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冯慕逸羽留书
用了一顿迟到的午膳后,司马睿就想带着小媳妇回去。可是外面大雪纷飞,路面已经有了很厚的积雪。而且冯府和皇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着实有些远。
司马睿知道如果不把人送回去,冯太傅可能会不高兴,下次去冯府,可能会被叫去下棋。他的琴棋书画在京城嫌少对手,可在冯玉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和他下棋,只有被虐的份。作为大周的战神,好胜心必然很强。和冯玉良下棋,自己憋屈的呕血,也不能离开。要不然下次就让落月看他被虐,还说一些贬低他的话。他可不想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在小丫头心里崩塌了。
落月一直都被太后霸占着,司马睿有些坐不住了。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天空,挥了挥袖子,回到太后面前,也不行礼,淡淡开口:“天色不早了,母后是不是该把人还给儿臣,也好让儿臣把人送回去。”不喜不怒,没有表情。屋子里的一众下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很清楚,七皇叔不高兴。
太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握着落月的手紧了紧:“你回去吧!小月儿今天留下来陪哀家。”
“母后!”司马睿的语调略微抬高了一点点。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落月感觉到二人气氛不对,虽然表情都控制的很好,可落月就是感觉他们母子有点不对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嘟了嘟嘴。还是决定向着司马睿。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太后的手,笑眯眯的说:“太后姨姥姥~已经下午了,如果我不回去,娘亲会担心的。”她发着嗲,眨巴这大眼睛,看着太后。
只一个对视,太后就败下阵来,赶紧抱怀里:“好了好了,月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太后亲自把人送出寿康宫,才把落月的手送给司马睿:“大雪天,路面积雪肯定也不好。实在走不动了,就不要回去了。就去你的清雅居住一晚。等雪停了收拾出路来再回去。”
司马睿给落月整理了一下大毛领披风。把毛茸茸的兜帽给她戴上:“母后放心。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王妃的。”
“那就好。说归说闹归闹。小月儿身子骨不好。可不能冻着她。”太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就更加不放心了。
“再说下去,月儿就真的要被冻着了。”司马睿语气依旧很平淡。
落月扯了扯他的爪子:“不可对太后姨姥姥如此说话。”
“还是小月儿深得哀家的心。去吧!他说的很对,这里风很大,别冻着。”太后满眼都是落月。
下了台阶,看着满眼的积雪,司马睿索性抱起她,大步而去。
太后看到,一脸姨母笑的点头,表示很满意。
出了寿康宫,穿过御花园的长廊,福伯早已等候多时(身上的蓑衣上一层厚厚的雪)。福伯身后一顶软骄,八个轿夫。轿子上很干净,没有积雪。
福伯看到自家主子,赶紧迎上去行礼:“主子,软骄已经备好。”司马睿竟直走向软骄。轿夫打帘,司马睿把人放到软骄里的椅子上。椅子上铺着兽皮,坐上去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凉。
司马睿把人放好,拿起旁边的毯子,把落月的腿盖上。刚要转身,被落月一把抓住:“你要去哪?”
司马睿握着她的手,把属下递过来的汤坨子放到她的手里,语气轻柔:“我不走,就在外面陪着你。”
落月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不冷吗?冰天雪地的,你~”
“乖啦!”司马睿打断的的话,语气依旧温柔,轻声哄到:“我不冷,不要为我担心。我可是有内力傍身的。”把落月的手按在汤坨子上。又给她把毯子整理了一下,才放下骄帘。
司马睿步行走在轿子一侧,保证落月随时都能看到他。
雪下的很大,回去冯府真的是很艰难。况且司马睿也不舍得落月冒着风雪横跨盛京。就把人拐到自己在皇宫的住处清雅居了。
一路上,司马睿都没有让落月的新鞋粘上一点风雪。落月心里跟喝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炭盆里烧着上等的银骨碳,香炉里燃着顶级檀香。屋子里暖烘烘香喷喷的让人很舒服。
司马睿把人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他和落月。照顾落月,他一个人就行了,别人休想靠近半分。
宫里的那几位皇子,这几日不常见,都是腹黑司马睿上线的缘故。他可是一早就把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
二皇子心机胜过所有皇子。可他却也无法算计司马睿这个皇叔。因为皇权的宠儿让人无法撼动。更何况司马睿还是力量的象征。
司马睿让人去冯府和东宫报了平安,就安心的陪小姑娘了。
晚上,司马睿搂着落月躺在榻上。二人许久不曾同榻而眠了。落月窝在司马睿的怀里,浑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收服东黎时,他们同吃同住将近四个月,早就让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习惯了对方的陪伴。回来有月余了,落月一个人睡,真的有点不习惯。今日彼此有了陪伴,自然睡得都很好。
或许有人会觉得,久别胜新婚,更何况还未成婚的两个人呢!一定会干柴烈火,无法自拔。
其实,爱情里,性,只是调节剂。男人若爱你,必定处处为你着想,委屈自己,照顾你的一切,他会觉得很幸福。
司马睿像搂孩子似的搂着落月,嗅着它她的发香,很安心。二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白起。开了门,下人进来伺候洗漱。司马睿一看嬷嬷和宫女的架势,就明白了,他冷冷开口:“收起你们那些肮脏的心思。老实站在一点候着!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照顾她起床洗漱!”
福伯弓着身子快步跑进来行礼:“主子赎罪。这些人是容妃娘娘派来的。奴才失职让他们打扰了两位主子。”
闻言,司马睿腰神一寒,背过身去:“容妃?她可真闲,到管起本王的闲事来了!”说罢抬步进了里屋。亲自给我落月洗漱梳头,穿衣服。动作熟练到让一众宫女隔着屏风都嫉妒的牙根痒痒。
收拾妥当,二人穿了同款棉服,携手来到外间。刚才福伯的话,落月当然也是听到了的。她上辈子也没少看宫斗剧,知道这个容妃没安好心。笑嘻嘻的对司马睿说:“想必这宫里,明日便会传出太傅府的二小姐不知检点,还未与睿王殿下成婚,便用狐媚手段爬上了他的榻。看来太傅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咯咯咯咯”
司马睿牵着落月来到桌子边坐下。清雅居的宫人快速的把热乎的早膳端上了桌。
容妃的人端着铜盆布巾等站成一排,看上去很是突兀。却也不敢挪动半分。
司马睿一边喂落月吃东西一边温声细语的说:“月儿不用担心。活人管不住嘴,总有管住嘴的方法。至于容妃!”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让她去长春殿外跪一个时辰。”
领头的老嬷嬷闻言是真的站不住了,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呀~娘娘她是好意呀~娘娘她听说王爷把冯小姐留下了,就想着清雅居里没有宫女,怕怠慢了冯小姐,才特意吩咐老奴过来伺候的呀~王爷明察呀~”身后宫女也都跪了下来,领头的大宫女也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开口:“王爷明察,嬷嬷她说的句句属实呀~”
司马睿看了一眼福伯,福伯对着他们开口:“你们回去吧!王爷说过的话不会收回。”语气并不盛气凌然,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和蔼可亲。
嬷嬷还要磕头,福伯又开口:“打扰了主子用膳,你们主子恐怕还要受罚。”
司马睿缓缓开口,不疾不徐:“福伯,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是。”福伯恭敬行礼。对着地上的宫女嬷嬷,依旧和蔼和亲的语气:“起来吧!去见你家主子。”
老嬷嬷本想说什么,闻言立马闭嘴,颤颤巍巍磕头告退。
屋子里的人都走了,落月才开口问:“这个容妃娘娘是哪个哥哥的母妃呀?会不会真的冤枉她了?”
司马睿清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敢闯我清雅居,你觉得她真的是好心?”
落月动了动鼻子,又开始干饭:“不懂,太费脑子的事,我决定不去管他了!”
“月儿什么都不用管,我会保护好你的。”司马睿给她夹了一筷子落月爱吃的。看着低头干饭的媳妇,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此时的冯府,气氛有些不对劲。因为冯慕羽留书走了。去哪了,没说,就说年前都不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落月会知道,结果大雪封路,留在宫里回不来了。
冯慕逸倒是很安静的坐着喝茶。一点不着急。
“逸儿,你如此淡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柳如烟邹着眉头问。
冯慕逸微微摇头,带着微笑:“母亲莫担心。二弟他功夫好足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他就是一个愣头青,被卖了都会帮人家数钱!功夫好也比不上脑子好!”
门外跑进来一小司,躬身行礼:“老爷,夫人,大少爷。宫里来人说小姐她一切都好。雪停了自会回来。说让咱们不必担心。”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冯玉良冷冷开口。
小司赶紧溜了。
“你们说,羽哥儿他会不会也去了天门山呀!”柳如烟还是担心自己的孩子。
冯慕逸摇头轻笑:“母亲不必担心啦!二弟这次出门,有可能是去追媳妇了。说不定他回来时,就是一家三口啦!”
“逸儿知道?”柳如烟依旧不放心。
“好了夫人,孩子大了,该放手了。我们就别操心了。让他们自己该干啥干啥去吧!省的整天在眼前晃悠的惹人烦。”冯玉良起身拉起自家媳妇就走了。还不忘留下一句话:“老大不小的了,你也该取娶妻了。”
“啊~”手里的茶盏差点脱手掉了:“是。”很没底气的回了一个字。
冯慕逸委屈的不行:“妹妹不回来,管我什么事,说我干什么。”
他放下茶盏起身:“宝子,拿披风来。大少爷我要出门。”
随身小司应声小跑离开。
冯慕逸要在走廊里,看着大雪纷飞,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出去建府后就不回来了。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不多时小司拿来了披风。给冯慕逸披上。冯慕逸一边系带子,一边吩咐随从:“我要出府一趟,你们不必跟着了。”系好带子,拿起小司递过来的油纸伞,潇洒的走进大雪中。
不久后,他出现在了少将军府门口。也没有递帖子,更没有让门房禀报,直接一脚就把门干开了。吓得门房的小司赶紧跑去通知自家主子。
白展祺正在和自己的幕僚下着棋。这个幕僚是西陵国派过来的智囊。听到下人来报,白展祺让他这个幕僚赶紧离开。以免露出破绽。
这边刚走,冯慕逸就杀到了。
“大哥,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快里边请,烤烤火吃点热茶暖暖身子。”白展祺很是热情的招待冯慕逸进屋。冯慕逸见到好兄弟自然也高兴。进了屋,脱下披风,白展祺亲自接过来挂在了架子上。冯慕逸我不客气。在炉子边就坐下了。自己倒了杯茶,看了一眼吩咐下人拿东西的白展祺:“你小子回京多日也不见你来我府上坐坐。咋的!圣上赏赐了你这套宅子,你就有了自己的家了!就彻底和我们不来往了?”冯慕逸带着笑意边喝茶边说。
白展祺摆手下人去办事了,他一脸歉意的说了一句:“大哥有所不知。”带上一脸认真,走到冯慕逸面前,坐下。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娶月儿。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当当。可是她爱上了别人~我~”他有叹了口气:“回去太傅府,就会看到熟悉的景象。就会勾起往事。大哥,弟弟心里苦呀!”说着就伤心起来了。
冯慕逸一下子慌了。本来就是调侃他,怎的就惹出他的伤心事了:“展祺,你~月儿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在这个时候,下人拿酒菜来了。白展祺拿起酒壶:“大哥,我们好久不曾一起喝酒了。来,今日一醉方休!”心里却说着:“只有今日,再无以后。”
冯慕逸拿起酒杯:“好!今日必须一醉方休!”
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白展祺心里的计划已经启动。他要回去,要做回西陵国大皇子。这之前,他必须把太傅府和自己的关系搞僵,还要人尽皆知。本来他不想利用冯慕逸这个从小出门总是背着他的大哥的。可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他必须这么做。
大周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伤害大周。他其实也知道,如果自己去和大家坦白,去和皇上坦白。他不但不会有事,还贵得到大周的帮助。使他坐上太子之位绝对轻而易举。可他一点也不想,他要死遁!
为了防止有后遗症,他只能做一场戏,把自己变成忘恩负义之人。这样就算他来大周寻求帮助,也不会给有心之人参冯府的机会,对洛妍阿姐也不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