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如此粲者何
敖天握住鱼音的双手,两人敞开神识交流,瞬间了解了当初的种种误会和这百万年的深情。片刻间,两人已是泪流满面,执手相视而笑。
无方拉着小栀子走到一边,其他人也暗自走开,留给这对苦命的情侣一点私密的空间。
“无方,我想请你为我们主婚。”敖天转向无方真诚的请求。
无方眼眶有些热,努力压了压心头的酸楚,点了点头。
“小栀姑娘,能请你们帮我打扮一下吗,今天我想做一次美丽的新娘。”鱼音微笑着恳切的向小栀子请求。
小栀子、琼玉眼含热泪点头。
鱼音在珊瑚礁石上坐下,小栀子和琼玉把储物袋中的衣服、布料、首饰都拿了出来,先为鱼音梳理乌黑的长发,又为她挽起一个双环型发髻。
鱼音笑看着一直在不远处深情凝视她的敖天,又看一眼凝视着小栀的无方,笑着对小栀:“他喜欢你。”看小栀脸一红,笑意更深,“你也喜欢他,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栀看一眼无方,又羞又怯又情意绵绵。
敖天看到了也打趣无方,“她喜欢你。”见无方嘴角露出笑意,敖天也笑了,“你也喜欢她,极好。”
似乎看出无方的顾虑,敖天笑着说,“我不悔,她也不悔。你也许觉得可惜,我们只觉得幸福,即使是历经沧桑相聚短暂。”
小栀和琼玉为鱼音把珠钗花朵装饰上去,又为她轻轻戴上明珠耳坠和宝石项圈。
至始至终,鱼音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人鱼族人为了女王的婚礼欢呼雀跃,她们赶制了华丽的大红婚袍,采来了海底最娇艳的花朵,大白和重明找来了最大最明亮的贝壳和珍珠,海底被装饰的明亮富丽。
一个巨大的珍珠贝壳被装点成婚房,铺满了鲜花和珍珠宝石。
女人鱼们唱着歌簇拥着自己的女王款款走来,鱼音身着大红喜裙头戴镶金嵌玉的头冠,手持一柄七彩珍珠小扇挡住了秀丽的容颜。
她们一起唱起了最动听的情歌,“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花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男人鱼们簇拥着一袭大红色锦袍头束玉冠的敖天,站在明珠高台处,一起唱起迎接新娘的情歌,“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无方高声宣布:“花开富贵黄道日,鸳鸯佳偶连理时。敖天王子鱼音女王在此结为夫妇宜其室家万年好合。”
接着无方高呼:“却扇礼。”
小栀子和琼玉左右扶着鱼音,把她送到敖天面前。鱼音这才放下扇子递给小栀,露出含娇带羞的盛世容颜,众人都啧啧称赞。
无方高呼:“交拜礼。”
鱼音和敖天两两相对,情意绵绵,对彼此行礼示意。
无方高呼:“结发礼。”
敖天以手风为刃削断一缕发丝,鱼音也同样削断一缕发丝,一起把发丝系在了一起。
无方高呼:“入洞房!”
众人欢呼着,簇拥着将敖天和鱼音送进了婚房,巨大的贝壳在敖天和鱼音走进去后慢慢合上了。
贝壳洞房内,珠光宝气,花朵争艳。
敖天满心满眼的欢喜紧紧握住鱼音双手,“绸谬束薪,三星在天。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鱼音抬头温柔的望着敖天的眼睛回应:“绸谬束薪,三星在天。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敖天把鱼音深深拥入怀中。不论百年、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定不负相思意。
洞房外,为鱼音和敖天的婚礼欢呼后,人鱼族人似乎耗尽了心力,都坐下来休息。由于灵力微弱修为不够深厚,大多数人鱼族醒过来后一两个时辰,灵力已经逐渐枯竭,一些人的身体开始慢慢透明,慢慢化为烟尘消散,他们并不慌张,彼此微笑着招手告别。
无方、小栀子、琼玉、冰凤凰、大白等人站在远处,向众人招手告别。
似乎感应到族人即将离去,鱼音女王和敖天携手走出贝壳洞房,一起向族人们招手告别。
小栀子带着些许期盼问无方,“他们能不能……”
无方看向她,早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沉默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
百万年了,即使有神器护佑,他们的身心也已经支离破碎难以修复,一缕残魂也是若即若离恐怕不能长久。
她眼里涌出了泪,“我们一定可以做点什么!他们等待了一百万年,一百万年!沧海桑田,这才见到了彼此,知晓了彼此的心意,怎么能就这样分开?!”
无方看向敖天鱼音,他们正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鱼音的脸上满是娇羞的笑意,敖天满脸的深情疼惜。
天可怜见。
他暗叹一声,还是把灵力集结于掌心,偷偷输入敖天体内。小栀子也抹去眼泪,集结灵力输入鱼音体内。
敖天和鱼音若有所感,只相视淡淡一笑,他们能感受到灵力,却已经没有能力吸收和保留一丝一缕的灵力了。因为他们各自拥有神器定海珠和定海神针,才能暂时护佑住彼此神魂,述说衷肠。
与此同时,敖天看到鱼音的手臂开始变得透明,眼中满是痛心怜惜。鱼音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我不怕。有你,此生足矣。”
敖天一伸手把一颗珠子放到无方掌心,上面是梵文——定海珠。“我们等待了百万年,等待一个人拯救我们的神魂和自由。漫长的百万年岁月过去,今朝心愿得偿,百死而无憾。今天,整个海族都会记下你的恩情。”
说完他无比深情留恋的看向鱼音,鱼音也同样深情的凝视着他,他们同时张开双臂,将对方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他们的身形渐渐透明,最终消失在海水中。
小栀子和琼玉、大白痛哭失声,其他人都低头抹泪,暗道珍重。