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故人归矣
夜深时分，天幕懒懒散散的洒了几颗星敷衍黑夜人间，月亮冷得裹紧了身子，不情不愿的挂在天边，懒洋洋的挥洒清光。
“饿了么，吃点粥吧。”许珺笑抬过桌旁的粥，搅拌着舀了一勺喂他。
莫憬尘开了唇，咬住勺子狠狠的磨撕着。
“诶，别把牙齿咬碎了啊。”许珺笑眯着双眸，笑他道。
他松了口，终于肯乖乖吃饭了，但依旧傲娇的不理她。
“噗哈哈”许珺笑笑弯了腰，手颤抖的拿着碗，微满的粥在碗中荡来荡去。
“咚咚咚”
敲门声起，许珺笑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笑着起身开门：“颜儿，怎么了？”
“珺笑，白夫人病情微变，让人请你过去看看。”洛颜儿轻道。
“现在去啊？”许珺笑看了眼才吃了几口的粥，踌躇不前。
“我来吧，你先去忙。”洛颜儿微伸出手，低低的说。
许珺笑愕在原地，后背被盯得发凉。
“莫憬尘，我去去就回？”
“……”
人没有应她，倒了头就睡，明显气狠了。
将粥放在桌上，许珺笑才坐到床前，伸手替他理好穿得半开不开的里衣：“我保证一会就回来！”
看着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莫憬尘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她。
“那麻烦你了颜儿。”
“没事，你去吧。”
“好。”
·
“咚咚咚”
许珺笑敲门走了进去。内房中屏风里有药味闯了过来，冲进鼻息间。
“夫人，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许姑娘过来坐。”孤少菲柔笑着与她道。
坐在床前小凳上，许珺笑观察着孤少菲的气色。
原本病白的肤色已经润红了不少，也没有怎么咳嗽了，再看看四周并不见白仇的身影。莫名的想到了草棚子里还伤着的莫憬尘，许珺笑勿的慌了心神，不知何故。
“夫人气色看着很好，并无其他问题，珺笑这就先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迈开了步子。
眼看着许珺笑已过了屏风处，孤少菲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小皮月。”
脚尖碰到屏风腿，颤乱了屏风面上的风景画，要走的人却是停了下来。
·
洛颜儿端着碗，搅拌着粥，看着床上的莫憬尘，有些无措。
莫憬尘一直是许珺笑离开时的那副模样，很是不配合她。
“莫憬尘？”洛颜儿小心的问了一句，“先把粥喝了吧，要凉了。”
莫憬尘动了下，坐起身，伸手：“给我吧。”
“好。”
粥递了过去，他一仰而尽，洛颜儿都担心他会不会被呛到。
碗被磕放在床边小桌上，她听他道：“麻烦洛姑娘了，我要休息了。”
洛颜儿愣住，看着桌边的碗，不知该怎么办。
莫憬尘这时却笑了：“放这就好，许珺笑回来会收拾的。”
他的笑轻松明朗，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但又带了疏远的意味。
“不用不用，我收拾就好。”洛颜儿忙伸手去收拾碗勺。
“那就麻烦了。”话语微落，他便闭上了双眼。
洛颜儿反反复复的转着手中的碗，踌躇了许久，才咬着唇角道：“莫憬尘。”
“洛姑娘有事？”
他的双眸平静无波，没有师兄眼中的温柔，也没有夏墨奕眸中的客气。它不恋烟尘，不染惧感，迷乱了自己的心神。
“我，我，”洛颜儿紧紧低着头，双眼闪动，“我可以喜欢你吗？”
“噗哈哈”
洛颜儿愣住。莫憬尘笑了，却不是嘲讽，似乎只是他们在讲玩笑话，他被逗笑了而已。
“这个你得去问许珺笑了。”莫憬尘回她。
少年仰眸看着窗外，并不看她，言语很轻却也很认真。
“问珺笑？”洛颜儿迟疑着问。
“对啊，当然得问她，我是她的。”莫憬尘说着磕上了双眼皮，“洛姑娘无事了便回吧，她容易吃味。”
“哦，好。”洛颜儿微慌的站起身。
态度很明显，话也说得很清楚，怎么可能真的去问珺笑。
“砰”碗摔在地上，零零星星碎了一地，洛颜儿倒了下去。
对于眼前的情况莫憬尘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只轻道：“躲这么久了，再不出来，狼都要变狗了。”
有笑声从窗外传了过来，白仇或者说是孤少白——冥夜王，八年前魅兽族魅主继承人。
孤少白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面色平静的莫憬尘，笑道：“没记错的话，我的阵法似乎将你伤得不轻。”
“是不轻，就差你过来补刀了，冥夜王？”莫憬尘挑眉看向孤少白，跟着笑了。
“难得啊，你居然认识我？”孤少白也不着急，倒是颇为悠闲的问他。
“她说过她小姑父阵法甚是光怪陆离，常人一般解不开。”莫憬尘淡淡的道，“少妖王仇月的小姑父难得的是个异族人，而山妖王竟也大度的同意了，这事当时在人族广为流传，幼时有所耳闻。”
“若非与小皮月相关，你也不会记住的吧。”孤少白盯着眼前的少年，难免想起以前的自己，“突然觉得杀了你，她会损失很多。”
莫憬尘轻笑，起身下床：“不用为难，都是为了一个她而已。”掌心术法微运，蓄力待敌。
“你倒是爽快。”魔气起，双眸变，孤少白轻言道，“情况所急，勿怪我乘人之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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