻底变成了巨兽。因为他知道,母蛊是要喂养的,那么他的母妃就一定知道。他冷冷开口:“来人,在他身上切块肉,每日往庆和宫郑贵妃那里送上一块。让他们好好团聚一下!”带着邪笑,带着弑杀,带着变态。

司马词的轻功很好,他亲自去取了那只发簪。在庆和宫,他见到了那两个让他恨不能直接结果了的两个人。一个疯子和一个半疯子。他毫无留恋,对于夏樱的恳求,他满眼冷漠,冷冷的说了两个字:“野种不配和本尊说话!”

一句话让夏樱差点吓死。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那个人的存在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闻言吓得差点晕倒,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始自己回忆自己身边的人。想到自从母妃疯魔了之后,母妃看到自己,总是莫名的傻笑,偶尔还忍不住会摸自己的脸。她跌跌撞撞的来到铜镜前,看着到镜子里的自己,只一眼,她便明白了。不是哥哥不要她和母妃了,而是她们真的不配!想到父皇虽然心狠,不在宠着她了,可小时候,对她那也是宠进骨子里的。

她推倒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愤恨的泪水流了满脸。她歇斯底里了一阵子之后,就起身,面目狰狞的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郑贵妃此时坐在自己的大床上,一身衣服还算整齐干净,只是目光呆滞,双眼无神。而且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呜呜哝哝的,不知说的什么。如果司马词在,他一定知道。她再叫那个人的名字,不停的叫着。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桃木剑,一头还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想必就是那个人送的吧!

夏樱公主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狠狠丢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着:“我让你犯贱,让你发疯……”她也就做做到这些,因为她真的下不去手对她的母妃。她已经傻了,已经这样了,在怎么虐她,她也不知道。看着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母妃,夏樱无力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肩,无助的哭泣。

“阿木,我怕,快来救我~”郑贵妃突然口齿清晰的喊了一句。这一句彻底把夏樱叫醒了。她的身份不能被发现,她是公主,一直都是!想到此,她起身:“来人!”

“公主。”外面进来一个小宫女。

夏樱拿出一个雪白的陶瓷小兔子,递过去:“把这个送到北城的棺材铺。如果有人严查,就如实说。只是送个东西,本公主不怕。”夏樱眼神里藏着复杂。她真的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了。毕竟自己的这个岌岌可危的身份是偷来的,自己是个野种!想到此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真的快疯了,精神快阿崩溃了。就算把兔子送过去,也不会有人理她的,因为送她兔子的人已经死了,她很快就会收到那个人的身体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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