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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幕 为你师者,还在途中

千金宴饮第七天,才有点天下盛事的感觉。

因为这一次的赌题之人,确实有点牵扯天下的意思了。

千金宴饮的赌局从规则上就可以看出,是分为两部分的。

赌题的部分和应局的部分。

只不过目前出场的三人,都没有真正意义的利用赌局的规则。

但这并不重要。

对于旁观者来说,有热闹看就好。

今天这场赌局,就很有趣。

“两位的回答,胡某都不太满意呢。”胡明羽摇着白纸扇,似乎生死于他,确实已然不重要。

“这样吧,在下有一请求,看二位有谁能够办到,谁办成了,那这场赌局,谁就是胜者。时间就以千金宴饮结束为期限吧。赌局嘛,不到最后一刻分出的结果,想来也是无趣的。”

胡明羽说着话,将众人的视线都拉扯过去。

他们就喜欢看这个。

前两场的赌题之人所求,都太过儿戏,根本就不过瘾。

千金宴饮上的所求,不杀人,不夺宝,还不如听书看舞吃席呢!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自带气运。而在气运师的眼中,皆可化作斤两。如今,有天机阁天机在此,我们不缺气运师。那么我之所求,便也简单明了。”

“少主,小王爷,你们二人各取一物,到时候由天机阁的天机掌眼定重,谁重,谁就是赌局的胜方。”

……

胡明羽的请求娓娓说出。

很多不明真相之人,大觉失望。

这样的请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吗?

然而,在天下明眼人眼中,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的根本。

胡明羽的请求看似再说称物重。

但其实,称的却是应局二人的命重。

命重之人自带气运和因果,拿什么都是重的。

结局,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

但不了解这个关键信息的话,想要赢下赌局,应局之人怕是要竭尽全力的去取自认为最好的东西了。

今日一身青衣大氅的牧箫显得清雅贵气。

就是看起来很热。

毕竟时令已到了六月。

长夏漫漫,即便是宁州,也到了酷热时节。

但牧箫身居高座,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热意。

他俯看堂中的胡明羽,眼神却没有焦点。

胡明羽的这一招,不是白慕晴给出的主意。

他十分确信。

置自身于死地,搏天开一线。

这千金宴饮之上真正的赌徒,不是他牧箫,也不是那个蛮州的自恋小王爷。

而是堂下站立着的。

这位妖族次子。

白慕晴向来落子定局,所有谋划都不会含有这种高危的赌博感的。

而且,胡明羽的背后,真的有人吗?

牧箫有些犹疑。

了解游戏剧情走向的他,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

此时的云州妖族七部,就是孤儿。

天下势力纷争,却谁都没有正眼看过云州一眼。

这其中除了妖族正式成为大乾子民的时日太短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云州它并非一个统一的州府。

试看天下,就算是王族之争日益严重的飞羽州,依旧明面上维持着统一的政权。

可云州,分了七部。

究其原因,普通人不明白。

但牧箫明白。

因为妖族的王族,不在云陆。

不同于人族,妖族和很多古族一样,王族天生就是定下来的。

这并非身份和血脉问题,而是修炼天赋。

人族不信任妖族,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带他们玩。

由此可知,妖族的现状,其实很不好。

可现在,牧箫又不敢肯定,胡明羽的背后真的没人。

或许,这也是胡明羽的目的之一?

……

随着夜幕降临,千金宴饮暂时告一段落。

三日的休憩之期无甚可看,三日后天机阁才会重新同步赌局。

牧箫走出千金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牧篁,“斋雪听折弦,二弟是想要娶妻生女了吗?斋雪剑虽好,但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很好奇,你拔得出这把剑吗?”

说完,不理会牧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牧箫直接走人。

云陆之中,万物有灵。

灵族因此而生。

剑灵便是灵族中的一支。

而世间名剑,多有剑灵。

即便不像岳红绡这样身具肉身的真实生灵,也会有着独立的意识。

物品有了自我意识,就变得矫情了。

同时,你也不能真正的以看待物事的眼光去看待它了。

人择剑,剑亦择主。

如此而已。

其实牧箫现在也拔不出红绡剑。

但他暂时也用不着拔剑,毕竟九境之前,他只有五次拔剑机会了。

而且天下人眼中,他也不是剑修啊。

他是墨修,主修偃甲机关。

当然,啥也不是。

千金宴饮暂停,最高兴的是元一。

他终于可以站回他原来的位置了。

跟在牧箫身侧,元一很是威风,走路都带着风。

就是……

“元一,你走路能不能稳重点,摇头尾巴晃的,你的剑打到我了。”

牧箫甚是无语。

“哦。”

元一明白了,换到了牧箫的另一边,把岳红绡往外挤了挤,继续。

“啪嗒。”岳红绡手中的书被挤掉了。

一瞬间剑意凛然。

岳红绡转过头看向元一。

元一本能的想到了那一天的一剑,头一缩,又换到了原来的位置。

“元一,你没完了是吧。”

走了七步路,你丫的揍了我三次。

你是少主,我是少主啊。

牧箫微微仰头,感觉人生甚是悲凉。

“兄长,兄长,你等等我。”身后传来了牧盏屛青春活力的声音。

不想见她。

牧箫加快了脚步。

“少主,郡主叫你呢。”元一倒是不客气,一把就薅住了牧箫大氅的脖领,力道一兜,牧箫差点当场悬梁。

再好的脾气也不是这么闹的。

真当你家少主我不会发火?

牧箫站定身形,死亡凝视的看着元一。

元一不明所以,一脸委屈,“郡主再叫你的,你没听见。”

我那是没听见吗?

这个妹妹黑了心的,给剑灵推荐什么书不好,推荐剑灵指南?

这破爱情小说一猜就是她看的,说不定还是私藏本。

何况,她自己都承认了。

本来元一不在身边这些天,牧箫还觉得挺孤单的。赵甲衣也好,岳红绡也罢,都不是合格的护卫。

现在,牧箫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

元一,他也不合格……

“兄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追的好辛苦。”牧盏屛终于追了上来,长街之上,很是夸张的喘着粗气。

得亏现在是男装,不然就这形象,估计没人看得上。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宫吧。我也着急回家吃饭去呢。”牧箫如是说道。

“可我最近一直住在哥哥的府上啊。”牧盏屛诧异道。

牧箫:……

气的忘记了这茬了。

“以后不要随便给岳红绡推荐你那些破书。”

“可我看岳姐姐看的挺来劲的啊。”

岳红绡那边很是配合的点头。

牧箫嘴角一抽,这才有问题啊。

“那你嫁去北境算了,哥哥我不管了。”

“可你也没管啊。你这些天不一直在千金台吗?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这个妹妹。”

……

有些尴尬,不好解释,解释不通,还是尴尬。

牧箫抿了抿嘴,正不知说些什么来挽回他身为兄长的尊严时,耳畔传来了细弱的声音。

“少主。”

牧箫侧目,发现长街之上,不远处站着一个小人儿。

应月儿。

“何事?”

牧箫转身看向应月儿。

“少主,如果我想当炼器师,拜入哪个门派为好?”

牧箫抽了抽嘴角。

这小家伙!

“天下没有炼器师的门派,这天下也没有哪个炼器师喜欢给别人当师父。”

牧箫毫不留情的说道。

看着应月儿维持表情的神色,牧箫叹了口气。

“但有一人,或许可为你师。”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来宁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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