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就一晚

居水镇大街上，莫憬尘带着许珺笑绕了好久，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进了一家酒仙楼。

许珺笑闷闷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揉了揉自己的腿。

莫憬尘从店小二盘中接过一盘烤鸡，推至许珺笑面前：“刚刚记错地方了。”像是在解释。

许珺笑一见吃食，倒也不再想为什么他会记错地了，安静的吃了起来。

莫憬尘勾了唇：“你先吃着，我去给你买瓜。”见许珺笑两腮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应了句，他便提脚走了出去，还真是好哄。

大街上人流涌动，莫憬尘来到卖瓜摊边买了十来片瓜后，问：“老人家，请问即将办丧礼的张家怎么走？”

少年笑得纯良，又因办丧之事也不好提及人之伤痛，卖瓜老大爷便答道：“在街边第九巷子口第五户人家便是。”

“多谢老人家。”莫憬尘放下一两银钱，走进人群中去。

“诶，公子……”老大爷想将钱还给他，却已经找不到了去。

回到酒仙楼时，夕阳已经落下，许珺笑已经在吃第二只烤鸡，莫憬尘走过去坐下，将瓜递给她。

“你去了好久。”她头也没抬，含糊的说了句。

莫憬尘看了眼天色，不紧不慢的道：“在找哪家的瓜好吃。”

许珺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在追问下去。

等他们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珺笑吃饱喝足心情也不错，拉着他：“莫憬尘，我们回去吧。”

却发现没拉动人。奇怪的回头看他，见他一脸笑得邪魅：“许珺笑，我们还要去个地方。”

许珺笑不解：“去哪？”

他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道：“张家。”

“！！！”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她还求着来。

“一定要去？”她声音小如蝇。

莫憬尘笑：“你说呢？”

许珺笑苦哈着脸，边跟他走边轻声道：“莫憬尘，我们是要偷偷摸摸进去？”

“那要不你光明正大的进去？”他看着她，像看智障一样。

许珺笑咋巴一下嘴，默了声。

看着挂满白布的那户人家，许珺笑突然停了下来，拿出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莫憬尘也没拦着她，待她系好后，揽过她的腰，带着人飞过了墙檐。

走至灵堂，里面只留有烧香的一个小丫环，许珺笑待在原地，看莫憬尘将那小丫环打晕后才走了进去。

他将那棺材打开了来，让许珺笑去瞧。许珺笑摸摸索索的过去，检查了一遍：“就像慕容医师说的一样，确实是溺水致死的状态。”再仔细瞧了瞧，许珺笑看向莫憬尘：“你的匕首给我一下。”

莫憬尘将匕首掏出来，递给她。见她掀开死者的袖子，在其手臂上划了一刀。

“怎么了？”他问。

“没有一滴血！”许珺笑有些不确定的让莫憬尘提来火烛，又在其他地方划了几下，结果都是一样的。

莫憬尘沉默了会才道：“先回去再说。”

“夫人，夜晚了，就不要过去了吧，徒增伤心呐。”

有声音起，莫憬尘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灵堂，最终拉着许珺笑两个人躲进了棺材里。

“嬷嬷啊，我便再去给她上一炷香吧。”

张夫人哭着走了进来，见地上躺着的丫环，气哭了来：“好一个贱奴，如今都敢怠慢了不是？！”

那嬷嬷马上将地上的丫环扯了起来，扇了几耳光：“你个贱奴，谁让你睡的。”

那丫环被打痛醒了过来，还有些懵，最后直接跪在地上认罪。

许珺笑没有心思去听外面的动静，因为她现在亲了一个死人脸。内心已经崩溃。

她与莫憬尘两个分别侧着身子紧紧缩在里面，可是莫憬尘似乎早料到一般，进来时就将脸对着棺材板子，就她始料不及，什么都没准备！

看着近在咫尺的死者，想想刚刚自己的行为，许珺笑就瑟瑟发抖，偏生一旁的莫憬尘就像就像也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想哭又不敢哭的。

听外面的声音小了去，那“犯错”的丫环也被叫下去找人来顶替了，莫憬尘才微微动了一下，旁边的许珺笑像是的得了洪荒之力一般，猛的推开棺材急吼吼的跳了出去。

莫憬尘慢慢爬出来将棺材盖好后，就被许珺笑拉着走了出去。她脚步快急了，莫憬尘加紧了步子才堪堪跟上。至了墙头边她停了下来，没有开口。

莫憬尘揽过人掠过墙头，走至大街时才发现许珺笑脸色白得恐怖：“许珺笑……”

“我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她依旧拉着他急行，那力度就像是怕他跑了一样。最后莫憬尘直接被她拉着跑了起来。

回来时，大家都已经睡下了。许珺笑在何予欢屋前徘徊了许久，最终跑进自己的屋里。

莫憬尘见人进去了，才彻底关上了门。解开袖口的束袖带，将外袍脱下，躺了下去。

“叩叩叩”

还未睡着，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起身开了门，一阵风似的人窜了进来。

莫憬尘回过头：“许珺笑，回自己房去。”默了会，又道，“或者去找师姐。”

“莫憬尘，予欢姐姐已经睡了，我不想去打扰她。你就先收留我一晚？”许珺笑实在是怕了，她刚刚拿被子盖好都感觉凉嗖嗖的。

“不行。”莫憬尘作势就要请她出去。

许珺笑忙抱住床沿：“莫憬尘你不能不负责，我这样都是你害的。”她抬眼看着他，“我刚刚一直亲着那个死人，你不知道她有多凉，我一想到我还划了她的身体，我就怕！”

莫憬尘想起她刚刚苍白的脸，沉声道：“就这一晚。”瞧她不再抱着床沿，又道，“你睡地上去。”

许珺笑：“……”你不是一个人！哀了声音，“莫憬尘，我很瘦的，保证挤不到你。”为了证明，她直接脱了鞋将自己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用手划了划，“我就占这个小位置，你看可以吗？地板太凉了，我会发烧的，我一发烧就喜欢说胡话，一说胡话就都是关于那些害怕的事，还特别喜欢说……”

“够了，你就睡那吧。”莫憬尘头疼。

许珺笑看他躺了下来，笑嘻嘻的道：“我保证明晚就去和予欢姐姐睡，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占你便宜的。”

莫憬尘脸色微青：“不想睡就出去。”

语落彻底安静了下来，他转过头，某人已经缩成了一团。他似不小心般将被子甩盖在她身上。

许珺笑悄咪咪的将被子往自己身后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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