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丝丝和怜怜不断地催促着队伍,沙漠里的路程,她们是最清楚的,她们在沙漠里纵横多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出沙漠。
她们知道,只要大家伙走得快点的话,甚至天黑之前都可以走出沙漠。
她们也想尽快走出这枯燥乏味寂寞的大沙漠,她们听说江南的荷花十里飘香,她们知道西湖的杨柳岸风情万种,她们期待登上泰山,欣赏那光芒万丈的日出。
总之,她们的心,早已不知不觉不安分起来。
士兵们都在拼命地赶路,果然夕阳刚刚落幕,沙漠的尽头已经遥遥在望。
可是沙漠的边缘,难道就会有向荣欣欣的生机曼曼吗?
不,这里的草地,已经因为久旱而枯黄成败落,每一棵树,仿佛就像是一推就倒的残年暮光,在挣扎着求救每一个一闪而过的生机,期待着每一滴可以湿润满身伤痕斑斑的甘露。
人,也没有看见一个人,没有看见一丝一毫的生命在蠢蠢欲动,那怕是一丁点的浮行和攀爬。
也许是因为饥饿和绝望,让他们已经失去了繁衍生息的力量。
龙羊和众人的内心,都是无比的沉重。
沙漠里前进的千辛万苦,和这里人们的苦难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看着自己手中的一车车银粮,士兵们恨不得马上就把他们分到灾民手中,让他们那怕是饱食一餐半顿。
想到这里,众人都觉得,自己这一路不管如何的风风雨雨,也都是值得的。
远远望去,县城那高大的城墙已清晰可见,但是天色已晩,县衙应该已经关门。只得在这里先扎营过夜了。
龙羊吩咐士兵们扎好帐篷,看好银粮,自己开火做饭。然后就带着陈山刘石以及三个女的出去,到附近周边去窜窜,看看情况,做好明天银粮的交接,自己这一趟艰难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六个人走了一下,走到了县城城墙边,只见县城的大门已经关闭。
县城大门的不远处,是一座颇具规模的酒家。
六个人走了过去,这座开在沙漠边沿的风沙沙酒家,在这华灯初上的沙漠边,此时正是非常的热闹。
酒家大门上挂的两个红色的大灯笼,红得比火还要旺盛。在晚风中,就像两朵正在怒放的红花,在茫茫夜空中摇曳着生命的激情。
酒家里面,正在推盏交斛的富人们,每一个都是如此的油光满面春风得意。
让人恍若走错了地方,难道这里不是正在饱受旱情折磨和蹂躏吗?
难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龙羊也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真正的公平和圣洁,这个社会,那里没有强权与欺诈呢?自己一定把这次自己辛苦送来的银粮,都干干净净地送到灾民手中。
经历了沙漠里的绝望和寂寥,乍一看到这么久违了的人间烟火,陈山的酒瘾又开始涌上来了。
他想要进酒家去解一下酒瘾,但是龙羊不想,因为他不想把士兵们和银粮丢在那边那么久,以防出意外。
但是陈山说道:“我们一路上辛辛苦苦,特别是在沙漠里九死一生旳走了出来,难道不值得庆祝吗?而且我与刘石和两位大美女情花有结,这说什么都要把酒言欢一下吧。”
万紫红抱着龙羊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样子道:“龙羊,走吧,进去吧,不管什么样,你能重见光明,从此人生将变得更加的美好,也是应该小小的庆祝一下的。”
刘石道:“紫红说得对,你眼睛能够好起来,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就进去吃餐饭吧,我们晚餐还没有吃,人总要吃饭吧。”
几个人纷纷表示赞成。
龙羊也不想再说什么,随着陈山他们就一起走进了酒家之内。
酒家生意十分的红火,龙羊他们只能找一张边一点的小桌坐了下来。
刚坐好,小二就走了过来道:“几位客官,看看要点什么菜?”
陈山让几位女的先点好,然后自己又点了几个下酒菜,然后问龙羊还有什么需要。
龙羊摇了摇头道:“好了,就这么多吧。”
龙羊自己只点了一壶茶,品茶可以让他内心平静下来。
点菜都上齐了,陈山给大家都倒酒,只有龙羊坚持喝自己的茶,任由他们吃喝玩乐。
酒店里吃饭喝酒的顾客,都是本地非富即贵的人,这时势,老百姓已经连锅都揭不开了,那还有什么闲钱闲情来上饭馆呢,
这些人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谈着时下老百姓的惨事。
说那个村由于缺粮,都死了一大半人了,那一家由于没饭吃,五个孩子都卖光了,还有的老人家由于缺乏营养,死在家里几十天都没人知道。
真是惨绝人寰,龙羊痛心无比。
但是这帮描绘它的花天酒地的富人们,却是不断的添油加醋,把一个个老百姓的惨事,说成一个个丑死的笑话,以博得同桌人的笑意。
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世外桃源,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